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股刺目的光輝變得柔和，前方的場景漸漸變得豁然開朗的時候，慕容惜確信了陸良之前所說的話。
的的確確有人先他們一步來到了這裡，而且這個人她並不陌生，雖說她沒有辦法認出這個人的臉。
但這是因爲這個人戴上了一張面具的緣故，事實上這張面具可以說是眼下華夏地區最有名的一張了。
當然這是對大部分人來說，畢竟只有這張小丑面具纔會頻繁的出現在報端以及社交網絡的討論中。
而隱藏在黑暗中的青銅面具則知道的人很少，偶爾有些蛛絲馬跡也都諱莫如深，不會有人過多談起。
在漢白玉的階梯上，被五大地區通緝的小丑正饒有興致的在廣場上看着附近的雕刻，周圍光潔如玉。
“你是……屢次與軍政府合作，卻屢屢毀約，危險至極的地下世界頭號殺手小丑嗎？怎麼會在這裡？”
慕容惜看到這個站在廣場上的男人神情驚疑，她很清楚這個男人的危險性，頓時凝神戒備起來。
“咕咕咕咕，誰都沒有料想到吧，被封印了兩千多年，誰都沒有進來過的皇陵，居然會是這樣一幅景象，這是用一處天然的玉脈雕刻出來的地下水晶宮，而這裡最核心的東西，則是那塊巨型的隕石。”
小丑並沒有理會慕容惜的話，他在審視雕刻之餘，看向廣場前方的一塊巨型隕石，聲音有些亢奮。
而隕石呈現得是打開的狀態，在覈心的位置有着一塊石碑，石碑光怪陸離，散發着奇異的光澤。
只是看它一眼就深深的被它吸引進去，就像是看漫天的星河一樣，而整個地下水晶宮的色澤隨之改變。
行走在其中讓人感到如夢似幻，分不清楚這究竟是在古老的帝王陵寢，還是在科幻的星河走廊上邊。
“的確很令人意外呢，不過更讓我意外的是，既然白老師可以自由行走，爲何還要一直坐在輪椅上呢？”
陸良將目光懸掛在小丑的身上，對於他的存在似乎更加的關心，而且他還直接說出了對小丑的稱呼。
“白老師？你究竟在說什麼？難道你認識這個窮兇極惡的犯人嗎？他可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
慕容惜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小丑的身份一直是個謎，各方多方調查，始終都沒有調查出一個結果來。
“被你發現了嗎？陸同學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敏銳，不過老師很好奇，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小丑轉過身來看向陸良，他沉默半晌以後，聲音開始從沙啞乾澀變得溫潤，他緩緩摘下了面具。
“你……是白河的獨子白衣非？可是你不是天生殘疾行動不便嗎？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慕容惜對於白衣非並不陌生，畢竟白河可是軍政府的大總統，是慕容家扶持上臺，兩家關係十分密切。
而慕容惜雖說對於白河這個人並不喜歡，但對於白衣非的印象一直都十分良好，也有過幾次接觸。
在麒麟地區的名流們眼中，白衣非都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明明有着顯赫的出身，卻行事非常的低調。
總是輾轉在各個地區當授課老師，和權力從來都沒有半點的渴望與野心，遺世而獨立，而他本人也得到了大量名門淑媛的垂青，不知道有多少大家小姐主動展開追求，哪怕他行動不便只能坐在輪椅上邊。
可這些大小姐們統統都不在乎這個，這讓白衣非一度成爲麒麟地區所有男性的公敵，無比羨慕。
可即便是這樣，白衣非也依然把所有人都拒之門外，他在這個世界上，卻又似乎不屬於這個世界。
這讓那些名門淑媛飲恨不已，不少人都鬱鬱寡歡，甚至說出了非白衣非不嫁之類的話，這倒是讓她們的父母頭疼不已，如果不是因爲白衣非大總統獨子的身份，恐怕早就派人把他給綁起來丟進河裡去了。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無限接近於完美的人物，此時竟然會擁有那張令無數人瑟瑟發抖的面具。
這實在令慕容惜感到困惑，她幾度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那個殺人狂魔怎麼可能是君子如玉的白衣非？
“的確是行動不便呢，天生就是一個殘廢，不過我在很久之前就做了機械改造，所以是這樣的。”
摘下了小丑面具的白衣非用刀割向自己的大腿，如果是正常的情況，絕對會是血濺當場的畫面。
然而刀上卻是迸裂出一道道的火花，割破褲子的布料之後，呈現出來的是金屬色澤的超合金義肢。
“機械改造嗎？也就是說白天的時候坐在輪椅上，是溫文爾雅，博學多聞的老師，一旦黑夜降臨，就化身成爲黑暗世界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就算這真的是事實，也實在……實在太令人難以相信了。”
慕容惜和白衣非是舊識，很難接受這樣的現實，兩者之間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難以劃上等號。
“人總是有着雙面性的，我什麼時候發現白老師你的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你出現在這裡的時候，究竟是以怎樣的身份和立場，究竟是那位受人尊敬的老師，還是令人畏懼的殺手，是站在我這邊，或者……”
陸良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因爲在他看來那些旁枝末節的問題根本就不重要，他平靜的看過去。
不久前他們還曾經在一個房間裡讓白衣非解讀關於石板的內容，而此刻卻已經是以這樣身份對立。
“或者要和你爲敵嗎？陸同學，如果老師想要殺掉你的話，你早就死了無數次了，根本就不用留你等到現在，慕容小姐也不必用這種目光看着我，誰的身上都藏有幾個秘密吧，無論是我，還是你。”
白衣非說出了陸良沒有說出口的話，但他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很快就轉而看向慕容惜，話裡有話。
“秘密？我有什麼秘密？你又究竟知道些什麼？”
慕容惜警惕的看向白衣非，這是她下意識的舉動，這個男人實在太過於危險了。
“你的秘密……長生不老的魔女這算不算得上是一個秘密呢？慕容小姐。”
白衣非看向慕容惜，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