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嬸兒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老爺挺生氣的，好像是因爲您……”
高歌垂下眼簾，過了幾秒才道，“謝謝，我知道了。”
孫嬸兒邁着步子，快步走在前面，沒到門口就喊道，“老爺，大小姐回來了。”
高歌將肩上被風吹亂的髮絲整理了一下，這才邁步進去。
高建明並不在客廳，倒是高靜母女兩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高靜穿着一件米黃色真絲睡衣，肩上披了件披肩，顯然已經打算睡覺了，這麼冷的天，穿這麼薄，或許就是爲了等她回來看戲，真是難爲了。
“喲，高大小姐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外面的**纔剛開始，這可不符合你的風格啊。”
高歌斜了她一眼，沒說話。
相比較高靜的尖銳，羅慧英表現的就比較內斂。
見高歌進來，她放下杯子，朝樓上指了指，“你爸在書房等你。”
高歌擡頭看了一眼，微微低頭，禮貌致謝一聲，腳步平穩的朝樓上走去。
高靜恨得牙癢癢，小聲抱怨道，“媽，你怎麼就同意爸單獨跟她聊了，爸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指不定又心軟呢。”
羅慧英拿起杯子，撥了撥裡面的茶葉，淡定道，“小靜啊，不是媽說你，有時候，你真該跟高歌好好學學。”
“我跟她學？”
高靜瞪大眼睛，“媽你開玩笑的吧？跟她學什麼，學怎麼賣騷，怎麼勾引別人男朋友？”
羅慧英皺了皺眉，“至少高歌在人前，氣質上絕對稱得上大家閨秀。”
她雖然疼愛自己的女兒，但也看得清本質。
同樣是從小接受各種禮儀培訓，甚至高靜所接受的比高歌更爲規範嚴謹，但是氣質這種東西，始終比人家遜色不止一星半點。
“好了，你以後說話注意點修養，你看哪個大家閨秀像你這樣口無遮攔，你再看不慣高歌，在外人眼裡，她也是你姐姐，你做的太過，別人不會笑話高歌，笑話的只是你這個沒有教養的妹妹。”
“媽，你今天怎麼老向着高歌說話。”
高靜扁着嘴巴，不太樂意。
“我向着的是你，”羅慧英皺起眉，“小靜，慕家在海城是什麼樣的地位，不用我說，你也清楚，慕雲澤選妻子，撇去門當戶對不說，最重要的就是一個人的品n，你最不屑的東西，往往就是男人最喜歡的，比如善良，偶爾大度一點，對你來說，不是壞事，這一點，高歌就做得很好，至少她從不當外人面給你難堪。”
高靜咬牙，“她只是裝給別人看，心裡指不定怎麼罵我呢。”
“就算是做給別人看，至少她成功了，而你呢，連做給別人看都不願意，沒有人有心情去相信你解釋的東西，大家更願意看到自己親眼所見的，學着點吧。”
羅慧英說着站起身，“天冷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我先上樓了。”
她自詡心思玲瓏，就不明白，怎麼就生了高靜這樣一個頭腦簡單的女兒，高靜要是有高歌一半的聰明，她現在不知道要省去多少力氣。
高靜陰着臉在樓下磨牙，高歌到底有什麼本事，連她母親也開始向着她說話，不就是個賣肉的小明星，自甘墮落……
樓上書房。
高歌走到門口，輕輕叩了兩下。
裡面安靜了幾秒，接着門被擰開，高建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進來說。”
高歌關上門，尾隨而入。
高建明的書房不大，佈置的卻很舒適，他走到書桌前拿了一疊東西走過來，放到茶几上，轉身看向高歌。
“今天下午，家裡郵箱裡多出了這些東西，我就想問問你，這些東西是你拍的嗎？”
高歌垂眸一看，瞳孔微微縮了一下，那是跟慕雲澤趕工是一模一樣的照片，全是那套內衣廣告的寫真，可是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高家，就如同上一次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慕雲澤面前，這一次到底是誰做的，是誰見不得她安生？
“是還是不是？”
高建明的語氣沉了幾分。
高歌壓了壓脣角，緩緩道，“是。”
高建明沒說話，但是高歌感覺得到對方身上冷冽的氣息。
“高家是不是缺你吃，缺你穿了，你去拍這種寫真？這種照片要是流出去，別人會怎麼看你？你是個大家閨秀，不要以爲當了幾年演員，自己就真成了那種不入流的東西，小歌，你太讓我失望了！”
“立刻，馬上，跟你那個什麼影視公司解約，違約金我來付，以後不許你再演戲，回來規規矩矩給我上班！”
高建明氣得不輕，高歌頭一次見他說話這麼連貫，也許還是有點兒在意她這個女兒吧，不然也不會這麼生氣……
“爸，那個廣告不會播的，我已經跟合作商解約了，公司這邊兒，還有半個月合同纔到期，我可以答應你，不拍這種風格的照片，但是我不會離開演藝圈。”
“你是非要跟我作對嗎？”
高建明臉色難看。
高歌搖搖頭，“爸，我離開社會羣體太久了，我現在除了演戲，什麼都不會，你讓我回公司上班，我能幹什麼？而且，我跟高靜n格不合，兩個人在一家公司，早晚會發生口角，到時候公司里人見了，不是鬧笑話？我不在乎您口中所謂的上流社會怎麼看我，只要您理解我就行。”
她頓了頓，輕聲問道，“難道連您也不理解我嗎？”
高建明抿着脣，好半天都沒說話，過了一會兒，纔開口，“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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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高建明遞過去一張照片，照片後面寫着一串電話。
“這是東昇銀行樑副行長的兒子樑一鳴，年長你幾歲，人也算儀表堂堂，我見過一次，印象不錯，見面地點，我已經幫你們倆訂好了，只要你明天不缺席，去見他，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
高歌心刷的一下就涼了，教訓是假，逼她相親纔是真。
其實早該有所察覺的，按照海城的風俗，她長女未嫁，高靜是不可能先結婚的。
攀上了慕家這根高枝兒，以高建明的世故，怎麼捨得放過，難爲他還要陪她演這麼一場嚴父訓女的戲碼，真真可笑。
高歌攥了攥照片，嘴角揚起一絲笑，聲音低低道，“好，我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