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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雪醫女收到了紅芯她們的書信後蹙着眉頭不說話,紅蕊不解地問道:“皇妃,怎麼了?”
“沒什麼。”她迅速地將信放到燭火上燒掉。熒熒的火光在她的眼眸中跳躍,更照得那眼中的擔憂。
怎麼會突然讓無不偷帶她離開呢?難道,她恢復記憶了?
姐,你恢復記憶了,是嗎?
看着桌上的灰燼,她的眸光黯淡了下來。
這個時候,門被打開了,綠柳走了進來:“皇妃,三皇子讓你過去一趟。”
難得的月圓夜,天空中的明月像個玉盤高掛,卻顯得格外的清冷和孤寂,遙遠的距離,像是掛着愁容一般,微微的風聲像是月惆悵的嘆息聲。
“來,陪我喝幾杯。”給雪醫女倒滿了一杯酒,白皓楓就自己飲盡了一杯。
她看了眼那酒,又看了眼他,在月光下,他的面部線條柔和,卻也有些落寞。那雙黑眼睛裡複雜萬千,像是藏着許多不爲人知的東西。
那雙眼睛擡起,專注地看着她:“怎麼了?這樣看着我,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什麼。”
她轉移了視線,不再看他。
“怎麼?不喝酒嗎?”
她再次擡眸,打量着他的臉,笑了:“怎麼?今日裡看到曾經心愛之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心裡不好受嗎?”
“呵呵。你覺得是這樣?”
“難道不是嗎?”她的眼中狡黠:“白皓楓,你和白皓顯唯一的不同就是,你重情。”
“你說我重情?”
她擡起手,慣性地,用手指的指尖摩挲着杯沿:“世上有幾個男人會爲了情而困自己這麼多年?”
“呵呵。雪兒,你曾爲哪個男人動過情嗎?”
她錯愕。
“雪,你曾動情嗎?”他又問了一遍。
“問這個做什麼?”她垂下了眼瞼,抿着脣,不太想提這個話題。
看着她這個樣子,白皓楓笑了:“看你這樣子,是有了。是什麼樣的男人,會讓你動情?”
“情是什麼?”她開口了:“雖也有人走進自己心裡面。可是,我到底是分不清什麼是情的。到頭來,曾愛的已經是過去,愛着的,卻已經走了。”
她嘆息了一口起,眼神憂傷。
“看來,不只一個。”他勾起嘴角,探究地打量着她:“沒想到你不過十九年華……”
“白皓楓。”她打斷他:“你告訴我,什麼是情?”
他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良久,眸光黯淡了下來,一個人默默地喝了一杯酒。
見他沉默着不說話,雪醫女笑了:“看來,你也不知道。”
“我若是知道,便不會坐在這裡借酒澆愁了。”
“我難得好奇了,那個殷素琴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竟能讓你如此掛懷。”
“呵呵,現在回想起來,卻找不到可以形容她的詞來。對於我來說,她的存在,似乎只是一個習慣了的人,卻已經沒有感覺了。”
“習慣?感覺?”
“那時候年輕,生性桀驁不馴,慣用手段。因着身份地位還有這副皮囊,身邊投懷送抱的女人從來不少。卻沒有哪個女人像她那樣,可以不屑地將我拒之千里之外。”
聽得這話,雪醫女一聲冷笑:“呵。也不過是男人想要征服的**罷了。”
他看了她一眼:“是啊。你說得沒錯。”
“最後,你真的愛上她了?”
“是用了心的。在這個世界上,但凡是她想要的,我沒有不滿足的。可是,她卻是無論如何也不願嫁給我。起初還以爲她是擔心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我,沒想到……”
他不再說下去,只是眼中一道寒光,冰冷非常。繼續徑自默默地喝着酒。
雪醫女看着他這副樣子,指尖的動作倏地停止。
頓了頓,她握起酒杯,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白皓楓有些錯愕:“不是不想喝嗎?”
“就當你是陪我喝吧。”
她衝他微笑一下,漫不經心地說着,就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喝盡。
怔怔地看着,回味她剛纔說的話,白皓楓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個弧度。
這是個溫柔的女子。
“二皇子……”總算,在客棧的一個角落裡找到了喝悶酒的白皓顯。
殷素琴走了過去,見他不理會自己,只一個人默默地飲酒,便不再開口,伸出手握住酒壺,想給他倒酒。
手卻在剛握住酒壺的時候,被白皓顯的手覆蓋住。看向那隻手的主人,整個人就落如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眸中。
白皓顯盯着她的臉,脣畔似乎是在笑,卻不明顯。一身黑色的錦袍穿在身上,整個人都帶着黑色的氣息,看着詭異而危險。
這是個極具魅力的男人,有時候甚至比女人還要有魅惑人心的魔力。然而,他的魅惑帶着男人的陽剛氣,是一種讓人畏懼,卻有忍不住想要靠近依靠的力量,促使着人不自覺地想要去靠近。
殷素琴愛上的,就是他那種與生俱來的獨特氣質。所以,就算窮盡所有,也要沉淪在他的懷抱裡,哪怕,是要堵上自己的命和尊嚴。
她含情脈脈地看着他,柔聲地喚道:“二皇子……”
“呵呵,二皇子?其實,你心底裡是想叫我‘顯’的吧?”白皓楓輕蔑地笑了:“只是不敢這樣叫而已。”
這話就像是一根鋒利的銀針,刺痛了她的耳朵。他那不屑的笑,更像是銀針,刺痛了她的眼睛。
心裡猛地收緊,她用力地咬着嘴脣。
她知道,這個字,這個親暱的稱呼,他曾經只允許一個人叫過。
那個人,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替代不了的,十年過去了,也依舊代替不了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儘管,當時親手毀了她的人,是他。
“總算到了。幸好聽你的及時趕路,否則今天晚上就要在林子裡度過了。”就在這個時候,無不偷在小二的引領下上了樓來。
“呵呵。所以說,江湖人的經驗,不一定都是準確的。”他的身後傳來一個溫柔好聽的聲音。
一聽到這個聲音,白皓顯整個人都僵了。
循聲看去,卻是一個女子跟在無不偷的後面,臉上蒙着塊紗巾,一身青色的衣裙,黑髮如瀑直至腰際,身材纖弱,卻舉手投足間有種渾然天成的風流氣韻,讓人看了心動。
似曾相識的感覺襲上心頭。
說話的梅珂竹也注意到了這邊的視線,她看去,正好對上了白皓顯幽深探究的目光,眼中錯愕。而後,眸光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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