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荊楚鋒所預計的,當休斯敦市警察局下屬的SWAT成員趕到火箭殘骸填埋場外圍時,一羣披掛整齊的FBI和CIA成員已經完全封鎖了火箭殘骸填埋場。被阻攔的SWAT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撈着,眼前便出現了一張簽着國家安全委員會成員簽名的授權書!
通常來說,這種授權書出現的地方,就意味着有些事情已經不處於常規狀態之下,當地的警察部門已經沒有權力介入此事。如果還有人不滿的話,那麼用不了幾分鐘,某個直屬上司氣急敗壞的電話,便會打到那些心懷不滿的傢伙的辦公室裡。
與其捱上一頓臭罵之後,再灰頭土臉的被趕走,倒還不如知情識趣,老老實實的打道回府!
於是休斯敦市警察局下屬的SWAT成員們顯得異常的知趣,甚至連車都沒下,便開着那輛號稱‘城市作戰堡壘’的黑色廂式作戰車原路返回。
自然而然,被趕回去的人不僅僅是SWAT一組人馬。有些級別不夠的,或是所屬部門不那麼對口的人,也在被驅逐之列。
一時之間,在休斯敦市區通往火箭殘骸填埋場的公路上,車來車往,熱鬧非凡!
所以,壓根也沒人注意到,有兩輛幾乎完全相同的SWAT黑色廂式作戰車一先一後地出現在了那條公路上。而其中的一輛SWAT黑色廂式作戰車,更是一路疾駛地徑直奔向了休斯敦市的碼頭區。
凌晨時分,在大多數城市中的居民還在安睡的時候,碼頭區卻從來都是熱鬧非凡。
即將出港的船隻在搶時間吊裝最後一批貨物或物資,剛剛進港的船隻在呈報裝載的貨物,等待着卸載貨物的排期。
在海上熬了許久的水手們終於看見了陸地,儘管是在凌晨時分,大部分水手們所喜歡的酒吧或其他的娛樂場所都已經關門歇業,但這也並不能妨礙一衆憋得雙眼發綠的水手們憧憬着下船後的瘋狂宣泄。
而對於那些在船艙裡夾帶了些私貨、甚至是偷渡者的船長、船主們來說,在早晨到來之前的最後一段時間裡,是絕佳的轉移私貨和偷渡者的時段。
三兩個值班的檢查人員顯然比較好打發,一小疊現金、或是恰到好處的幾件小禮物,已經足夠讓那些趾高氣揚的檢查人員們閉上眼睛和嘴巴。
再加上碼頭區的所謂工會人員的照應,最多一個小時,那些自願加班的吊裝工作人員便會卸下某些標註着‘急件’的集裝箱,而早已經等候在吊車下的那幾輛卡車,也會在第一時間裡將那些集裝箱運走。
等到天亮時,一切都已經波瀾不興,而大把的鈔票,也早已經落袋平安。
所以在一輛SWAT廂式作戰車風馳電掣地衝到了碼頭區的倉儲貨櫃卸載區大門前時,除了四名穿着警衛制服、腰間別着警棍和泰瑟電擊手槍的警衛人員有些緊張地從崗亭裡探出頭來之外,還有十幾名碼頭區工會成員,也從大門邊休息的地方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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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碼頭區工會,表面上是合法的工會組織,但實際上卻是各路黑道勢力控制碼頭區運轉的得力助手。
在美國曆史上,所謂的工會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是由意大利黑手黨成員所控制。在經濟大蕭條時期,那些被意大利黑手黨所控制的工會成員,甚至可以做到讓那些飢餓的工人全體歇業,也不去那些沒有繳納某些費用的工廠裡上班,賺取能夠救命的口糧!
而在經濟大蕭條時期過後,不少看準了方向的黑道組織開始朝着意大利黑手黨一家獨大的工會組織下手,通過收買、刺殺等方式,逐漸蠶食了不少意大利黑手黨鞭長莫及的地方工會組織。
而這其中,做得最爲出色的,除了美國本土的一些老牌黑道組織之外,牙買加人、墨西哥人和哥倫比亞人也佔據了不少的市場份額。
就如同休斯敦市碼頭區,在經歷了幾番腥風血雨的爭奪廝殺之後,最終得手的便是那些皮膚黝黑的哥倫比亞黑幫。
眼看着一輛SWAT廂式作戰車在最不恰當的時候出現在自己的地盤,一名哥倫比亞黑幫的小頭目立刻迎了上去,搖晃着身子湊到了駕駛室的車窗邊,用一根手指頂了頂包裹在腦袋上的、幾乎要蓋住了眼睛的包頭布:“SWAT?碼頭區一切正常,你們這些警察來這裡幹嘛?”
微微開啓了車窗,坐在駕駛座上的馬凡連黑色的作戰面罩都沒掀開,冷冰冰地朝着車窗外扔出了一句話:“阿託先生沒交代你們麼?今天早上有一批貨要進來,可那些該死的墨西哥人沒準會來搗亂?”
