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拉着柳輕舞跟着這名由人工基因合成技術創造出來的銀髮少女縱身一躍,跳進了空間縫隙之中。
漆黑的空間中有一圈圈的光華流轉,就像是水中的波紋,又像是夜空中的流螢一樣,曼妙奇異。
柳輕舞感覺自己身體一陣柔和,似乎沐浴在溫泉之中,隨着周圍光華的閃爍,場景變得逐漸清晰起來。
但率先被她的感官捕捉到的,卻是濃烈的血腥氣息,饒是陸良已經提醒過她,她自認爲也做好了準備。
可當光華散盡,她的腳步緩緩落在地上的時候,她還是被周圍的場景嚇得慘無人色。
“這裡,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柳輕舞掩嘴發出驚呼,她跑到一邊不斷的嘔吐,雖說她看過不少血腥暴力的電影,抵抗力還算不差。
但電影和現實畢竟是兩碼事,那滿地的斷臂殘肢,濃烈的血腥味衝擊着她的感官。
即便是再逼真的電影都無法模擬出,眼前這等猶如煉獄一般猙獰可怕的景象。
“父親,父親!”
銀髮少女茫然的看向四周,她快速的朝着街道的右側跑了過去,並沒有受到周圍慘烈光景的影響。
這裡的所有佈置都與之前待過的鏡像囚籠如出一轍,同樣是圍繞着能量反應堆建立地下城鎮的佈局。
但和之前相繇甦醒前的平靜場景有所不同,這裡幾乎所有的建築都遭受到了毀滅性的破壞,轟然倒塌。
鮮血濺灑在冰冷的鋼筋混凝土上,超合金的金屬碎片像刀刃般插在了地上,顯然是受到了爆炸的波及。
無頭的殘軀倒在了金屬碎片下方,血污拖了長長的一地,一個頭顱被壓在水泥板下邊。
這是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員,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似乎至死也不相信會發生這樣可怕的一幕。
而這只不過是整座被毀滅的城鎮的冰山一角,遠處的能量反應堆上更是有狂暴的電磁閃爍。
幾座高塔上不斷釋放着能量,電磁的相互碰撞共同構造出了一座龐大的傳送門。
源源不斷的妖獸從這個傳送門裡飛了出來,它們朝着頂部的一個炸裂開來的碩大窟窿飛了出去。
不具備飛行能力的妖獸則順着地面移動,就像是軍隊在急行軍一樣。
也有少部分的妖獸脫離隊伍,在完全崩潰的城鎮中覓食,血紅一片,空氣中瀰漫着死亡的味道。
腐敗的氣息蔓延開來,散發着惡臭,個頭有貓那麼大的低級別妖獸啃食着屍體,這是它們的饕餮盛宴。
有幾頭妖獸察覺到了陸良等人的闖入,發出尖銳的聲響,朝着他們猛撲過來,這又是一頓新鮮的美食!
“果然已經變成這樣一副樣子了嗎?雖說人死不能復生,但這樣褻瀆死者依然是不可饒恕的!”
陸良神情一冷,他手握雙刀迎着妖獸的攻勢衝了過去,他從兩頭龐大妖獸的縫隙中穿過,刀光閃爍。
在踩着另一頭妖獸的軀體一個騰空翻越,十幾頭妖獸圍攻過來,幾乎讓他避無可避,無所遁形。
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柳輕舞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被圍攻,卻幫不上忙!
“你們唯一可以贖罪的事情,就是迴歸到冰冷的虛無之中進行懺悔,這裡是你們不該踏足的領域!”
