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的生意現在跟慕家掛着鉤,從這一點上來說,她多少能理解高建明的想法,但是作爲女兒,她對父親的這種想法,又有些心寒。
所以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她脣角的笑容就淡了一些,起身摁了接聽,“爸。”
“你沒事吧?”高建明溫聲道,“我剛知道網上那些傳聞。”
“沒事。”
高歌淡淡回了一句,並不願意多提,“這麼晚了,您打電話有事嗎?”
“也什麼事,就是擔心你,看看沒有能幫上忙的。”
高歌怔了一下,太久沒有得到過高建明的關懷,以至於她都要忘了這種感覺。
她深呼吸一口氣,穩了穩情緒,才又開口,“已經解決了,謝謝爸關心。”
“那就好,這兩天還拍戲嗎?”高建明似乎還有什麼想說的,卻又不好開口,一直顧左右而言他。
高歌聽出來了,卻沒問,“休息幾天吧,等事情平息一下再說。”
高建明寒暄了兩句,終於切入正題,“你跟蘇靖歡,你們一直還有聯繫嗎?”
高歌抿了抿嘴脣,“爸,您到底想問什麼?”
高建明沉默了幾秒才道,“看你的樣子,應該也都想起來了吧。”
高歌沒說話。
“當年的事,我也有責任,”高建明嘆了口氣,“當年你爲了蘇靖歡,一整個寒假不回家,我的確對那個年輕人挺反感,你們太年輕,當時陷入愛情的甜蜜李不能自拔,但是生活卻不止愛情,蘇靖歡他是個孤兒,我不想你跟着他以後過苦日子,你說我勢力也好,說我顯示也罷,到現在,我也不後悔自己隱瞞你失憶這件事。”
高歌垂着眼簾,淡淡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提這個做什麼。”
如果沒有愛上慕雲澤的時候,她會勃然大怒,甚至痛恨他們的自作主張,但是現在,她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
沒有忘記蘇靖歡,她就不會遇見慕雲澤,愛上慕雲澤,這世上的事,有時候很難說的清楚,她跟蘇靖歡,大抵也是有緣無分,現在提這些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我是想說,你現在既然已經嫁了人,是慕家的媳婦,就壓記好自己的身份,跟蘇靖歡儘量避免接觸,畢竟他現在也是有家室的人。”
高歌擰起眉,“在您心裡,我就是那麼水n楊花的人?”
“爸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只是……”怕你做了自己後悔莫及的事。
後面的話,高建明怎麼也說不出口。
高歌卻以爲他這番話,不過是擔心自己因爲這件事跟慕雲澤離婚,冷笑一聲,淡漠道,“你放心吧,慕雲澤不會跟我離婚,就算離婚,我也不會連累高家,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不等高建明說話,高歌就掛了電話。
慕雲澤坐在旁邊,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見高歌掛了電話,才道,“或許他不是那個意思。”
“別再爲他說話了,我是他女兒,我比你瞭解他,他眼裡,公司比我重要得多,”
慕雲澤沒再說話,拉着她的手,重新將她拉到懷裡躺下,“那不想了,想想蜜月想去什麼地方。”
高歌側過頭看他,“你能請假嗎?”
“最多兩週,陪你玩綽綽有餘。”
“先攢着吧,你欠我的,都攢着,”高歌順着他的額頭,緩緩描繪着他臉部輪廓,“等明年年底,你休假的時候,一道補回來,本來你爸就夠不喜歡我了,你要再因爲我請這麼長的假,萬一他一生氣,壓着我跟你離婚怎麼辦,我好p。”
慕雲澤還想說什麼,他的手機響了。
高歌輕嘆了口氣,看來今晚註定不能好好的聊個天。
慕雲澤的電話是蕭雪婉打來的,也是詢問新聞上的事,慕雲澤三言兩語帶過,蕭雪婉也沒再多問,只叮囑他照顧好高歌,就掛了。
慕雲澤收起手機,扭過頭想跟高歌再聊兩句,發現她已經枕着胳膊,進入了夢想。
慕雲澤無奈一笑,拉起被子幫她裹嚴,這才關燈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方糖就接高歌一塊兒去了片場,高歌昨天打其實給羅蜜打電話要求辭演來着,但是對方的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所以她才需要親自來一趟劇組。
一天時間,有關她“潛規則”這件事,劇組已經傳遍了。
知道內情的,見到高歌會寬慰兩句,不知道的,躲在一邊竊竊私語,那眼神裡透着的鄙夷,生怕別人瞧不見一樣。
高歌目不斜視,統統裝作聽不見,方糖卻氣得不輕,等走過來了才道,“一幫傻·逼,知道什麼呀,就會亂嚼舌根。”
“不氣不氣,”高歌翻過來寬慰她,“倒是你,這段時間可能要跟着我避避風頭了。”
“我怕什麼呀,我還不是擔心你。”
方糖嘆了口氣,“真是無妄之災,我們平時在娛樂圈也挺小心的,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想不明白就別想了,只要他還有下一步動作,就一定會露出馬腳。”高歌聳聳肩,“大不了,我就轉戰幕後。”
方糖接嘴道,“就是可惜了這副皮囊。”
高歌嘴角抽了抽,“說得好像除了臉我沒有別的長處一樣。”
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拍攝現場,羅蜜正在跟幾個演員講戲,高歌一出現,現場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尷尬,不少視線紛紛望過來,羅蜜察覺到,也看了過來,瞧見高歌,眼神也沒什麼變化,只淡淡道,“化妝去吧。”
高歌抿起嘴脣,整理了一下思緒,纔開口,“羅導,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您應該也知道了,對於給劇組造成的負面影響,我非常的抱歉,是以,決定正式辭演,違約金我會照付,對劇組造成的損失,我也會一併承擔。”
羅蜜動作一頓,終於擡眼看向她,“我沒聽錯吧,你不演了?”
“我現在負面新聞很多,繼續呆下去,只會連累劇組,我很感激劇組的器重,也因此,害怕因爲我的緣故,耽誤整個劇組的進度,思來想去,只覺得辭演纔是最好的交代。”
羅蜜放下劇本,起身朝高歌走來,離她幾步遠的時候,才停下腳步,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