有些愣怔地看着馬凡,那個抱着頭巾的哥倫比亞黑幫小頭目顯然是沒摸着頭腦:“阿託先生……”
不等那哥倫比亞黑幫小頭目繼續說下去,馬凡再次冷冰冰地吆喝道:“馬上給阿託先生打個電話確認,或是你們自己負責這次貨物運輸的安全!不過……就憑着你們藏在碼頭區的這些人和幾支破槍,你確認你能擺平這件事?紅色集裝箱,三十件只交了初期保證金的貨物,如果跑了一個……阿託先生的脾氣,可是一直都不太好!”
瞠目結舌地愣怔了片刻,那個抱着頭巾的哥倫比亞黑道小頭目扭頭朝着看守大門的警衛比劃了個‘打開大門’的手勢後,招呼着一衆手下重新回到了大門邊休息的地方。
能夠張嘴說出這次偷渡業務的所有細節,而且還能知道墨西哥人打算干擾這次業務,這些SWAT的傢伙看來的確是阿託先生的某些合作伙伴。
就像是以前,十五個集裝箱、來自哥倫比亞的私密貨物,不也是美方的卡車來拉走的麼?
至於給阿託先生一個電話求證?
老天……
凌晨時分,把脾氣暴躁的阿託先生從睡夢中吵醒……
上一個做了這件蠢事的傢伙,現在還在碼頭區的海水下面泡着呢!
坐在私人遊艇的頂層甲板上,在躺椅上享受着溫暖的陽光與海風,品嚐着由頂級調酒師精心調製的雞尾酒,幾乎每個人都會期待着這樣的生活。
扭頭看了看幾乎着身子在曬日光浴的烏鴉,再看了看抱着手提電腦忙得不亦樂乎的秦朗,荊楚鋒揚聲朝着酒吧吧檯後忙碌着的斑蝥叫道:“斑蝥,別忙了,你也過來歇會!”
爲自己調製了一大杯顏色金黃的雞尾酒,斑蝥應聲坐到了荊楚鋒身邊的躺椅上,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顏色金黃的雞尾酒:“富蘭克林.德福還真是個會享受的老傢伙!這麼大一條遊艇,一年的出海記錄才兩次……一年的保養費用只怕都能嚇死人了?”
啜了一口冰涼的鮮橄欖馬提尼,荊楚鋒懶洋洋地應道:“這是富蘭克林德福打算在退休後纔派上用場的遊艇,平時扛着個國會參議員的招牌,這遊艇就只能悄悄的藏着掖着。不過……這也幸虧吳楠,否則我們也不可能有機會順手撈回來一條遊艇!”
扭頭看了看擠在秦朗身邊,正眉飛色舞地朝着秦朗手頭的手提電腦指指點點的吳楠,斑蝥很是好奇地低聲笑道:“原本只是打算讓吳楠詐出富蘭克林.德福所知的一些我們用得上的秘密,倒是沒想到吳楠摟草打兔子——兩不耽誤!這下好了,富蘭克林.德福倒是簡單,就算是能活着回到華盛頓特區,只怕一場意外事故也離他不遠!”
彷彿是聽到了斑蝥的低笑,秦朗將手中的手提電腦朝着荊楚鋒轉了個方向:“頭兒,新聞出來了!富蘭克林.德福,在上班的途中心臟病發作,死於車禍!至於休斯敦的事情,官方和新聞的說法相對一致——火箭殘骸填埋場的廢料自燃後引起的爆炸!”
儘管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荊楚鋒還是禁不住笑道:“這麼快的手腳?那些被我們送去華盛頓特區的假鈔雕版和克里斯托夫.勒諾呢?”
微微搖了搖頭,秦朗很有些無可奈何地應道:“一點消息都沒有。克里斯托夫.勒諾被直接送走了,通過相應的資料追蹤,應該是被送去了美國本土的某個特殊軍事監獄。至於那些假鈔雕版,按照資料追索,也應該是送去了某個特殊物品儲存倉庫,永久封存!”
合上了手提電腦,秦朗走到吧檯邊抓過了一瓶冰鎮礦泉水喝了一大口,潤了潤有些乾澀的喉嚨:“如果只是按照資料來追索的話,一切都合情合理,也的確像是美方和那些資深政客慣用的處置方式。不過……我總覺得很彆扭?按照美國佬那不肯吃虧的性格,怎麼着也要對幕後的操控者深挖一番吧?可我們居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了海?還順帶着弄走了富蘭克林.德福的遊艇?”
面對着有些刺眼的陽光,荊楚鋒順手抓過了身邊小桌子上的墨鏡,扣到了自己臉上:“這沒什麼奇怪的!吳楠連蒙帶詐的,讓富蘭克林.德福爲了保住小命,貢獻出了他藏在休斯敦的這條遊艇和一筆存在奧地利某個小城市的現金。遊艇上的GPS定位系統、衛星電話、還有一切能夠與外界聯繫或暴露我們蹤跡的東西,已經全部被吳楠拆了之後,扔到了那條註冊國籍是法國的貨輪上。如果那些美國人想要追蹤的話……他們至少要在二十四小時之後,才能想辦法登上那條法國貨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