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驚濤駭浪面前人類卑微如螻蟻,可即便是螻蟻,只要團結一致,總能在絕境中博得生存的希望。
漫長的黑夜中哭泣漸漸零落下來,因爲人們知道眼淚是無法戰勝災難的,他們相互扶持,戮力同心。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有的只是瀰漫開來的火光,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螢火,可只要全部都匯聚在一處。
同樣也能映照出足以驅散黑暗的光芒來,不管人類與生俱來揹負着怎樣的罪孽,可有光的地方便有影。
黑暗中的燭火併沒有在狂風暴雨的摧殘下變得熄滅,人們是如此堅信的,直到這顆漆黑的星球表面上。
藍色光澤再度出現,生命之光環繞一圈凝聚成光暈,那密密麻麻的螢火再度連成一片,光明重新降臨!
試圖摧毀一切的暴風雨像是一頭不羈的野獸,可它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擊垮未放棄希望的人們。
它終於筋疲力盡了,緩緩倒下了,大雨開始停歇,海浪歸於平復,那撼動的大地也變得安寧。
當太陽的光輝從海平面上升起,再度照耀在大地上,人們站在城市的廢墟之上,高樓倒塌了,大地撕裂了,原本繁榮的城市變得面目全非,沒有了漂亮的公寓,漂亮的花園,精緻的商店,馳騁的豪車。
他們在廢墟之上相擁而泣,災難已經結束,眼淚終於可以讓它放肆的流出來,他們終於活下來了!
“我們真的迎來了黎明瞭嗎?還以爲那可怕的黑夜永遠不會結束,那還真是一場揮之不去的夢魘呀。”
“是的黎明到來了,黑夜結束了,不管再是漫長的黑夜都有終結的一天,我們終於還是堅持到了最後。”
“可是城市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看起來我們失去了很多,已經沒有辦法再回到以前的公司去上班了。”
一羣上班族看到倒塌的大樓,全都神情複雜,這短短的一夜之間經歷了太多,生活節奏完全被打亂。
“失去了很多嗎?如果不是這次災難,我都差點忘了還有一個名爲‘希望’的東西,只要不放棄希望,一切都是有辦法的,以前總是一頭扎進工作裡出不來,因爲那無止無休的工作放棄了太多太多。”
“可經歷這些事情後,我總算明白生活裡有許多比賺錢更重要的事情,錢可以再賺,但是一旦錯過同家人的陪伴,那就回不來,所以多陪伴自己的家人,這纔是生命裡無可替代最寶貴的財富呀。”
一名穿着西裝的中年大叔緊緊摟住自己的妻兒,漫長的黑夜中,他幾度以爲自己將失去他們。
直到那一刻他才醒悟過來,平素裡執着於股價變化而疏於陪伴家人的他,錯得多麼離譜。
爲此他竭盡全力,黑夜中一次次將他的家人從暴風的邊緣拽了回來,他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等到度過災難,他將賣掉所的股票,陪伴自己的家人去所有美麗的地方,看遍不同的風景。
“不過城市都已經變成這樣了,我奮鬥了大半輩子的股票看起來都成爲了一個無法兌現的數字,真是諷刺,但這都沒關係,大家一起來重建我們的家園吧,我是建築工程師,能夠貢獻自己的力量。”
“我只是普通的建築工人,曾經我也抱怨過沒買到大房子,可有我的家人陪伴着我,這纔是這個世上最美好,最寶貴的財富,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真是太幸福了,一起爲重建我們的城市努力吧!”
人們擡頭看向太陽的曙光,疲乏不堪的他們臉上終於顯露出笑容來,是的他們找到了生命的財富。
他們並沒有被災難擊倒,在餘下的人生中他們有家人作伴,這是無可替代的幸福。
接下來的幾個月的時間,世界各地都在緊鑼密鼓進行着災後的重建工作,妖獸毫無徵兆的消失了。
動盪不安的世界彷彿在一夜之間迴歸到平靜,哪怕這個平靜是付出了滿目瘡痍的代價才換取到的。
在蒼龍市的機場,一對年輕的兄妹準備登機,有人正在機場跑道送別他們。
按照規定只能送到登機口,不能送到跑道來,事實上遠處安保人員也試圖過來阻止。
“等一下,你們快看,那個穿着軍裝,戴着軍帽,右手打着石膏的男人,我看起來怎麼很眼熟?”
“他難道不是我們蒼龍地區新一任首領齊鳴鴻嗎?而他身後的那些人難道不是他的私人衛隊蜂刺?”
