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
孔正回過神，又結巴起來，神情還有一絲懊惱，似乎挺不願意在高歌面前出糗，偏偏每次都要鬧出笑話。
“坐好別亂動。”
高歌拿起卸妝油，用卸妝棉沾了些許，伸手將孔正的臉往上擡了擡，垂眸將剛剛孔正畫歪的地方擦去，然後又拿着隱形霜幫他打好底，開始上裝。
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化妝這種事事情總是格外的上手。
高歌是入了這一行後才學着化妝的。
坊間不是一直流轉着一句話嗎，明星啊，都是三分靠姿色，七分靠化妝。
這話雖然有些誇大了，不過對明星來說，妝容的確很重要。
明星拍戲，有時候晝夜顛倒，一連好長時間，作息不規律，就算保養得再好，皮膚也不可能完美無瑕，好的妝容，不僅能提升明星氣質，更容易上鏡。
方糖是個能人，化妝技術出神入化，高歌的本事都是跟着她學的，當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她自己有繪畫基礎，對色彩搭配這方面的感觸，更敏感些。
高歌沒有給男生化過妝，今天是趕上了，就想幫一下這孩子，手法自然不同於女n妝容，色彩調度比較淡，基本上可以算是裸妝。
畫完之後，高歌鬆開手，打量了一陣，隨後笑道，“再過幾年，這張臉可是標準的偶像劇男主角。”
這話倒不是刻意誇讚，孔正才十九，臉蛋還沒長開，但是眉宇間已經能看出長大的樣子，星目劍眉，眉骨高，眼窩深，鼻樑骨也要比一般的人高一些，這種骨骼結構，基本沒有長殘的可能n，妥妥的一小帥哥。
孔正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轉移話題道，“高歌姐找我有事？”
“啊，”高歌想到自己來的目的，轉身指了指桌上的零食，笑眯眯道，“朋友送的，我自己吃不完，一想到劇組裡還有你這麼個小帥哥，就捎過來給你了。”
“謝謝高歌姐。”
孔正笑了笑，脣角的酒窩若隱若現，人少了些陰鬱，看上去陽光了不少。
高歌笑着推了一下他的髮套，“應該我謝你呢，做我替身，辛苦了。”
“我本來就是武替，這些事應該的。”
孔正語速比較慢，聲音卻很清晰。
這孩子，還真是較真兒。
高歌暗歎了口氣，沒再說更多，只道，“那就這樣，我也要回去化妝了。”
臨走的時候，孔正突然想起什麼，喚道，“高歌姐，等一下。”
“嗯？”
高歌轉過身，不解的看着他。
孔正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之前，你被人在堵在橫店之前，我無意間聽到你的助理在跟媒體打電話。”
“我的助理？”
高歌皺起眉。
“就是長髮，看着比較小的那個。”
長髮……
高歌抿緊嘴脣，那就是趙小北了。
那天通知她進劇組照常拍戲，是琴姐的意思，按理說，到了劇組，趙小北應該會出來接纔對，但是當時情況混亂，高歌沒心思關注別的。
這會兒經孔正一提醒，思緒也慢慢步入正軌。
她們快到橫店的時候，方糖的確是先給趙小北打了個電話，但是後來被記者圍攻後，她們都忘了這茬兒。
如果當時趙小北在劇組聯繫了媒體，那麼這一切，應該不會是巧合。
聯想到之前琴姐找她說換經紀人，點名要趙小北，她更加的懷疑起來。
她在博瑞不是新人了，明年《烈焰》若一上映，效果好的話，很有可能會躋身一線，博瑞一線女藝人本就不多，而且都是天后級別，極爲重視，就算蘇靖歡不懂這裡面的行道，琴姐也懂，所以怎麼算，都不可能安排趙小北這樣，沒有什麼經驗的人帶她。
如果這件事跟趙小北有關的話，似乎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
因爲趙小北在其中做內應，蘇靖歡許諾了她經紀人這個職位，這樣就合情合理了。
孔正是個實誠的孩子，平時也不會再背後打誰小報告，他既然說了，那肯定就是真的，
現實版農夫與蛇。
高歌攥緊拳頭，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扭頭衝着孔正笑了下，低聲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好好休息，一會兒就該你上場了。”
說完，轉過身的時候，高歌脣角的笑容就收斂了起來。
方糖等了半天，才見高歌回來。
忍不住吐槽道，“我說你窺覬人家小孩兒美色也有個度，好歹是個已婚婦女了，小心被你家總裁大人知道，削了你。”
高歌沒說話，整個人不像去的時候那麼興致勃勃，反倒情緒有些低迷，眉頭皺得緊緊地，一副誰欠她五百萬的樣子。
“怎麼了這是，小正太輕薄你了？”
“去你大爺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高歌扭頭瞪了她一眼，“人家還是個孩子呢。”
方糖一本正經的點頭，“他還是個孩子，所以一定不能放過他。”
高歌……
“方老闆，純潔點吧，漂漂亮亮一姑娘，怎麼開起黃腔來，這麼禽獸呢。”
“我這都是跟誰學的啊？已婚婦女？”
“我我我，我！行了吧。”
高歌白了她一眼，低聲道，“化妝吧，一會兒該開始了。”
方糖也沒再貧，開始幫她整服裝，戴頭套，化妝。
這個世界，有關係，就是比沒關係強，這是定律，比不服不行。
自從慕雲澤公開承認高歌是自己的女友後，化妝組這邊，直接慷慨的給了她一個小單間，甚至將化妝組技術最好的化妝師丟給她。
高歌推卻不掉，只收了這個化妝間，對外稱自己有化妝師。
這種待遇，一般都是影后影帝級別的人才能享受的待遇，高歌完全是沾了總裁大人的光。
說起來有些慚愧，不過單間確實有單間的好處，以往的化妝間，人多的時候，根本轉不過來身。
化妝化了一半，吱呀一聲，門開了。
高歌從化妝鏡裡望過去，只見趙小北拎着一袋子東西，小喘着進來，低聲道，“高歌姐，粉絲送來的東西，我幫你拿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