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霍士難以置信地啞着嗓子叫道:“這樣……也行?給點錢就能當國防大臣?那再多給點錢,國王的位置賣不賣?”
鄙夷地一撇嘴,吳楠顯然因爲自己的私人時間被完全擠佔而心情欠佳,沒好氣地低聲叫道:“閉嘴吧,半文盲!就這種放屁都能薰遍全國的小國家,一個月之內換仨國王那都是朝少了說。只要你給錢,別說是國王,太上皇的位置你都能買到!”
再次從那一堆紙質資料中翻找出了好幾張同樣陳舊的油墨印刷資料,秦朗就像是擺弄撲克牌似的,將那七八張泛黃的紙張呈扇形放到了荊楚鋒的面前:“一共八個國家,都是非洲、中美洲或南美洲的一些幾乎沒聽過的小國家,大多奉行君主立憲制,而且滿世界拉其他的國家建交。庫姆斯森.迪奈很聰明,給自己找了不少具有外交豁免權的護身符。”
草草瀏覽着面前的那幾張陳舊的資料紙,荊楚鋒頭也不擡地朝着秦朗說道:“還有什麼資料?”
攤開雙手,秦朗異常乾脆地叫道:“明面上能找到的資料就這些,其他的……這畢竟是在香港,有些手段我不太好用……”
依舊低頭瀏覽着手頭的資料,荊楚鋒懶洋洋地朝着秦朗比劃出了一根中指。
訕訕地傻笑着,秦朗就像是個偷糖果時剛巧被大人抓住的孩子一般,嘟囔着申辯道:“每次都是頭兒你警告我,不許我拿着人家的絕密資料庫當自己的後花園。怎麼這回就……好吧……好吧……別動手!”
扭身從正要伸手抓住自己肩膀的霍士手中逃開,秦朗再次從電腦中調出了一些全英文的資料:“英國人和美國人,都曾經利用庫姆斯森.迪奈向第三世界國家出售一些未經最終檢測的武器。致病性生物孢子散播器、輻射量極有可能嚴重超標的貧鈾火箭彈、還有那種被稱爲‘傻瓜核彈’的手提箱式核彈頭!估計庫姆斯森.迪奈是在手頭留了些證據之類的東西,所以英國人和美國人都對庫姆斯森.迪奈的欺詐生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微微閉起了眼睛,荊楚鋒喃喃自語般地低聲說道:“也就是說……那個叫萬鬆的傻瓜,很有可能也把紅龍公司的一些生意細節泄露給了庫姆斯森.迪奈?”
輕輕打了個響指,秦朗絲毫不覺得奇怪地點頭應道:“睚眥的人已經抓到了萬鬆,從那傢伙的口供中分析,那笨蛋極有可能已經在有意無意間露了不少口風出去。雖說沒有什麼鐵證,但通過專業的情報人員進行分析後,絕對能判斷出我們的許多情況。”
重重地嘆息一聲,荊楚鋒無可奈何地攤開了雙手:“好吧……我們還真是攤上了抓刺蝟的活兒!硬來不行,且不說硬碰硬能不能達成目標,動靜鬧大了誰都沒法收場。沒準到了最後,庫姆斯森.迪奈爲了保命,會不顧一切地扔出所有他掌握的情報。到那個時候,恐怕我們就要面對好幾股國家勢力的追殺!”
同樣沉重地嘆息一聲,吳楠也有樣學樣地攤開了巴掌:“施壓也不行!且不說這傢伙身上綁着好幾張護身符,單隻論這傢伙這些年經歷的風風雨雨,尋常的把戲對他根本就無效!”
憤憤不平地一屁股坐回到了椅子上,霍士火氣十足地低聲吼道:“還真是碰到個滾刀肉了?軟硬不吃?!”
抿了抿有些單薄的嘴脣,烏鴉那漆黑的眸子裡隱隱射出一絲寒光:“直接狙殺?可行性高麼?”
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身邊的桌子,斑蝥就像是在提醒着衆人般說道:“老爺子的意思,可是要先把公司花出去的銀子給收回來!弄死這傢伙很簡單,你的狙擊步槍、我的炸彈或藥物,或是咱們這些人中間的任何一個出手,都能宰了那該死的傢伙。可把錢弄回來……這活兒,的確有點難。”
擺弄着手中的一把細小尖刀,馬凡若有所思般地低聲說道:“要不……我們也弄點假軍火賣給庫姆斯森.迪奈?既然這傢伙一直是做有關軍火的欺詐生意,那這傢伙肯定也得有一定的軍火進出渠道吧?”
一邊用電腦翻閱着秦朗查到的資料,荊楚鋒一邊頭也不擡地迴應道:“不行!庫姆斯森.迪奈手裡從來都不收購任何的武器裝備,僅有的那些能打響的玩意,也都是英國人或美國人通過一些職業中間人輾轉交給他的,期間並不涉及金錢交易。秦朗,這傢伙的私人愛好呢?”
