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敗多年摸爬滾打,總結覆盤了許多失敗的戰鬥。其中不乏過去鼎鼎大名的血祖,以及名鎮一方的新秀,乃至曾經一度強勢的戰貓軍團。
戰鬥不可能百戰百勝。
成功各有各的酣暢,失敗各有各的難堪。
血敗從中提煉和摸索,發現在血丘這裡作戰,關鍵其實就是一個詞:迂迴。
戰略是迂迴的,戰術是迂迴的,戰鬥也要迂迴。
硬碰硬唯一的好處在於,不用費腦子。帶着所有人馬和力量,和敵人拼命,看似豪氣勇猛,其實不過是一種偷懶的自我感動。
每次都拼刺刀,總有拼輸的那次,輸一次,過去贏下的都化爲雲煙。
這就是賭博心理。
迂迴的秘密在於,不要隨便暴露自己的實力……不出手,敵人就無法判斷虛實,就會忌憚。
那裡的十幾頭血獸已經變成一地血水,許多紫色花瓣正從空中飄落。
北面那個年輕的血義,帶着它的兩個強大幫手傾巢而出,試圖一戰定勝負。
血敗被濺了一臉的血。
然而它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它隱隱感覺,這個大塊頭可能不好惹。哪怕將其拿下,或許也要損失不少血獸,得不償失。
血敗看到,自己身後區域被玫瑰花炮轟中,數十個血獸瞬間煙消雲散。
玫瑰不斷吐出恐怖而美麗的花蕊,發出雷鳴一樣的爆裂聲,將周圍血僕和血獸炸得屍橫遍野。
沙王背上正中位置,那多紫色大玫瑰的花瓣裡少了一團球狀花蕊。它朝向血敗的花瓣輕輕舒張,讓血敗感覺到一股強烈危機。
還是等處理了血義一夥,再考慮這裡。
迂迴就是勝利。
戰貓不出手,在它們輻射範圍的血祖都會感覺到沉甸甸的壓力。
血之一族互相攻擊,目的是爲了搶地盤和人手,戰貓對血敗的狙擊則是因爲感覺到了威脅。
對方的勇氣它很讚賞,但對方的戰略藐視,血敗很不喜歡。
光是它的存在,就讓那些老貓覺得提心吊膽,恨不得除而後快。
血敗輕鬆地佔據了貓爪林附近的血湖,在周圍佈防,一切準備妥當。
玫瑰?
“老大小心!”
它和不少戰貓隊長都長期保持聯繫和合作,既能獲得一手情報確保安全,也能請教學習戰貓一族的軍陣指揮與戰術。
就像戰貓一族的慣用伎倆——它們總是藏在暗處的樹上、地洞和石頭縫隙裡,從黑暗中看着明面的敵人,等待對方露出破綻。
血敗也是吃過很多苦頭,幾次被打得只剩下光桿司令,到處逃亡,好不容易纔有了捲土重來的機會。
逸待勞的兩位血祖,上百名核心血僕,以及數以千計的血獸……以及帶隊從地下血河迴歸的血敗主力。
“它們是敵人。”
血敗一驚。
說話的是一名換形師戰貓,它站在宮殿門口,對那大蟲子說:“沙王先生,它們是敵人,是攻擊我們的敵人!”
而一旦找到對方破綻,那就以敵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對其重創。
多年隱忍和磨礪,終於讓血敗迎來出頭天。
強烈的危險感籠罩在血敗心頭。
會死!
這給血敗帶來了不少麻煩,不過也是對它實力的肯定和尊重。
後方離這最近的血池,可以通過底部渠道流入地下溶洞進行轉移。
老實說,它們倒不是什麼阻礙,並沒有影響自己對血湖的佔領。
就是血敗隱隱感覺,那裡或許藏着某種重要東西。
所以這回血敗沒有任何留守,帶着近兩千血獸出擊,要將貓爪林的血湖徹底納爲己用。
聽說,血義供奉着一名神秘的天災之主。那天災之主難道就在石屋子裡?是某種寶物,還是什麼古代遺蹟?