“現在我們華夏五大地區正在磋商,準備成立全新的民選政府,已經不能再說首領這個稱呼了吧?而且說起來需要齊將軍這種級別的人來送,而且送的對象還那麼年輕,他們兩個究竟是……”
這些安保人員遠遠的看着,哪裡敢靠近過去,相互間竊竊私語進行着討論。
而作爲當事人的齊鳴鴻則單手壓了壓帽檐,輕風將他被帽子壓着鬢角的頭髮吹了起來,英姿勃勃。
“你們打算現在就走嗎?還以爲至少你們也會等到白衣非的就職典禮結束後,才動身離開。”
齊鳴鴻腰間挎着古刀,他是在視察城市重建途中得到這對兄妹將離開的消息,這才急匆匆趕來。
“嗯,雖說墮星已經被徹底消滅掉,可是在世界各地難免還存在一些石碑的殘餘力量,我們需要將這些依然能夠干涉法則的殘餘影響清除掉,畢竟……這是我無可避免的責任。”
輕風吹起這名少年系在胸前的領帶,他的眼神平靜,深邃的眼眸中有着毋庸置疑的堅定。
“是嗎,如果不是你,恐怕世界早就陷入萬劫不復境地,請容許我代替人民向你致以最崇高的謝意。”
齊鳴鴻摘下軍帽,向這名少年致以敬意,他身後的幾名隊員也都同時莊重的做出同樣動作。
“這是大家努力的成果,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如果沒有收到你們的決心,我是沒有辦法擊敗墮星,將它從神明的殿堂斬落到凡塵的,接下來的重建工作,還要拜託給各位了。”
陸良輕輕躬身回禮,雖然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的時間,但那個漫長的黑夜彷彿還在昨日。
“哥哥大人,飛機要起飛了,我們快走啦,不要再跟他們囉嗦,我還想去看尼亞加拉大瀑布呢。”
短雙馬尾上繫着粉色髮帶的可愛少女挽着陸良的胳膊,有些不滿的催促着他。
在齊鳴鴻的身後有一個年輕人偷偷瞄過來一眼,快要有視線接觸時候慌忙將頭扭到一邊。
他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讓他旁邊的中年男子會心一笑。
“好啦好啦,我們這就走,那齊先生,我們就先告辭了,等完成我們的使命,會再返回這裡的。”
陸良笑着摸了摸他妹妹的腦袋,再次向齊鳴鴻等人微微躬身,打算告辭離開。
“不過說起來你們難道不向你的同伴道別嗎?就這樣不辭而別的話,他們恐怕會很困擾的。”
站在齊鳴鴻身旁一名身材傲人的女性疑惑的詢問,她是與陸良等人熟識的蜂刺副組長談月。
她很清楚這名少年的身邊總是匯聚着許多熱鬧的人,如今他們兄妹兩人離開卻沒人來送,這實在奇怪。
“因爲大家都有需要去忙的事情,就沒有打擾他們,我想他們也應該能夠原諒我們的吧。”
陸良溫柔一笑,他和他的妹妹陸莠轉身打算登機,談月輕輕點了點頭,對此表示出理解。
然而就在這時她似乎注意到什麼,很快眉頭一挑,但接下來的卻是意味深長的笑笑。
與此同時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傳了過來,有人將車橫在飛機的跑道前方,並且大聲吶喊。
“喂,阿良,你這傢伙,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想這樣離開,是不是有點太不負責任了?”
趙陽率先從駕駛位上跳下來,他對於他的死黨自作主張離開的這件事情有很深的怨氣。
“都讓你別開那麼快了,你的駕照究竟是怎麼考的,絕對會被吊銷執照的吧?”
南宮遙一邊抱怨,一邊也解開安全帶走了過來,她的頭髮被吹得散亂,剛剛經歷了一場飈車。
“如果不開快一點的話,我們恐怕就沒辦法追上陸學長了哦,來得剛剛好,對吧,小雪梨,小十七。”
柳輕舞從後座拉着兩個有着一頭銀白色頭髮,精緻可愛的女孩子走了出來,笑意盈盈的看向陸良。
“是誰在下邊大吵大鬧的,地勤人員都不管的嗎?喂,我說你們究竟登不登機的?我都等得不耐煩了!”
就在陸良與陸莠兄妹還沒有從詫異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在登機口的上方有人走出來,她摘下墨鏡。
這樣一副頤指氣使的大家小姐的做派,赫然是蒼龍高中的學生會長喬安娜無疑了。
“安娜,你不是說要等到最後給小良一個驚喜嗎?怎麼現在就跑出來了?這樣豈不是沒有驚喜效果?”
夏情詩雙手背在身後,笑眯眯的走到喬安娜的身邊,她們兩人早就率先登機了。
“唉?你們這些傢伙,不是應該都有事嗎,你不是應該在影虎地區嗎?你不是應該在朱雀地區嗎?怎麼全都不務正業跑到這裡來了?誰讓你們來的,嗚嗚嗚,這明明是我和哥哥大人的二人旅行呀!”
陸莠看到這些傢伙委屈的哭出聲,對於這場旅行她可是充滿了期待來着。
“因爲我們都是同伴呢,怎麼會讓你們獨享這場旅行,缺了誰都不行吧?”
慕容惜最後從車上走了出來,她溫婉笑着看向不遠處的那名少年。
“看起來好像的確是這樣的,那就讓我們繼續這場沒完成的旅程吧,所有人都一起!”
陸良看向這些同伴們,輕風拂面,天空是湛藍的,笑容是溫柔的,一切都是那樣美好的。
而這場美妙的旅程,這纔剛剛開始。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