溫馨的橘黃色燈光下,黎靜媛捧着咖啡杯,聽林萱粒講述着他們過去的故事。
爲什麼黎靜媛沒有一絲的生氣、嫉妒,或者別的什麼情緒,她反而聽的津津有味,好像是一個完全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就連林萱粒也會問:“你不會吃醋嗎?”
黎靜媛卻淡淡的笑了,說:“時間是篩子,最終會淘去一起沉渣,我們都是有成人了,做的事,說的話都是要負責人的,不是小孩子了,當初你決定離開他,現在又想回來?你有沒有想過蔣誠的感受?”
林萱粒喝了一口咖啡,顯然很苦澀,她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是她並不想加糖,她說:“你知道嗎?那時候蔣誠真的對我非常好,現在想起來,我當初離開他是錯誤的,但是,我也逼不得已的。”
“我同情你,我知道,你爲了這段感情付出了很多,幾乎是你的全部,但是現在我們兩個在這裡討論也沒有用啊,主要是看蔣誠怎麼選?”黎靜媛中肯的說。
林萱粒眯了一下眼睛,說:“黎小姐,你似乎很有把握蔣誠會選你?”
黎靜媛換了個姿勢坐下,幽幽的說:“也許你應該早點回來,你知道的,我跟蔣誠還有半個月就要舉行訂婚儀式,這個是我和蔣誠兩個人沒有辦法左右的,這是兩個家族的事情。”
林萱粒似乎聽出來了一點門道,她趕緊問:“黎小姐,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早點回來,也許你們就不會訂婚,對嗎?”
一句話,把黎靜媛問得怔住了,她有些恍惚,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跟蔣誠訂婚的呢?連她自己都忘記了,只記得,黎夫人一直在說,蔣誠就是最適合你的人選了。
黎夫人說的多了,黎靜媛也就默認了。
黎靜媛擡眸看着林萱粒,說:“可是世上哪有如果,我現在開始相信一些話了,我想結婚了,我開始變老了,但是仍舊很幼稚,生命是脆弱的,人的一生是短暫的。”
林萱粒質問道:“可是你不愛蔣誠不是嗎?你騙得了蔣誠,但是同樣作爲女人,我完全可以感受到,你不愛他啊!”
林萱粒又些激動,好像是她自己不吃的一塊蛋糕,別人撿起來,她卻不讓別人吃。
半晌,黎靜媛才說:“也許你應該早點回來,這樣我們三個人的命運或許會不同,這些年來,我信命了。”
“不!不行!命運是用來抗爭的!黎小姐,或許你從小就養尊處優,不懂的基層人民的寒苦,不能信命啊!”林萱粒據理力爭。
基層人民的寒苦?
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呢,黎靜媛思忖着,終於想起來了,這不就是當年還不得志的王一峰說過的話嗎?
黎靜媛一怔,難道真的是自己不懂?
一想到王一峰,黎靜媛的心就像針扎似的疼,她扶着沙發站起來,說道:“我先上去休息了,今天太累了。”
林萱粒冷冷的看着黎靜媛,問道:“這麼晚了,蔣誠
不會來,你也不會擔心?只顧着自己休息!”
黎靜媛回頭看着林萱粒擦滿胭脂的臉,回擊道:“我和蔣誠,各取所需,其他的從不干預。”
見黎靜媛對蔣誠的態度如此不認真,林萱粒氣的手發抖,正想大聲訓斥黎靜媛,可是突然,林萱粒捂着胸口,似乎是想嘔吐,林萱粒一手撐着地板,一手捂着嘴巴,表情很痛苦。
黎靜媛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急忙問道:“林萱粒!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如果你是爲了爭取蔣誠,又用這種陷害我的方式,那我真的是要看不起你了!”
林萱粒搖搖頭,一陣噁心又涌上心頭,她難受極了,慌亂中,林萱粒瞥了眼咖啡,然後林萱粒看了看黎靜媛,儘管林萱粒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是黎靜媛已經明白了林萱粒的意思。
林萱粒實在是忍不住了,她起身衝到洗手間,扶着馬桶用力的嘔吐着。
黎靜媛走過去,拿了幾張紙巾遞給林萱粒,林萱粒厭惡的甩開了黎靜媛的手,說:“不要你管,那咖啡…。。”
林萱粒還沒說完,一陣噁心又襲上心頭,她又扶着馬桶吐了起來。
黎靜媛氣憤的說:“你不要胡說八道!那咖啡是我託朋友從國外寄過來的!而且你是親眼看見我和你一起煮的,一起喝的!卻對不是咖啡的問題!”