來都來了,血敗決定看一看。
那怪物揹負着玫瑰,以閒庭信步一般將自己多年積累的手下輕易碾碎。
只需控住血湖旁的要道,就讓血義一夥難以返回血湖,失去血元素的補給,血獸就會在虛弱中死去。
讓血敗意外的是,血義居然衝自己而來,而沒有選擇軟柿子的血莽。
此外,還有一羣戰貓在暗中虎視眈眈。
在損失大量血獸後,血義一夥纔會遇到真正的對抗。
所謂迂迴戰略,通常就是按兵不動。
砰!
一聲沉悶爆響。
只是眼下,血敗覺得血湖旁的那座宮殿,以及旁邊的那隻大蟲子有點刺眼。
血敗心裡閃過一絲悲涼。
它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的計劃明明完美無缺,迂迴戰術完美執行,將血義玩弄於股掌之間……爲什麼會落得這個田地?
血敗給它們打過招呼,說會有一名血祖帶着不多的人馬落單,是它們賺軍功的好機會……
這是血義一早就考慮到的籌備——如果失敗時,就打開血湖和血池底部的閘門,將這些珍貴的血元素從地下通道轉移到安全地帶,以便東山再起。
如今它虎踞南山血河,掌控三座血湖,七個血池,帶着三千多個兄弟,也算是割據一方的角色。
接下來只用以逸待勞,前後堅守,血義方就不攻自破。
前方他們將經過戰貓第三軍團四大隊的防區。
哪怕己方遠強於對方,也不能讓對方看出自己的虛實,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眼下就是派上用場的時候。
然後血獸們一擁而上,卻被那彷彿猛然醒來的蟲子擋住。
這根本不是戰鬥,只是單方面屠殺。
這時候,血敗多年經營,在戰貓中經營的關係就派上用場了。幾乎那邊一行動,就有戰貓給它傳回訊息。
血敗很滿意自己的這次戰術操作。
紫色玫瑰碩大無比,層層花瓣綻放舒張,一根根花枝緩緩擡頭,彷彿從漫長的冬眠裡復甦。
血敗很享受。
血敗打量了一番對方,心裡有幾分忌憚。
如果被花擊中,自己也會死!
完美。
果然不要隨便暴露自己的實力,因爲很多時候,你會發現自己其實沒什麼實力。
它一聲令下:“拆。”
正在它回頭時,後面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那被稱呼爲沙王的大蟲子,背上石屋的牆壁忽然緩緩倒塌,露出裡面一朵朵紫色大花。
勢力不斷增大讓它麾下人馬越來越多,同時外面的強敵也變得更多,不止是其他強大血祖,戰貓一族也數次對自己動手。
血敗高舉雙爪:“我投降!請停下,請放過它們吧!”
一名血僕奮力將血敗撲倒在地。
它愕然地看向左邊。
就像眼下一樣。
因爲失敗過太多,血敗變得非常謹慎,以至於極度多疑。它給自己取名血敗,就是要隨時警醒自己——不要想着贏了會怎樣,先考慮失敗要怎辦。
揹負玫瑰的沙王只是緩緩踱步,那背上的玫瑰就對周圍進行無差別轟炸,遍地都是血跡與血僕的屍體……
在血義忍不住出動時,它就已經註定失敗。
那大蟲子揚起猙獰而科普的鋒利口器,緩緩說:“你們只可到此,不得越過。狂傲的巨浪,也需在神殿前停息。”
那裡有一大片被戰貓開發出來的鹽鹼地,途經這一地帶會持續削弱血元素,專門用以遏制血義的擴張。
……
這個屋子是這麼用的嗎?金屋藏嬌?
血義這小子……真是挺會玩兒啊,還和一個貓女有這種關係。要不是敵對關係,血敗對它都有幾分欣賞了。
當血義一夥以爲自己佔據了血池時,卻只會發現那裡只有一些淤泥。它們有兩個選擇,繼續前進,一路長途跋涉抵達核心的血河,搏命一擊。
開頭血僕還率領血獸拼命衝向敵人,想要在玫瑰開炮之前將大蟲子擊殺。可它們根本無法靠近對方,那紫色玫瑰噴出的花球割草一樣將阻攔者轟成碎屑。
……
目睹這一切,陸堯這才知道,原來沙王背上的房子是一個小花園。
裡面不止有徵服者紫玫瑰,也有溫和綠玫瑰,還有示警白玫瑰以及沙玫瑰。
揹負玫瑰的沙王,宛如超凡生物版本的重裝炮車,它只要一動手,對熱衷於肉搏的血之一族就是降維亂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