在妖獸的重重包圍之中傳出了陸良的聲音,很快有令人眼花繚亂的刀光傳來。
伴隨着一陣陣哀嚎的聲響,紅光氤氳,大蓬的血霧濺灑開來,那縱橫切割的刀光像是一副精緻的圖畫。
數以百計的殘軀朝着四周飛濺,那個手握雙刀的身影從中緩緩走出,這個時候他的身邊沒有任何阻擋。
柳輕舞掩嘴驚疑不定的看着這名少年,隔着面具無法看清楚他的樣子。
但那雙冷冽的眼神卻讓她感到膽寒,這真的是之前那個有着溫柔笑臉的男孩子嗎?
“你怎麼啦?被我可怕的樣子嚇住了嗎?”
陸良走到她的身邊,向受到驚嚇坐倒在地上的她伸出右手,他渾身的血污,宛如修羅。
“你,真的還是你嗎?”
柳輕舞有些不確定的詢問,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問什麼。
“當然,我們快走吧,快點追上她,也許她是解決這場危機的關鍵也不一定。”
陸良笑了笑,眼神溫柔,他將柳輕舞拉了起來,兩人朝着銀髮少女消失的方向快速移動。
能量反應堆的核心,由能量塔共同交織創造出的傳送門並沒有停止的跡象。
越來越多的妖獸朝着地上移動,它們並沒有被闖入的不速之客驚擾到。
畢竟它們的任務可不是捕捉幾隻鼴鼠,而是要將整座罪惡的城市徹底的消滅掉!
鏡中世界的戰鬥依然持續着,局面開始朝着對蜂刺戰術小組不利的方向發展。
在相繇瘋狂的破壞下,整座城鎮幾乎完全崩潰,那氾濫的毒液形成了毒潭,幾乎要將整個地面淹沒。
豺狼等人僅能依靠着尚未倒塌的大樓樓頂作爲支撐,這些毒液的腐蝕性實在是太強了。
只要沾到那麼一丁點兒,就足以讓接觸到的位置徹底腐敗,戰場越來越狹窄,差距漸漸被拉開。
“可惡,這傢伙還真是難對付,它的體力有那麼充沛嗎?打了這麼久就沒看到它有所消耗。”
豺狼看着腳下那有匯聚成沼澤趨勢的毒液,忿忿不甘,經過連續的衝突,他的體力消耗了將近一半。
本以爲在他們的共同壓制下,能夠將相繇成功絞殺,最開始的時候的確收到了一些效果。
但這種勢頭並沒有延續下去,相繇的韌性大大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不,甚至是超出了常理。
“它原本就處在最虛弱的狀態中,隨着甦醒的時間,能力還在逐漸的恢復,而且……”
談月蹙起眉頭,她在戰鬥中還擔任着戰術分析的任務,她的頭腦足夠在最短時間內收集足夠多的情報。
“而且什麼你倒是說呀,究竟怎樣才能打倒它,你這個醜陋的女人!”
豺狼朝着談月怒吼,在他看來局面陷入不利,她這個負責制定戰術的副組長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而且你沒發現這裡的環境有些不對勁嗎?這裡根本就不是正確的空間,在這裡沒辦法打敗它的。”
談月總算意識到了這一點,她腳下的大樓在毒液的腐蝕下,開始搖晃,很快就轟然倒地。
她不得不跳到另一端抵擋相繇的攻擊,一時間險象環生,留給他們的空間越來越少。
“說起來那個小子好像也失蹤了吧?組長,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中年邋遢大叔同樣高高跳起躲過相繇另一個蛇頭的攻擊,從容不迫,甚至他還顯露出笑臉。
如今他們已經完全從攻勢轉變成了守勢,相繇的攻勢越來越猛烈。
“那個混蛋,通緝犯果然是通緝犯,關鍵時候只顧自己逃嗎?可惡,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豺狼本來就看陸良非常不順眼,如今更是唾棄他到了極點。
“也許他是找到了某些關鍵的東西也不一定,繼續拖延時間吧,再陪它好好的玩玩。”
齊鳴鴻壓了壓帽檐,揮起手中古刀再度發起反擊,那熾盛的刀芒將相繇整個籠罩。
戰鬥遠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