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叫你小喬嗎?”莫海勝的聲音,似乎正在走近她。
蘇景言眉頭皺了起來,坐不住了,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你還是叫我代總裁吧。我不喜歡外人這樣叫我。”席夢喬的聲音淡淡的。
“剛纔廖叔叔這樣叫你了,他也是外人。”莫海勝的聲音離她很近了。
“可惜了,因爲他是廖叔叔,但我可不能叫你莫叔叔。”席夢喬的高跟鞋聲音響起,想必是在走出會議室,她繼續說:“你叫住我,不會是想討論這個問題吧。”
“當然不是。我是想跟你說,你可以跟我聯手。”莫海勝跟在她身邊。
“哦?怎麼聯手?”席夢喬淡淡地問,聽起來並無興致。
“我和你的股權加起來,足以助你贏得總裁大選。”莫海勝拋出誘餌。
“嗯。是個不錯的提議。我贏得總裁大選之後呢?你要什麼好處?”席夢喬邊走,邊問,語音平淡。
“呵呵,代總裁,這點都想不明白?當然是我們兩家合成一家了。”莫海勝突然笑了,聲音裡滿是得意,“到那時,我應該可以叫你小喬了吧?”
蘇景言握着手機的手突然一緊,青筋怒暴,他咬着牙細聽,要聽席夢喬怎麼回答,但他的手機卻在這時嘀一聲響,那頭的聲音突然斷了下去。
他惱火地一看手機,居然沒電了!
他惱怒地低吼一聲,把手機啪一聲拍在桌面上,咬着牙低咒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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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海勝,”席夢喬突然站住,嚴厲地說:“目前我不需要與誰合作,至於總裁大選,我會盡人事,聽天命,即使最後輸了,我也不會後悔。至於小喬,不是誰都可以叫的。”
莫海勝愣了愣,見她薄怒之中自然流露的另一番美麗風情,不禁越發喜歡。他不怒反笑,“好吧。以後你總有需要我的時候。我會等着你來找我的。”
席夢喬從未見過這般厚臉皮之人,不禁心中惱火,憤然轉身,“永遠不會有那一天!”
回到辦公室時,席夢喬的怒氣還沒有消,看了看手機,不知何時已經結束通話。她再看看時間,還沒有到下班時間,但她卻在辦公室呆不下去了。
又煩燥地出了辦公室,去哪裡?她想到了十六樓的咖啡廳。去那喝杯茶,消消火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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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咖啡廳,點了一杯綠茶。
在等茶的時間,她走到書報架旁。手指撫過一本本雜誌,突然看到其中一本的封面推薦閱讀裡,有一個標題中有“蘇氏少東”幾個字。
她拿出那本雜誌,坐到窗邊小桌旁。翻開目錄,手指點着,尋找到那篇刊載有蘇景言的報道。
她一邊看一邊皺眉,當看到“不能播種,怎會發芽”,“似有隱疾”這些字眼時,她不禁抿着嘴笑了。
送茶小妹奇怪地看她一眼,放下茶杯走開。
她把雜誌扔在一邊。
真是胡扯!
蘇氏少夫人真是了不得。席夢喬心中暗想,這種事居然也跟媒體說。
但是,話又說回來,他似有隱疾麼?他的樣子,他靠近她時,那麼明顯的分泌旺盛的雄性氣息,會有隱疾麼?
她不禁紅
了紅臉,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想到又被續起來的星期五之約,她感覺臉上更熱了,伸出手掌捧住臉頰,心裡怦怦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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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言心火直燒,他突然間對她很沒信心。
莫海勝提的條件,無疑也是極具誘惑的,而且她也說了,那是個不錯的提議。
她是不是答應了莫海勝?
站在桌前,拿起桌上話筒,修長有力的手指快速地撥出席夢喬的號碼,接通了,可是那頭卻遲疑地沒有接起來。
他心裡那股火越來越旺時,電話被接起來了,那頭輕輕“喂”了一聲。
他呼出一口氣,才壓抑的,小聲地問:“現在哪裡?”
“還在公司,噢,準備下班了。”她的聲音很輕柔很細。
“我要見你。你說地點,我過來接你。”他說得直接而果斷,不容她選擇。
“我要去醫院看爸爸,我有司機。”她小聲地抗議着。
“我說了要見你。”他忍耐着聲音裡的不穩定情緒,控制着音量。
“喂,你講不講理啊?”她有些氣惱地輕喊,那頭一陣輕微細碎的響聲,似乎是翻動書頁,然後是她高跟鞋的腳步聲。
蘇景言閉上眼睛,輕咬着牙,壓下心頭狂燥,“我送你去醫院,好嗎?”
