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對陸良來說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死局,齊鳴鴻完成任務以後順利的撤走,即便如此他也負了傷。
他爲了達成這最後一步,本來就要比齊鳴鴻慢一步再撤退,加上他如今的狀況實在太過糟糕。
周圍的黑洞越來越狂躁,那嗤嗤的聲音彷彿要將一切都吞噬進去,他的正前方有灼熱火浪撲面襲來。
這等熾烈的高溫,一旦淹沒其中,連鋼鐵都要瞬間蒸發,而他的身後則又是直徑超過十米的黑色毒流。
這種毒液哪怕沾上那麼一丁點兒,就足以將厚重的鋼板腐蝕出一個大窟窿來,兩者都絕對致命。
齊鳴鴻穩穩落在地上後,有大風在他身側捲起,他按住了帽子,從帽檐露出的頭髮飄搖不已。
他親眼目睹火球和黑色洪流相互錯位,分別擊中了空間隧道里的芬里爾以及上古水魔獸九頭大蛇相繇。
這也是他和陸良計算後的結果,必須有一個人慢一步撤退,打時間差,才能確保它們的攻擊不會對撞。
倘若兩者的攻擊在空中爆炸開來,沒有錯位的話,那除了摧毀空間以外,根本就是無用功。
但即便是如此,夾雜在火球與毒液中間,那一片區域可以說連空間都會塌陷,絕對不會有人能夠生還。
互相命中的攻擊伴隨着陣陣淒厲的慘叫,那尖銳的聲音連人的耳膜也要撕裂,聲波和衝擊波擴散來開。
“這股力量,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光是餘波就有這種威力嗎?要是在中心位置根本就不敢想象。”
豺狼雙手緊緊抱着腦袋,蜷縮一團躲藏在一棟大樓的後邊,這座還算保全完整的大樓瞬間炸裂。
而在能量反應堆核心位置,也是四座能量方尖塔中心的高臺籠罩在了一片漆黑的毒霧之中。
有閃電在濃郁的毒霧中交錯,根本就看不清楚毒霧裡是何等情形,齊鳴鴻一直退到了邊緣地帶。
他左手的衣袖消失不見,露出了裡邊的襯衣,但襯衣滲透出黑色的血液,傷口遭到了毒液的破壞。
“組長,你沒事吧?裡邊好像已經沒有了動靜,是成功了嗎?”
談月立即迎了上去將他扶住,她清楚的看到齊鳴鴻步履搖晃,顯然遭受到了重創。
“芬里爾和相繇的攻擊都互相命中了對方,遭受到這種程度的洪毒,空間隧道想不關閉都難。”
齊鳴鴻揮了揮手示意無妨,談月退到一邊,他的嘴角有鮮血溢出,他的目光看向毒霧的中央位置。
“他呢?他怎麼樣了?他那麼厲害,肯定沒事的對吧?”
柳輕舞神情瀕臨崩潰,她懷中的雪梨已經甦醒過來,揉着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圍的一切。
“能夠做到那種程度的確令人欽佩,但很遺憾,這種程度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齊鳴鴻收回視線,輕輕的搖了搖頭,連他都遭受到這種程度的創傷,更何況是直面風暴的陸良了。
“這怎麼可能?他不是那種會做沒把握事情的傢伙的,這不應該,這絕對不可能。”
柳輕舞依然不敢相信他的話,她朝着毒霧的方向就想要衝過去,但被談月攔了下來。
“他是一個很勇敢的人,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就平靜的接受吧,我們該走了,這裡很快就要崩潰。”
談月輕聲安慰,整個地下空間佈滿了裂痕,隨時都有全盤崩塌的危險,留給他們的時間可不多。
“那個小子,還真不是一般的愛出風頭呀,算了,放你一馬吧,沒死在我的手上算你走運。”
豺狼攥緊拳頭咬牙切齒,但很快將拳頭鬆開,他的血狼爪也隨之消失不見,現在該是撤退的時候。
“我們撤退吧,東西我也已經拿到手了,回去以後還有許多殘局要料理,至少要阻止導彈的發射。”
齊鳴鴻言語冷淡,談月撕下一截衣料給他包紮手臂上的傷口,他轉身準備離開這個修羅煉獄。
“我相信他絕對不會有事的,這不是真的,他肯定會安然無恙的。”
柳輕舞的眼眶中噙滿了珠淚,她原本以爲家中發生那等變故後不會再落淚的,但還是忍不住快要決堤。
“接受這個事實,對你來說也許要好一點,有些人,有在心裡銘記就夠了。”
談月再次勸慰,如果柳輕舞還是執意不肯走的話,她準備強行將她帶走,畢竟這個女孩已經夠可憐了。
“等一下,那個孩子說得也許是對的,那裡好像有個人影站了起來,還真是不得了呀,嚯嚯嚯嚯。”
就在所有人轉身離開的時候,鬚髮皆白的老人耳朵動了動,察覺到異樣的他回過頭再次看向毒霧。
“什麼?還有人站起來?在那種地方,遭遇到那種程度的衝擊,這怎麼可能?你老眼昏花了吧?”
豺狼瞪大眼睛,雖說他知道這位老人說的話一向靠譜,但這種狀況實在不敢相信。
“老爺子說得好像沒錯,那個人影,不就是那小子嘛,雖然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方法,不過還真不賴啊。”
中年邋遢大叔第二個察覺到了毒霧中的那個人影,毒霧開始消散,漸漸露出了其中的樣子。
所有人都回過頭再度將目光投射過去,在籠罩着的毒霧中,空間隧道里還隱約傳出了不甘心的哀嚎。
在相繇黑色毒流的猛攻下,空間隧道內的低級妖獸全都被消滅掉,芬里爾自身也遭受到了創傷。
獨木難支的它無法再阻擋空間的恢復,空間隧道已經關閉到僅剩下區區幾米。
到最後芬里爾只剩下一個爪子還露在外邊,隨着空間隧道的完全關閉,連這隻爪子也消失不見。
它除了退回四維空間以外再沒有別的選擇,強行支撐的話,空間的黑洞會把它都給吞噬進去的。
而地面上的相繇則轟然倒塌,如同一座大山,剛剛解除封印的它原本就非常的虛弱。
這種狀態又與齊鳴鴻等人連番血戰,再度遭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最後芬里爾的滔天怒焰毫無疑問是壓死它的最後一根稻草,它發出着哀鳴,絕望的哀嚎令人動容。
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卻不是在相繇身上,一雙血色的目光在毒霧中尤爲刺眼。
還未完全消散的毒霧裡隱約可見一個巨大的虛影,這個虛影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瞰相繇。
給人以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並且這股氣勢還在朝着周圍擴散,就像是水面激起的陣陣波紋。
“這個小子,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究竟還是人類嗎?”
豺狼神情大駭,他再度召喚出血狼爪,神情警惕,這是前所未有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