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步雲霄果然拿出了手機,發了個信息給戈耀曦,大意是告訴他們自己所在的方位,讓他們有了確切消息之後便帶着展初露到這裡來跟端木洌見面。然後還告訴戈耀曦,讓他代替端木洌發個平安的消息回去,讓洛雨竹他們放心,就說端木洌一切平安,目前事情正在解決之中。
處理好了這些事,步雲霄顯得非常疲憊,所以以手捂額,半天都沒有再說話。知道他需要時間一點一點地消化剛纔所說的事情,端木洌也沒有再打擾他。扭頭看到瀟琳琅正關切地看着自己,端木洌給了她一個“我沒事”的眼神,然後費力地伸出手跟瀟琳琅握在了一起。看到端木洌突然可以動了,瀟琳琅驚喜萬分,不自覺地說道:“你能動了?”
端木洌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突然聽到步雲霄悶悶地說道:“放心,動不了。這麻醉劑的藥性強得很,想要讓藥性完全消失至少需要十個小時。所以現在他不過只能動動手而已,想要從這裡出去是不可能的。”
十個小時?怪不得他一直都沒有對端木洌做任何防範措施,那麼放心地讓他坐在那邊呢,原來……瀟琳琅嘆了口氣,看着自己滿身花花綠綠的電線說道:“那我呢?我可以動什麼?如果我動一動手腳的話,會不會品嚐到電擊的滋味?”
步雲霄似乎是低低地笑了一聲,然後擡起了頭說道:“你跟他差不多,目前來說,你只能動動腦子,動動嘴巴,偶爾小幅度地動動手,其他的免談。否則我不敢保證你會嚐到什麼滋味。”
“你……”瀟琳琅生氣得很,可是瞅着那七纏八繞的電線,她還真就沒有多少勇氣親自驗證一下步雲霄的話是真是假,“不動就不動!那個,給口水喝行嗎?折騰了大半夜了,你看洌的嘴脣都快裂開了……”
聽到前半句,步雲霄還以爲她自己想喝水,剛要反脣相譏幾句,可是聽到後半句,他不由怔了一下,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端木洌,果然發現他的脣十分乾燥,的確像是要裂開的樣子。站起身去倒了一杯熱水過來,步雲霄將杯子遞到了端木洌的面前:“喝吧。端木洌,你幸運,瀟琳琅倒真的挺關心你的。”
這不是廢話嗎?好賴不計人家已經是準兩口子了,關心自己的老公難道不應該?端木洌得意地笑了笑,卻接着說道:“謝謝。不過我不夠力氣自己喝,夠誠意你就把麻醉劑給我解了,讓我自己喝。不夠誠意你就餵我喝,就這樣。”
呃……什麼概念這是?我都親自餵你喝了,還不夠誠意?想我堂堂雲霄集團的總裁,還沒有親自爲什麼人端茶倒水的!端木洌,你倒是夠狂妄的,都落到這步田地了,居然還這麼老神在在的,你就篤定我絕不會傷害你了是不是?
瞅着端木洌那張“可惡”的俊臉,步雲霄突然覺得自己滿腔的恨意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當然,這也就讓他加倍開始後悔自己的愚蠢。爲什麼沒有早一點考慮到其中另有內情?結果……算了,還說這些幹什麼呢?有什麼意義?暗中嘆了口氣,步雲霄果然坐了下來,將端木洌的身子扶起來,讓他的後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後將杯子放到了他的脣邊:“喝吧,在證明你確實無辜之前,我只能給你這麼多誠意,因爲冒險不是我的作風。”
明白,事關重大,的確不能輕易相信於人。端木洌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張嘴喝了幾口,然後點頭表示感謝:“謝了。”
步雲霄不置可否,讓端木洌重新倚在了沙發上,然後將杯子遞到了瀟琳琅的面前:“你喝不喝?你老公用過的杯子,你不嫌髒吧?”
沒想到步雲霄居然還有心情跟自己開玩笑,瀟琳琅差點笑出聲來,剛纔的恐懼緊張頓時消散了不少。她一把抓過杯子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用行動表示着不嫌髒的意思。步雲霄見狀也不多說,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自言自語地說道:“差不多該到了。”
雖然步雲霄並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兩人都知道他說的乃是戈耀曦他們,所以都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地互相對視了一眼。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入了衆人的耳中!
步雲霄微微笑了笑,一邊起身往門口走一邊說道:“辦事效率還可以,跟我預計的時間分毫不差。”
說着,他已經來到了門口,並且毫不猶豫地把門打開了。他並不怕來的是想要對他不利的陌生人,因爲如果不是他親口指點,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到這個地方。所以來的人一定是戈耀曦他們。果然,門一打開,戈耀曦和段藍橋便架着一個看樣子昏迷過去的女子闖了進來,幾乎是同時開口問道:“雲霄?洌和琳琅呢?”
