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澤表情淡淡，“我只是不想她跟曲輓歌再有任何關係，也不想她再受到任何的打擾。”
蕭雪婉看了他一會兒，才道，“你舅舅還告訴了我一件事，曲輓歌放棄請律師辯護，讓法院依照刑法，依法判決。”
慕雲澤動作頓了一下，擡起眼簾，“所以呢？”
“我想，她已經後悔，只不過像她這樣驕傲的人，即便錯了，也不會承認自己錯，有些人就是這樣，他們寧可接受別人的審判，也不願意對至親的人低頭認錯。”
慕雲澤抿起嘴脣，“您是在爲她說話嗎？”
蕭雪婉淡淡笑了一下，“我只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纔有所感。”
慕雲澤還想說什麼，高歌突然從廚房跑出來，直奔洗手間，接着裡面便傳來一陣嘔吐的聲音。
慕雲澤追過來的時候，高歌蹲在馬桶前，吐得昏天暗地，其實什麼也沒吐出來，就是乾嘔，兩側臉頰嗆得通紅，看上去異常難受。
慕雲澤一邊給她端水，一邊拍着她的後背，皺眉道，“怎麼吐得這麼厲害，胃不舒服？”
高歌結果水漱了漱口，好一會兒，才搖頭道，“就聞見那雞湯的腥味，突然就噁心了，之前明明還很餓。”
“怪我沒考慮周全，”蕭雪婉遞給高歌一張紙巾，“之前看小歌孕吐反應不是那麼明顯，就忽略了這個問題，雲澤，你去廚房把切好的水果端出來，等小歌感覺好一點讓她先吃一些墊墊胃。”
慕雲澤應了一聲，起身去了廚房。
蕭雪婉扶起高歌，溫聲道，“別太擔心，我懷雲澤頭幾個月的時候，吐得也厲害，吃什麼都噁心，月份大一點了，才漸漸轉好，醫生說，孕婦吐得越厲害，說明胎兒越健康，孕婦流產的可能性也很低，這是好事。”
提起孩子的事，高歌的話就多了起來，笑着問，“您懷孕那會兒也這麼折騰？”
“我那會兒比你嚴重，基本上是吃什麼吐什麼，一個月瘦了好幾斤，那會兒雲澤外公還在，知道這情況，把雲澤他爸罵——”說到這裡的時候，蕭雪婉的語氣頓了頓，避開這個話題，繼續道，“老爺子就親自把我接回孃家，熬粥給我喝，足足喝了一個月，食慾才改善過來，每個人體質不一樣，有些女人頭胎就特別容易，但是我就比較遭罪。”
高歌頓住腳步，看向蕭雪婉。
她一直以爲蕭雪婉對慕崇峰之間只是單純的媒妁之言，但是從剛剛蕭雪婉的話裡，她感覺得到，曾經的蕭雪婉，切切實實的愛過慕崇峰。
生一個孩子都那麼辛苦的她，居然會想幫慕崇峰生二胎，別的女人她不清楚，但是蕭雪婉的性子，如果不是因爲愛，沒人強迫得了她，只有她自己願意。
“怎麼了？”
見她頓住腳步，蕭雪婉擡起眼簾。
高歌搖頭，笑道，“外公真疼你，不過要是讓我喝粥喝一個月，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喝粥了。”
“還有你不會再吃的東西？”從廚房出來的慕雲澤，聽見這句話忍不住調侃，“上次吃火鍋傷了胃，拉肚子了好幾天，結果好了不是又去了？你這是典型的記吃不記打的體質，我真想象不出，會有什麼是你不吃的東西。”
高歌……
她肯定是有一個假老公，不然怎麼會處處給她拆臺！
三人正聊着，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蕭雪婉打開門，外面站着溫珩，他拎着兩個大袋子，穿着一絲不苟，看見蕭雪婉，脣角印出一個淺淺的弧度，連帶着眼角的笑紋都深了幾分。
“單位發的過節禮物，我一個人吃不完，給你送過來一些。”
蕭雪婉似乎已經習慣了溫珩時不時的過來送這送那，沒有客套就接了過來，“謝謝。”
溫珩點點頭，看見門口一雙男士皮鞋，嘴脣微微抿了一下，問道，“家裡來客人了？”
蕭雪婉動作頓了一下，點頭。
他知道溫珩是誤會了，但是她並沒有解釋的打算。
溫珩的眼神閃過一絲落寞，笑得有些勉強，“既然這樣，我先走了，節日快樂。”
蕭雪婉再次感謝，而後就要關門，就在她即將關上門的那一刻，溫珩突然身後摁住門板，深深的看向蕭雪婉，“我弄到了兩張音樂會的門票，是你最喜歡的音樂團隊，演出就在今晚，我想請你……”
“抱歉，”他話沒說完，蕭雪婉就打斷了他，“我已經很多年不聽這個了，也沒有太大興趣。”
溫珩的手指輕輕顫了一下，良久才道，“原來是這樣，抱歉，唐突了。”
他幾乎是有些狼狽的轉過身，離開了她的視野，蕭雪婉看着他的背影，握着門把的手緊了緊，好一會兒才重新關上門。
坐在裡頭的高歌跟慕雲澤，將剛剛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就連慕雲澤這個一向看溫珩不順眼的人，也有點替他心酸。
蕭雪婉回來之後，就變得有些心事重重，跟他們又聊了兩句，就去廚房張羅做菜去了。
高歌悄悄看了一眼溫珩送來的東西，除了一些過節禮物之外，還有進口的點心，榴蓮幹之類的東西。
“公務員福利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
慕雲澤挑了挑眉，語氣不乏調侃。
高歌拍了他一下，示意他聲音小點。
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道，“媽是不是因爲沒有離婚，所以纔不接受溫叔叔？”
原本離婚的事情已經提上日程，高歌出事之後，就給耽擱了，蕭雪婉跟慕崇峰分居兩地，這婚姻實際上已經名存實亡，就只差一個證的問題。
“我又不是媽，我怎麼知道。”慕雲澤並不關係，他可不想給自己找一個便宜爹，蕭雪婉不接受溫珩，正合他意。
高歌板着臉，義正言辭，“慕雲澤同志，我發現你的思想及其狹隘，你又不是沒斷奶的孩子，媽再嫁了，還能虐待你不成？怎麼這麼不懂事兒，跟個孩子一樣。”
“孩子？”慕雲澤眯起眸子，“孩子能把你肚子弄大？那這孩子得多發育的多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