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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新人要喝合巹酒了!”這個時候,喜婆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就見幾個人影在外面攢動,眼看着要進來。
“不要進來。”白皓楓及時地出聲,阻止喜婆和丫鬟們進來的腳步,他轉過身,接過了端盤,對門外的人說:“你們都散了吧。”
“這……”喜婆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應了聲:“是,三皇子。”
一行人的影子從窗紙上晃過,消失了。
雪醫女已經反應了過來,臉上的表情是平靜的,可是,因爲那燭火的明滅不定顯得那張臉仍舊看起來非常可怕。
白皓楓一隻手拿着端盤,一隻手關上了房門。而後,端着手中的酒,慢慢地走到了桌邊放下。
他揀了張椅子坐下,安靜着,不說話。
“怎麼?看到我這張臉,不害怕嗎?”她問他,脣畔帶着冷漠的笑意。
他擡起了眼睛,眸子裡如無波瀾的水,寧靜地看着她:“這是你的本來面目?”
雪醫女看着他,良久,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呵呵,失望吧?沒想到娶進門的女子竟然連中等姿色都沒有。”
白皓楓輕輕一笑:“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娶你爲妻嗎?”
雪醫女看着他。
白皓楓轉過了身,背對着雪醫女拿起桌上的酒壺一次倒滿了兩杯酒,口中說:“因爲你的眼睛。”
“眼睛?”
“嗯。你的眼睛,與我夢中的那雙眼睛非常相似。”
她的脣邊再次牽扯出一抹冷笑來:“呵。因爲一雙眼睛而娶一個女子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白皓楓並沒有因爲她話裡嘲諷的語氣而生氣,而是轉過了身來,眸中帶着笑意:“我也覺得有些荒唐。”
“既知荒唐,爲什麼還要做?”
“無法抗拒那雙眼。”他回答得輕描淡寫。
“無法抗拒?呵,我倒是不知道,居然會有人看我這雙眼睛比容貌還重要。”
他寧靜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那張面容在梳妝檯上那盞燭火搖曳的光亮下明滅不定,一道道溝壑縱橫此刻看起來像是一條條蠕動的毛毛蟲一般,讓人不忍看下去。
可是,那雙眼睛,卻是那樣的清澈分明,像透了清澈見底的溪流,沒有雜質,晶亮得讓人覺得不敢褻瀆。雖然帶着冷漠和疏離,可就是那樣地吸引着自己。
就像十年前那雙眼一樣。
“十年前,我見到的一雙眼睛,就跟你這雙一樣清澈,只是,你的眼裡有冷漠和疏離,而那雙眼裡,只是單純和天真。”他緩緩開口,眼神有些幽遠,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雪醫女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看着他。
他笑了下,解釋說:“十年前,我二哥大婚之日,我曾在宴席上見到一個女孩子,很安靜的模樣坐在一張椅子上,臉上的表情稚氣未脫,看起來不過歲的樣子,模樣都還沒有長開,可是,那雙眼睛,卻是生得非常漂亮。”
雪醫女呆愣愣地看着他,有些錯愕。
十年前,二皇子大婚那日,她正巧也在那裡,那時也不過歲,因爲自小害怕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所以也不敢到處亂跑亂看,只得呆呆坐在一張椅子上。
他說的,不會是自己吧?
可笑,怎麼可能?
白皓楓看了她一眼:“呵呵,怎麼了?”
她恢復了平靜的面容:“沒什麼。只是有些意外,一個歲的小女孩居然能吸引你的注意。”
“是啊。我從那時明白了一件事情,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情是沒有道理的。”他認真地看着她,接着認真地說:“就像我決定娶你一樣。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