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南宮遙來說,該如何打開陸良的心結,說服他接受組隊成了這兩天的頭等難題,這讓她一籌莫展。
畢竟她本身就不擅長做這種事情,而且陸良這個傢伙看起來好說話,但骨子裡比誰都固執。
這就讓南宮遙非常的頭疼,雖然每天看到陸良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可她就是沒辦法過去搭話。
因爲她知道一旦開了這個口,又沒有成功的說服他的話,那她就再也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了。
“可惡可惡可惡,還有一個小時就是組隊的截止時間了,結果那個傢伙還真是半點組隊的打算都沒有!”
南宮遙焦急的在訓練館外來回踱步,這是進行組隊匹配最後的登入點,可她已經稱得上是黔驢技窮了。
“阿良他是不打算參加團體考覈的嗎?可就算他其他五科全滿,也才五百分,達不到六百的標準呀。”
趙陽掰着手指頭計算着測試的分值,可怎麼算分數都不夠及格,他抓着腦袋顯得十分的着急。
“一旦沒有達到六百分的及格線,是會被送到戰略工廠去的,陸良學長究竟在想什麼?實在太奇怪了。”
柳輕舞對此百思不得其解,在她的印象中陸良一向是個非常理智的人,是不至於做出這種愚昧的事情。
“喂,那個傢伙不是你的兄長嗎?你倒是說說話呀,他連你這個妹妹的話也聽不進去嗎?”
南宮遙將目光轉移到陸莠身上,他們幾個如今聚集在此,商量着說服陸良進行組隊匹配的最後對策。
“哥哥大人下定決心去做的事情,就算是小莠,也是沒辦法說服他的,怎麼辦怎麼辦只剩一個小時了。”
陸莠同樣很着急,這兩天她在家裡不是沒做過嘗試,可每次還沒開口,就被陸良巧妙的轉移了話題。
“那個傢伙平時看起來都挺靠譜的,結果到了這種時候還需要別人來操心,簡直就是不可原諒!”
南宮遙攥緊拳頭,隨着時間一點點的消失,她們就越發的緊張,一旦陸良在截止前還沒有完成組隊。
那他就將失去團體測試的資格,也就沒辦法得到團體分,單靠個人分是沒辦法達到及格標準的。
換言之陸良他根本就是自己把自己往戰略工廠這條毫無前途可言的絕路上推,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現在着急也不是辦法,重要的是思考出對策,如果是常規辦法的話,我們恐怕很難讓陸良學長就範,但考慮到陸良學長的某些性格特點,我們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也許會收到奇效也不一定喲。”
柳輕舞忽然眨着眼睛看向南宮遙等人,看起來她似乎是有了主意,並且與他們低聲細語。
“唉?這樣真的行得通嗎?可要是沒有成功怎麼辦?那豈不就是徹底完蛋了?”
南宮遙得知柳輕舞擬定的計劃細節以後,愣了愣,這個聽起來似乎不是那麼靠譜的樣子,她很有疑慮。
“但在時間有限,又沒有更好的應對措施的前提下,也只好這樣啦,試一試總比什麼都不做好。”
柳輕舞淺淺笑了笑,她顯得很有自信,雖說她和陸良認識時間不長,但對他的性格把握還是很到位的。
“我沒意見,就這樣做吧,如果是別人也許不會上當,但對象是哥哥大人的話,搞不好真的能行。”
陸莠眼睛一亮,她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現在留給他們的時間委實不多,他們必須儘快做出行動。
“呃,反正我也沒有話語權,既然你們已經做出決定,那就聽你們的吧,只要是爲阿良好,我都幫忙。”
趙陽撓了撓腦袋,雖然他不太清楚這個方法是否能夠奏效,但至少單憑他自己,是想不出辦法的。
“那我就勉爲其難的和你們好好的合作一次,一切爲了讓那個傢伙能好好的參與團隊測試!”
南宮遙的態度斬釘截鐵,他們幾個很快就散開按照計劃分頭行動去了,時間在一點點的消逝。
留給他們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四十分鐘,而此刻陸良則剛剛到圖書館把借閱的書放回到了書架上邊。
“是《精神現象學》嗎?而且還是德文原版,這本書似乎有很長時間沒有人借閱過了。”
推着輪椅在圖書館內穿梭的白衣非剛好看到這一幕,他看了一眼陸良手中書的封面,笑着問了一句。
“越是優秀的書籍,越容易埋沒在浩瀚書海里,它還真是孤獨呢,不過能與你邂逅真是段美妙的旅途。”
陸良將這本書放好以後,這才緩緩的轉過身來,與白衣非遠遠的對視,剛纔他說的話赫然是對書說的。
“現在的學生們都偏愛一些實用性更強的書,比如《槍械使用手冊》、《刀術速成課程》什麼的,很少有人去鑽研那些晦澀難懂的古典哲學,畢竟在他們看來,這個世界需要的不是思想,而是武力。”
白衣非輕輕的搖了搖頭,他耐心的整理着附近的書架,一遍遍輕輕的撫摸,這片區域很少有人造訪。
“武力嗎?如果單靠武力就能解決問題,那社會結構還處在原始階段吧,能夠推動世界進步的唯有思想,而思想的核心則是哲學,說起來白老師似乎是歷史學與哲學的雙料講師吧?”
陸良走過去幫着白衣非整理他力有不逮的書架,畢竟他行動不便,太高的書架就有點力不從心。
“沒錯,也就是因爲這兩門學科太冷門了,我纔能有這麼閒呀,要是每個人都能像陸同學這樣停下來冷靜的思考,用思想來推動整個世界,而非是武力,那老師就心滿意足了。”
白衣非的笑容乾淨利落,他是一個非常富有個人魅力的男人,以至於行動不便這種落在別人身上,絕對稱得上是重大殘疾的遭遇,在他身上卻也只能稱作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瑕疵罷了。
“當戰爭結束的時候,也許會有這一天的到來,可問題是……”
陸良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他平靜的看向白衣非,對於這個男子,他是發自內心的尊敬的。
“戰爭怎麼可能有結束的一天呢?這就是這個世界所揹負的原罪吧。”
白衣非慘淡的笑了笑,很快他就轉移方向,推着輪椅行走在兩排高大的書架之間。
背影落寞,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