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
雅克男爵的莊園內。
富麗堂皇的臥室中。
‘渴血者’洛夫曼·索倫面容陰鷙,穿着華麗的禮服,正咬在一位穿着黑白女僕裝的美麗女僕白皙細膩的脖子上,貪婪地飲用着血液。
甚至到了女僕膚色蒼白,不再掙扎之時,也沒有停手。
在莊園奴僕心目中,洛夫曼就是一頭不斷渴求鮮血的惡魔!
啪!
乾枯的屍體倒在地上,洛夫曼抽出手帕,擦了擦嘴角。
“拉斐爾明天就該回來了……呵……組織裡的老傢伙,還是這麼謹慎……”
對於牧首博金的一些安排,洛夫曼還是有些不滿的。
對方做事太過小心,令他感覺不太自由,但不得不承認,也正是這種謹慎,令‘衰亡之血’越加壯大。
“算了……那小子只是小事,我們真正的目標,永遠是‘綠榕議會’!”
“綠森市……老傢伙是如此害怕那個傳聞,甚至都不准我們靠近……呵呵,死人復活?縱然那個人歸來,我們也有‘夜之母’的庇護……”
“雅克家族飼養的肉奴,味道還不錯,只是沒有那種野性的鮮甜感,太過溫順了……”
洛夫曼有些遺憾。
他來到普爾茅斯,不是爲了威廉,而是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但就在他搖了搖鈴鐺,讓人來將屍體處理之時,一種森冷的寒意,驀然席捲了洛夫曼的全部心靈!
砰!
一聲槍響下,洛夫曼的腦袋直接炸開。
但他的身軀並未倒下,而是驀然伸出右手,向着虛空中一抓。
絲絲暗紅色涌動中,一道略顯虛幻的身影被直接抓了出來。
咕嚕嚕!
四分五裂的腦袋直接化爲血液,涌回洛夫曼的脖子上,重新長出一顆腦袋,紫色的眼眸帶着嗜血的渴望:“惡靈?!”
‘果然……這種身軀血化的能力,與‘血溢者’一脈相承……’
亞倫的身影浮現,並未感到驚訝,而是對着洛夫曼吐出靈界文:“律令……死亡!”
洛夫曼雙手虛抓。
這一刻,在莊園內的所有活物,毛孔中都有血珠滲出,被一瞬間抽乾血液而死亡。
無數的血色影子擋在了洛夫曼身前,又被律令死亡的咒術不斷消滅……
血魔法——詛咒替代!
‘果然……‘冥’還是比較克‘赤’的……這個洛夫曼光是抽乾一片區域內所有活物血液這一手,就可以製造大災難,但惡靈沒有血液……’
亞倫敢來襲殺一位非人存在,性相剋制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則是他對這條道路的非人存在與能力相當熟悉。
並且,也擁有諸多底牌。
嗡嗡!
一隻只惡魔蟲從臥室四面八方浮現,它們啃噬了天花板與牆壁,彷彿一團黑雲般落了下來。
惡魔蟲貪婪撲在洛夫曼與血液影子上,吞噬着血液。
哪怕吞噬過後,血液中蘊藏的毒素與詛咒會令它們直接死亡,也依舊沒有絲毫退縮。
地面上很快堆積起一層惡魔蟲的屍體,而能被洛夫曼利用的血霧也在飛快變得稀薄。
這時候,亞倫再次舉起左輪手槍,對着被血霧包裹的洛夫曼接連開槍。
砰砰!
一發發子彈,宛若一顆顆白色太陽一般,在血色霧氣上熊熊燃燒起來。
血霧包裹之下的洛夫曼,此時已經發生了改變。
他的身形越加挺拔修長,連五官都變得陰柔了許多,嘴裡有尖長的獠牙凸起。
根據莉莉婭特所給的資料上所說,‘衰亡之血’中第四原質的名稱是——‘猩紅貴族’!
擁有化身蝙蝠、高速移動、以及包括詛咒術、操縱血液等一系列強大血魔法的能力!
在亞倫看來,還不如直接叫‘血族’算了。
他再次扣動扳機,令一發‘惡靈詛咒子彈’準確命中了洛夫曼。
但洛夫曼身體散開,化爲一隻只蝙蝠,大部分向亞倫撲來,小部分向着四面逃竄。
亞倫操縱惡魔蟲,將整個房間團團包圍,與那些蝙蝠廝殺。
與此同時,衝到他面前的蝙蝠聚合,化爲兩道一模一樣的人影,指甲修長,其上帶着強大的詛咒,划向奧克萊爾的脖頸。
噗!
‘惡靈’身上浮現出一道漆黑的口子,宛若有什麼骯髒的液體要從中流淌而出。
兩個‘洛夫曼’退開數步,並肩立在一起,其中一個望着手上惡靈的殘餘,浮現出猙獰的笑容:“紫色眼眸……你是奧克萊爾遺蹟中的惡靈?這可真是一個大消息……爲什麼來襲擊我?”
亞倫並未回答,只是操縱奧克萊爾木着臉,打了個響指,令寒冰將整個臥室的門窗封死。
“你還想殺了我?哈哈……縱然在非人存在中,‘猩紅貴族’也是很強的……而我甚至即將開啓第五原質,你憑什麼殺我?就憑一些特殊子彈,以及一件非人級神奇物品?”
之前劃傷惡靈的那個洛夫曼嗤笑一聲:“當然……我也沒有把握活捉一頭惡靈,但至少能殺你一次,讓你數百年不得再次出現!在此期間,我會找到你的‘詛咒物’,祈禱吧,哈哈……”
狂笑當中,他臉上又浮現出猙獰之色,猛地挖出了自己的心臟。
亞倫驀然察覺到,奧克萊爾與那顆心臟有了神秘學上的聯繫。
“以我手上惡靈的殘餘氣息作爲詛咒媒介……我的一半生命作爲代價……你還就在我面前……哪怕是惡靈,也無法阻止我的詛咒。”
兩個洛夫曼同時開口,那個手持心臟的‘洛夫曼’任憑胸口鮮血流淌,忽然張開嘴,鋒利的犬齒狠狠咬在了還在跳動的心臟之上,將心臟撕碎!
砰!
他的身軀倒了下去,再也無法重新站起。
另外一個洛夫曼臉色蒼白,但望着奧克萊爾的表情中充滿扭曲的快意。
亞倫驀然察覺到,一股連‘惡靈’位格都無法壓制的詛咒洶涌而來。
奧克萊爾表情木然,但身上的衣服開始迅速腐朽,一塊塊透明而虛幻的血肉落在地上,只剩下一副骨架。
最終,連骨架也化爲飛灰,讓一隻黑色的鐵匣與左輪手槍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