“哎呀,你真是……”那頭無奈的嘆氣。
“我二十分鐘到。”他迅速地說。
“你不要開那麼快……”電話那頭,她有些心驚地喊。
從他的公司過去,二十分鐘,絕對要開快車,況且正值下班車流高峰時間。
席夢喬的聲音又說:“我等你就是了。”
“知道了。”他心裡一暖,放下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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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夢喬走到從前的那個轉角,站在馬路牙子上,眼睛望着蘇景言會駛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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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說不要開那麼快,但是蘇景言卻很急切,車速還是很快,當遠遠地看到她站在馬路牙子上的淡紫上衣,白色及膝窄裙的美好身影時,心中一陣喜悅,卻又害怕她會責備,油門一鬆,把車速降了下來。
她看到他了,朝他的方向望着,雙手捏着包包提帶。
席夢喬看着黑色轎車緩緩滑到她身前,停了下來,她這邊的車窗早已降下,車裡,他俯過身來,伸長手替她打開車門,微笑的望着她。
她彎下身子望他一眼,想起他剛纔電話裡焦燥的語氣,不禁抿嘴笑了笑,這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看到她又真實地坐在身旁,蘇景言這才放下一顆懸着的心,突然伸過手來,握了握她放在膝上的手,這才掛上排檔,將車子駛了出去。
席夢喬望着他,輕輕問道:“幹嘛這麼急着要見我?”
車子正在轉彎,他專注地望着路況,“先吃飯,好不好?”
席夢喬突然間腦子裡一閃,前些天就盤繞在心頭的小小疑問,現在終於得到解答,他這些年後的變化,都體現在很細微的地方,做什麼,去哪裡,都會問她“好不好”,“可不可以”,雖是問句,語氣卻肯定,霸道依然,但卻多了八分對她的遷就。
她握着雙手,有些爲難,“可是,我跟爸爸約好
,一起在醫院吃。”
“你跟他請假,好嗎?”又是徵求,連話裡的語氣也很卑微。
她有些不忍拒絕,可是,又不想與父親失約,猶豫着要不要答應他。
“可以嗎?”他又追問着,與方纔強硬的說要見他,簡直判若兩人。
“唉,我不知道可不可以誒,我先跟爸爸約好的呀。”她其實已經動搖了,但仍然說出沒有答案的選項。
“唉,那你是不想答應我了。”他有些失望,“沒關係,我先送你過去,然後我再找地方吃飯。”
“其實你不必跑這一趟來送我,好浪費你的時間。”她靠上椅背,車子已經停在車流隊伍後面,大概是前面紅燈了。
“沒關係,突然想見你了。”他閉了閉眼睛,壓下心頭突然涌上來的失落感,她好象並不希望他來見她。
“蘇……”她突然叫不出口,一直以來,她好象沒有正式的稱呼過他,說了一個“蘇”字,突然笑着停住。
“我希望你不是要叫我先生。”他也笑了笑。
“可是,叫先生顯得很紳士啊。”她突然有心情開玩笑了。
“那麼,”車子又隨着車流前行,他熟練地換着排檔,“你認爲我對你,很紳士嗎?”
席夢喬懊惱地瞪他,簡直是一語雙關嘛,叫她如何回答?索性便沉默不語。
他轉頭看她一眼,“你現在變狡猾了,不想說或者回答不上來的問題,會保持沉默。”
她抿着脣笑了笑,表示默認,但他卻被她頰上的梨渦引得心中麻癢。
“我拜託你一件事,可不可以?”他忽然說。
“嗯?是我能做到的嗎?”她就那樣微微笑着望他,眸子晶亮。
“我拜託你,不要隨便這樣子對着別的男人笑,這個笑容是我專屬的,好不好?”他又望她一眼,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
席夢喬只覺得心中涌上來一種奇異的感受,讓她心裡很悶,還有一股隱約的不安,她幾乎就要被他的話打動了!
他的專屬?這話雖然說得語氣溫柔,但卻仍然霸道。
他的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大凡男人騙女人,都是這樣子的吧?
他也感覺到了她的沉默和她微妙的變化。
“你還是象以前一樣霸道,連這個都要管我。”她淡然說道,“我也沒有隨便對誰笑,現在我哪有心情笑。”
“是嗎?沒有嗎?”他語速很慢,努力思考着該怎樣切入他想要知道的問題,“剛纔,那個莫海勝,你有答應他什麼嗎?”
席夢喬皺眉,奇怪地望他,“莫海勝?……你認爲我會答應他什麼?”
車子緩緩地靠着路邊停了下來,原來已經到了醫院門口。
他突然解開安全帶,轉過身來望着她,有些焦急地說:“我不知道,我突然很不安心,我害怕……”他艱難地抿了抿脣,“你會答應他……我……”
席夢喬吃驚地瞪大眼睛望着他,他說這番話,就象是陷入了熱戀的青春期少年,在求她不要答應別的男生的約會。
“你剛纔,沒有聽到我最後說的話?”她遲疑地問,她記得她拒絕莫海勝拒絕得很明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