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臻搖頭，“我就看見太太身上被灑了紅酒，蔣先生跟隔壁宴會廳舉辦婚禮的一對兒新人陪在旁邊，具體不太清楚。”
其實他完全可以過去看看再回來彙報，但是他想韓昭雪應該更喜歡去做救美這個英雄，作爲一個懂得察言觀色的助理，自然是不能搶了總裁的風頭。
韓昭雪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楊助理立馬做出一副謙遜的姿態。
韓昭雪起身對施總道，“抱歉，失陪一下。”
施總剛想說話，他兒子施洋便道，“韓總，你太太也是參加隔壁宴會廳舉辦的婚禮嗎？”
韓昭雪點頭，並沒有多說的意思。
施洋好不容易能在他爸面前表現一番，立馬笑着道，“真巧，我女朋友也是參加這場婚禮的，我跟你一起過去吧。”
韓昭雪這個人在商場上不近人情，卻對家人護短的很。
剛纔他老爹談了那麼久，韓昭雪沒有一點鬆動的跡象，現在這事兒發生的正是時候，要是過去幫着韓昭雪把事情處理了，提升一下好感，說不定今天的談判還有戲。
韓昭雪看了他一眼，也沒拒絕，自己先出去了。
施總皺了皺眉，拉着施洋低聲問，“你又談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
“公司人事部的一個丫頭，會說話會辦事，我要是幫着把這事兒處理好了，沒準兒韓總還能改觀。”
施洋一臉篤定的樣子，施總也覺得這事兒有戲，就沒再阻止。
韓昭雪從包廂出來，徑直朝西側的宴會廳走去。
老遠，就看見那邊圍着幾個人，其中就有白素。
蔣一凡那個礙眼的就站在她旁邊，除此之外站着的幾個人，他都不認識。
張靜還在賠禮道歉，“白素，真的對不起，。”
“跟你沒關係，”白素淡淡道，“沒打擾到你婚禮就好。”
這麼一說，張靜心裡更愧疚了，“那你也不能這麼走啊，你看你這衣服，溼漉漉的貼在身上也不舒服，我化妝間還有一套衣服，你跟我過去先換上吧，外面這麼冷，你這麼出去，要生病的。”
白素張口剛要拒絕，便聽見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怎麼回事？”
下一秒，手腕就被人拉住，將她往後帶了幾步。
白素一擡眸，就看見韓昭雪陰着臉，盯着她身上被酒水弄髒的裙子，怒氣一觸即發。
張靜跟一同來的幾個同學都愣了愣，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氣場強大的男人，都有點鬧不清狀況。
白素有些意外韓昭雪會突然出現，略微不自在的想掙開，韓昭雪卻扣得非常緊，低聲又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你身上這怎麼回事？”
“沒事，不小心灑上的。”
今天是人家婚禮，她不想多找什麼麻煩，更何況那個丁心妍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個無關緊要的過客，沒必要爲這事兒浪費時間。
但是韓昭雪卻不是這種想法，他從來不是忍氣吞聲的人，白素越是不說，他便越是想弄清楚。
他視線掠過蔣一凡，最終落在張靜身上，雖沒有開口，但是那種逼問的架勢，已經讓張靜心頭直冒冷汗，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先，先生，你是……”
“白素的丈夫。”
韓昭雪言簡意賅，“我太太是參加你的婚禮吧。”
張靜呆了呆，機械的點點頭。
“今天早上她離開家的時候，還好好的，只是參加了你的婚禮，就弄成這樣，這位小姐，你是不是要給個說法？”
他聲音極冷，其實已經因爲對方是白素在同學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從他意識到自己對白素的感情，知道白素的病情後，他就知道自己以前有多麼忽略白素內心的想法，她的工作再不好，朋友再少，那也是她的圈子，他沒辦法認同，卻一定要學着去尊重。
如果不是有這個認知，這會兒他早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蔣一凡有些意外的看了韓昭雪一眼，十年不見，這人的脾氣顯然是剋制了不少，他有點期待接下來的劇情發展。
張靜已經被韓昭雪嘴裡那句“我是他老公”給震傻了，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最後還是一旁看熱鬧的同學多嘴道，“剛纔大家喝酒喝得有點多，有一個同學不小心把酒灑到白素身上了。”
“不小心？”
韓昭雪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不小心會把酒灑到領口的位置？去***不小心。
他壓着情緒，沉聲道，“哦，是嗎？”
他氣場太強，這樣的反問，一時間竟是沒人敢開口說話。
那人之前開口，是不敢得罪丁心妍，現在看來，眼前這位好像更不好惹，她梗着脖子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一個男同學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大家都喝了點酒，發生了點口角，大家都是同學嘛，就算說了什麼，也是無心的。”
發生口角？
白素這性子，能跟人發生口角？
韓昭雪耐心已經快用光了，“發生口角，所以就動起手來了？”
這下大家都沉默了，韓昭雪知道自己是說對了，因此臉色變得更陰沉了。
張靜這會兒纔回過神來，有點慌神，剛纔婚禮上已經鬧得不愉快，讓她公婆對她這個兒媳心生怨言了，這位要是再攪和進去，一會兒就更沒辦法收場了。
張靜在心裡把丁心妍的祖宗問候了一遍，正要說什麼勸說，施洋便上前道，“既然是口角之爭，那動手的那個人怎麼不出來道歉？韓總，不如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句話，將張靜原本要說的話堵在了喉嚨裡。
韓昭雪眸色漸深。
施洋見狀，又道，“韓總，不如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他所說，也是韓昭雪心中所想。
白素抓了抓韓昭雪的掌心，對方扭頭看向她。
白素低聲道，“算了吧，反正，我也沒有什麼損失。”
韓昭雪摸了摸她的臉，望着她的眼睛道，“可是我心裡不舒服，我自己都捨不得動的人，別人怎麼敢？”
“我自己都捨不得”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進了白素的心裡，她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韓昭雪拉着進了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