好嘛!真夠整齊的,連語氣語速都一模一樣。步雲霄微微一挑脣角,然後讓開了身體:“裡面,進來再說。”
兩人顧不上多說,架着女子就闖了過去,一邊將女子扔在沙發上一邊撲到了兩人的面前,繼續上演“異口同聲”的戲碼:“洌!琳琅!你們怎麼樣?”
廢話嘛!肯定不怎麼樣!看看人家瀟琳琅,渾身花花綠綠的電線自是不必說,端木洌更是軟綿綿地靠在沙發上,渾身上下好像沒了骨架一樣,一看就知道中招了。所以兩人很是着急,想要幫他們卻又不知從何下手,不由急得面紅耳赤的:“這……這……”
可是除了不能動彈之外,他們發現端木洌的神情很正常,而且也沒受什麼苦的樣子,至少表面上一點兒傷痕都沒有。枉他們還擔心他的仇人會一跟他相見就分外眼紅,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滿清十大酷刑給挨個兒用上呢!所以他們很擔心當他們看到的時候,端木洌好好一個大活人已經變得四分五裂的了。現在看來,可以暫時放心了。
所以兩人同時鬆了口氣,戈耀曦接着搶先問道:“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雲霄會在這裡?你不是被你的仇人給帶走了嗎?”
端木洌苦笑,轉頭看了看已經回到原位落座的步雲霄,有些無奈地說道:“沒錯啊,我是被仇人帶走了,因爲我的仇人,就是雲霄。”
“什麼?他?”戈耀曦和段藍橋聞言自然吃驚不小,忍不住一個比一個嗓門大地叫了起來,並且齊刷刷地回過頭瞪着步雲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這……”
步雲霄不動,也不說話,就那麼涼涼淡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桌面。兩人好不容易強迫自己接受了這個現實,雖然腦子裡還有些摸不清狀況。喘了幾口氣,戈耀曦接着問道:“那……你的意思是,雲霄就是洛錚的那個好朋友,來爲洛錚報仇的?”
端木洌又苦笑,一點兒都不怕嚇到兩個人:“不是,他不是洛錚的好朋友,因爲,他就是洛錚。”
“什麼?這……”這次,兩人的聲音簡直已經可以用鬼哭狼嚎來形容,那叫一個不堪入耳,就連步雲霄都被他們嚎得縮了縮脖子,很擔心以後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做惡夢。早知道他們這麼膽小,就多來點兒鋪墊之後再揭曉最後的謎底了。
戈耀曦和段藍橋拼命盯着步雲霄的臉,將他與記憶中的洛錚慢慢往一塊兒湊合着,卻發現這兩張臉根本就不是屬於同一個人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心中這樣想着的時候,段藍橋已經順嘴問了出來:“洌,我……我頭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都說女大十八變,難道男大也十八變嗎?這也……變得太離譜了吧?根本就是兩個人嘛!”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而且那也不是重點。”端木洌費力地搖了搖頭,轉頭去看被兩人帶來的女子,“那是初露?”
其實這也是一句廢話。那女子雖然是在昏迷之中,但是一張臉卻正對着衆人的方向,不是展初露是誰?聽到端木洌的回答,兩人總算暫時控制了一下自己的震驚,點頭說道:“是她。”
不等端木洌再說什麼,就見步雲霄的身軀微微震了震,然後下意識地擡起頭看向了展初露所在的方向。展初露應該是被段藍橋給迷暈了,所以看起來彷彿睡着了一樣,臉容很平靜。難道……那一切真的都是她做的嗎?在這美麗的外表之下,真的隱藏着一顆那麼齷齪、毒辣的心靈?她難道不知道對一個風華正茂的男孩兒做那樣的事,會將他的一生都毀掉嗎?她究竟爲什麼要那樣做?她跟洛錚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
不願在人前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步雲霄冷冷地開口說道:“她承認了?”
戈耀曦搖了搖頭,儘量清楚地說道:“沒有,啊不,我不是說她沒有承認,而是說我們還什麼都來不及問。我們知道洌還在你手裡,所以不敢耽誤時間,就直接把她迷暈帶過來了,有什麼話大家當面說清楚會比較有說服力。”
不錯,經過一番緊鑼密鼓地查證之後,兩人便查到了展初露的身上。只不過一想到端木洌已經被他的對頭給帶走,所以兩人根本不敢怠慢。就在這時候,他們收到了步雲霄的信息,便二話不說將睡夢中的展初露直接迷暈,然後帶她來到了這裡。雖然這些內情戈耀曦並沒有明說,步雲霄卻可以想象得到,所以他點了點頭,接着問道:“你們都查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