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數錢的動作一頓，挑眉道，“什麼獎勵？我答應你了嗎？”
慕雲澤……
高歌非常乾脆的將錢放到自己腰包裡，拍了拍慕雲澤的肩膀，勾着脣，低聲道，“慕爸爸，我不是你的寶寶嗎？誰會問自己寶寶要獎勵？啊？慕——爸爸！”
“爸爸”兩個字，尾音微微上翹，聲音說不出的一股魅惑，像一股電流一樣，直接擊中慕雲澤的心臟，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蔓延到四肢，慕雲澤的眼神變幽暗起來。
高歌說完，轉身就想溜，慕雲澤拉住她的手腕，將人帶回來，從背後抱着她，將下巴壓在她的肩膀上，貼着她的耳朵道，“撩完就想跑？”
他說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尖，頓時在她耳後的肌膚激起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耳尖通紅一片。
高歌強自鎮定的往前咧了咧身子，“誰撩你了，少在這兒亂扣罪名！”
“你沒撩我？”慕雲澤勾了勾脣角，“你沒撩我，剛剛是哪個小混蛋，一口一個慕爸爸，叫得那麼**？害我差點硬了。”
高歌磨牙，“你個變態！”
“變態也是你逼的！”慕雲澤倒打一耙，說完語氣又變得溫柔了一些，“晚上睡我那兒。”
高歌沒說話，心想，睡你大爺，亂給我扣罪名還想要我獻身，臉呢？
總裁大人再接再厲，“今天我讓你在上面，你不是一直想騎我身上嗎？我給你一個機會。”
高歌嘴角抽了抽，還未說話，旁邊展俊“噗嗤”一下，就笑出聲來。
兩人動作一頓，擡眸看過去。
展俊拿着紙巾擦了擦嘴邊噴出來的水，擠眉弄眼道，“你們倆繼續，我什麼都沒聽到。”
臨走前，頓了一下，低聲道，“表哥，我那兒有皮鞭，蠟燭，刺針，手銬，各種玩具都有，要的話，我晚上給你們打包送過去。”
慕雲澤面無表情，一腳踹了過去。
展俊拍了拍屁股上的腳印，鬼叫一聲，笑嘻嘻的走了。
慕雲澤扭頭想跟高歌說點什麼的時候，卻發現對方已經遁走了。
他捏了捏掌心的餘溫，心想，今天先放過你，來日方長，等你搬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老爺子今天特別高興，不僅僅是因爲今天是自己七十八大壽，他唯一的孫子，今年成了家，最看重的學生，海歸回國，平常注重養生，很少碰酒的老爺子，今天把自己珍藏好幾年的茅臺都拿了出來，還沒開飯，就跟溫珩，蕭振東等人喝了起來。
老爺子一生走南闖北，見識廣，閱歷多，閒聊的時候，自然而然就喜歡講一些過去的事，只不過年老了，記n不好，有些事情，連高歌這個外人，都聽了兩三遍，偏偏每次，老爺子都能像第一次講一樣那麼激qn。
他說完越南戰場上的事，溫珩安靜的端了一杯茶遞過去，老爺子喝完，怔了一下，道，“我說到哪兒了？”
溫珩笑道，“說您帶着一千精兵團險些中了埋伏。”
“對對對，”老爺子嘆了口氣，“當時天氣不好，那風颳得，幾米外都聽不見人聲……”
高歌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溫珩。
他神情很淡，眼神卻十分專注，儘管已經聽過，卻還是表現的像是第一次聽一樣，她好像突然間明白老爺子爲什麼這麼喜歡他。
他很安靜，善於傾聽，即便你說多少次，他也不厭其煩，這樣的人，放哪兒都沒辦法讓人不喜歡。
十幾分鍾後，蕭雪婉從廚房出來，溫聲道，“爸，開飯了，吃完飯再聊吧。”
老爺子回過神，笑了一下道，“行了，收拾一下，大家都去餐廳吧。”
蕭雪婉低聲道，“爸，我先扶您上樓吃藥。”
“不用，”老爺子擺擺手，“你是當家主母，替我好好招待大家。”
說完扭頭又拍了拍溫珩的肩膀，“小珩，可不許走啊，就當自己家，吃好喝好，咱這兒沒什麼虛禮。”
溫珩笑道，“我什麼時候跟您客氣過，你就是趕我，我也要賴着不走。”
老爺子笑罵了一句，這才緩步上樓。
等老爺子一走，溫珩纔將視線落在蕭雪婉身上，蕭雪婉卻避開他的視線，對慕雲澤道，“帶小歌過去吧，你們倆中午也沒吃好，廚房燉了燕窩，你去幫小歌端一碗。”
慕雲澤笑了一下，“您現在對這個兒媳比對我這個兒子都好。”
蕭雪婉怔了怔，這還是第一次，慕雲澤同她這般開玩笑。
她跟慕雲澤的關係，一直都是平平淡淡，不算生疏，卻也沒有像一般母子那般親密，慕雲澤年幼那幾年，她醉心於事業，等回過神想彌補的時候，孩子已經跟她產生了距離感，她不懂怎麼表達，慕雲澤更加不明白她的心，久而久之，母子倆的關係就變成這般模樣，別的孩子在一定年齡階段擁有的撒嬌，叛逆，慕雲澤通通沒有，更不用說這樣親密的開玩笑的話了。
所以她很驚訝，驚訝之後，又有淡淡的歡喜。
她淡淡牽了下脣角，輕聲道，“因爲她是你喜歡的人。”
慕雲澤一愣，心裡有一絲異樣的感覺。
直到跟高歌走好遠之後，他才輕聲道，“她第一次對我說這麼溫暖的話。”
這個她，很明顯，說的是蕭雪婉。
蕭雪婉剛剛那句話，她其實有聽到，她詫異的是，慕雲澤竟然會用“溫暖”兩個字來形容。
這對普通家庭的孩子，再正常不過的關懷，他卻能震驚如此，她忽然有些明白爲什麼慕雲澤並不太願意觸碰感情的原因了。
要他一個本身就沒有多少溫暖的人，去溫暖別人，其實一件挺殘忍的事，他容忍她將蛋糕砸在地上，寒冬臘月裡，每晚幫她暖手暖腳，甚至不惜自降身份，幫她洗腳擦身，他給予她的，早已經超出他自己所擁有的的溫暖，他跟她一樣，都懼怕付出，但是有一點，慕雲澤比她勇敢。
她突然想起一句話，多幸運在最美的年紀，遇見你沒有遺憾和可惜。
她扭頭輕聲對慕雲澤道，“我很遺憾，沒有再最美好的年華遇見你。”
她其實有想過，如果當年先一步認識慕雲澤會是什麼樣，慕雲澤這個人，其實比蘇靖歡更有吸引力，如果先遇見的是他，可能她這輩子不會再有機會愛上蘇靖歡。
“錯了，”慕雲澤勾起脣角，“你遇見我之後的每一天，都是你最美好的年華。”
高歌輕輕一笑，手肘在他腰上撞了一下，“要點臉吧慕總。”
慕雲澤笑了笑，緩緩跟她十指相扣。
老爺子吃了藥，入席之後，晚宴才正式開始。
正上菜的時候，今天消停了一天的慕詩雅突然怪叫一聲，擡頭衝慕雲澤道，“小澤，你跟高歌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