林萱粒回頭瞪了黎靜媛一眼,惡狠狠的說道:“你少裝蒜了!爲什麼你喝了卻一點事沒有,我……我卻這麼難受,好惡心…。。”
黎靜媛想了想,喃喃自語道:“這個咖啡確實是放了有一段時間…。。”
林萱粒聽了,氣急敗壞的說:“我說吧?你怎麼會這麼好心邀請我喝咖啡?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們這些大家族的人呢!用這種下三濫的伎倆就像扳倒我?我告訴你,黎靜媛,沒那麼容易!”
黎靜媛百口莫辯,她反擊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們可以拿咖啡去醫院檢測下,看到底是不是咖啡的問題,如果確實是咖啡的問題,我可以賠償你…。”
不知道是哪裡激怒了林萱粒,林萱粒突然衝過來抓着黎靜媛的胳膊,諷刺道:“賠償我?你有錢了不起嗎?你就那麼看不起我們這些人嗎?你就是故意想看我出醜是不是?”
黎靜媛一把甩開林萱粒的手,說:“我沒那個閒工夫來陷害你,再說呢,陷害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呢?”
“好處?哈哈,好處躲着呢,你巴不得我早點離開蔣誠,你就像獨佔蔣誠,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林萱粒冷笑道。
自己當個寶貝的東西,別人看來,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林萱粒當真覺得黎靜媛總是橫裡豎裡看不起自己。
黎靜媛厲聲的說道:“我不想在這裡跟你胡攪蠻纏,如果你覺得很不舒服,我可以送你去醫院。”
林萱粒自己心裡不確定到底是什麼讓自己這樣嘔吐?明明是看着黎靜媛煮的咖啡,明明黎靜媛也喝了咖啡,難道是那一晚?
林萱粒不敢多想,那一次,蔣誠似乎是喝多了,兩個人在蔣誠的房間裡纏綿了大半晚,林萱粒心裡又一陣噁心,她扶着馬桶吐了起來。
半晌,林萱粒拿毛巾擦了擦嘴巴,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蒼白,面容憔悴,頭髮凌亂。
黎靜媛問道:“你還好嗎?”
林萱粒通過鏡子看了看黎靜媛,雖然黎靜媛這幾天忙着畫展的事情,沒有休息好,黑眼圈很嚴重,但是黎靜媛皮膚白皙細嫩,整個人透着一股自信的味道。
相比之下,林萱粒遜色多了,林萱粒似乎突然明白了蔣誠執意要和黎靜媛訂婚的原因了。
男人都是抵擋不住美色的。
再深的感情也會被時間洗褪色。
黎靜媛見林萱粒沒什麼事了,徐徐的走上樓去。
這邊,蔣誠還在酒吧買醉,喧鬧的歌舞昇充斥着他的大腦,讓他沒法想起王一峰,可是這樣就真的能忘記嗎?
突然蔣誠的手機響了,這個時候能打來電話的,蔣誠閉着眼睛也知道是誰。
“喂,萱粒,喂?我馬上就回來的你放心!”蔣誠簡潔的說完電話,又自飲自酌的喝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林萱粒又打來電話,蔣誠直接掛了,然後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出了酒吧的大門,外面是一片寂靜的景象,跟身後的熱鬧的酒吧形成鮮明的對比。
蔣誠叫了代駕司機送自己回家,一路上,蔣誠都允許自己睡過去,好久沒這樣放肆的喝酒了,蔣誠靠在座椅上,風吃着他的頭髮,他的下巴還有淺淺的鬍渣。
蔣誠閉着眼睛,任風吹着,車裡放的是齊秦的往事隨風。
就讓往事都隨風,都隨風,都隨風……
如果往事真的能隨風,那麼就沒有煩惱存在了。
黎靜媛躺在牀上許久沒有睡去,咖啡的作用還在,她異常清醒,從今天的談話來看,林萱粒是一個非常有心機的女孩,從她大學時代起,就知道察言觀色,這樣的人,必定是在某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纔會有那樣的心思。
黎靜媛想到這裡不寒而慄,繼續讓林萱粒住在這裡還是太危險了,蔣誠不是說已經在幫林萱粒找房子了嗎?
雖然,自己和蔣誠並不是真正相愛的夫妻,但是留着這麼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終究是心裡不安。
窗外的風吹着穿動着窗簾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黎靜媛起身去把窗戶關嚴實,正好看見蔣誠的車回來了,黎靜媛趕緊躲到窗簾後面,從縫裡看着蔣誠的車。
蔣誠搖搖晃晃的走到大門口,一看就是喝醉了,他在褲兜掏了半天也沒掏出鑰匙來,乾脆扯着嗓子喊了起來:“萱粒,給我開開門!”
黎靜媛聽着,這纔像是兩口子過日子的生活呢。
沒多久,就聽見林萱粒一路小跑着去給蔣誠開門。
林萱粒一頭撲在蔣誠的懷裡,蔣誠醉醺醺的問道:“喲,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