不假思索地,秦朗立刻應聲答道:“沒什麼特別的。偶爾會出去參加一些小範圍內舉行的古董拍賣會,但從來都很小心。我查過這傢伙的古董交易記錄,在他參加的一百多次拍賣會上,只買下了十二件古董,成交額度也不高。”
依舊低頭查閱着庫姆斯森.迪奈的個人資料,荊楚鋒迅速找出了庫姆斯森.迪奈在古董拍賣會上的交易記錄。在仔細對照了那十二件交易成功的古董名稱和年代之後,荊楚鋒滿意地擡起了頭:“看來我們的庫姆斯森.迪奈還真有些與衆不同的小愛好?秦朗,去找找歷年來失竊的珠寶、尤其是那些有俄羅斯文化背景的失竊珠寶資料!”
有些愣怔地看着荊楚鋒臉上的微笑神情,秦朗在短短的幾秒鐘內便意識到自己在查找資料時疏漏了些什麼,立刻撲到了自己的手提電腦前,唸唸有詞地邊查找資料邊嘮叨着:“十二項交易成功記錄……居然全是俄羅斯彩蛋?還都是跟法貝熱有關的俄羅斯彩蛋?”
不過幾分鐘時間,秦朗已經重新整理好了有關於庫姆斯森.迪奈在古董拍賣市場上的交易資料,並再次將所有的資料呈現在了巨大的顯示屏上:“看來我們的庫姆斯森.迪奈是個俄羅斯彩蛋迷,尤其是對法貝熱製作的俄羅斯彩蛋,更是情有獨鍾。不過就像是他做的欺詐買賣一樣,這傢伙從來都不喜歡通過正常途徑去獲取他需要的東西。從他歷年參加古董拍賣會的情況看來,每次法貝熱製作的彩蛋失蹤半年後,肯定就會有同樣的東西出現在庫姆斯森.迪奈參加的拍賣會上。林林總總……這傢伙手裡已經有了至少十一枚法貝熱製作的復活節彩蛋。”
有些詫異地看着秦朗給出的資料,馬凡不禁揚聲問道:“不是有十二項交易成功的記錄麼?怎麼就十一枚彩蛋在庫姆斯森.迪奈手中?還有一次這傢伙買的是什麼?”
有些好笑地看着羅列整齊的交易記錄,秦朗很有些表演意味地嘆息一聲:“是一副現代油畫,並不怎麼值錢。不過很湊巧的,這油畫的名字就叫做——法貝熱製作的彩蛋。很顯然,畫中所描繪的那枚法貝熱製作短短彩蛋並沒能落到庫姆斯森.迪奈手中,這傢伙也就只能買下這麼一一幅油畫來安慰自己了吧?瞧……油畫上畫的是兩枚同一時期的法貝熱作品——沙皇鐵軍彩蛋和沙皇紅十字會彩蛋!”
將信將疑地看着油畫中那兩枚風格質樸的俄羅斯彩蛋,霍士有些納悶地問道:“不是說俄羅斯彩蛋,尤其是法貝熱製作的彩蛋都是極其奢華的麼?怎麼這兩枚彩蛋看上去……像是鐵和銅做出來的?”
肯定地點了點頭,荊楚鋒指點着油畫中的那兩枚俄羅斯彩蛋說道:“這幾乎是法貝熱製作的最簡樸的作品了。當時是1914年,俄羅斯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第一個月,沙皇親自率軍作戰,甚至把冬宮也改成了臨時救護所,皇后和兩名公主也都穿上護士的服裝,親自照顧傷兵。當時參戰的俄羅斯已經打得民不聊生,民衆已經不能容忍皇室成員再用各種珍貴材料製作彩蛋,甚至連法貝熱也拿不到金、銀之類的貴金屬。因爲條件所迫,也因爲要暫時性的順應民意,法貝熱就用鋼鐵、銅和黃銅製作了這兩枚彩蛋。”
撫摩着下巴上虯結的鬍子,霍士就像是猛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扭頭盯着荊楚鋒說道:“頭兒……你的意思,不會是打算從這兒下手吧?”
有些詭異地微笑着,荊楚鋒伸手敲了敲身邊的桌子:“準備一下,我們也要去維也納觀光了!但在這之前……馬凡,你跟我跑一趟人才貯備中心!”
手中捏着幾張從紅龍公司外聯部拿來的文件,馬凡瞠目結舌地盯着眼前巨大的建築羣和高聳的圍牆,磕磕巴巴地朝着荊楚鋒問道:“頭兒……你把這兒……叫做人才儲備中心?”
一把從馬凡手中抓過了那幾張文件,荊楚鋒熟門熟路地將那幾張文件遞給了建築羣前一臉嚴肅的警衛:“人才儲備中心自然是別稱,這地方的全稱和官方叫法在那塊牌子上。喏……寫得很清楚,廣東省精神疾病控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