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纔是次品呢。”我嗔道,卻還是擔心地看着他,“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他爲什麼說是你應該付出的代價?”
我那時直覺地想,應該是肖雲清得罪了什麼人吧。
房間裡只開了壁燈,光線有些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到他的聲音飄忽不定:“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之後,他沉默了很久,我也沒敢再問,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躺在他的懷裡睡着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好好地睡在牀上。
我睜開眼睛,沒看到肖雲清,猛地清醒過來,忙翻身下牀跑了出去,見小五在下面,立刻問道:“肖雲清呢?”
小五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笑着對我說:“先生去公司了,夫人快下來吃早餐吧。”
我心裡有點忐忑不安,我記得肖雲清昨晚說,要等到今天早上纔會知道結果,那現在結果到底是什麼?
我回轉身又往樓上走,想去問問安秋,那個百分之十到底是多少,可是我剛敲了兩下門,小五又在下面說:“安秋跟先生一起出去了。”
安秋也去公司了?
我心裡越發不安,想給他們打電話問問,卻也知道我只會添亂,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一定都忙翻了。
我換了衣服慢悠悠地下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有人按響門鈴,我都沒有聽到。
小五從廚房跑出來,看了可視電話之後對我說:“夫人。有位先生說要見你。”
先生?見我?我剛到這裡來,認識的男人也就只有肖雲清和安秋了,還會有誰要見我?
“他說,他叫king。”小五看着我,在等我的答案。
king先生?不就是昨天我要去聽他講座的那位股票經紀?
我忙說道:“讓他進來吧。”
雖然不知道他怎麼會來,但是畢竟是那麼知名的人物。我站起身,慌忙看了看身上,還好不是太失禮。
小五打開了門,我看到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走了進來,身高大概185左右,跟肖雲清差不多,梳着背頭,戴着一副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
我本來想禮貌地上前迎接一下,看到他舉了下手,似是示意我停步,然後走了過來,衝我微微欠了下身:“您好,我是爲了昨天的事專程來跟您道歉的,我沒想到,他們酒店會做出這麼無禮的行爲,我會賠償您一切損失的。”
雖說是面對一個陌生人,但是第一次有人這麼一本正經地跟我道歉,我莫名地有些想笑,卻還是極力忍住說:“不用了,我沒什麼事,而且,這也跟您沒有關係。”
是我跟向露的個人恩怨,怎麼能怪到別人頭上。
king先生笑了笑說:“好吧。我知道您可能不在乎這點賠償,不過,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表達一下我的歉意。”
他說着,從他的黑包裡拿出一張金黃色的卡片遞給我:“這是我們俱樂部的金卡,上面有地址,你有興趣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
我知道這張卡的意義非同尋常,突然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笑着說:“我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他也笑了:“確切的說,應該是有失必有得。”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見他還站在那裡,猛地回過神,忙說道:“對不起,我都忘了,您快坐呀。”
“我還以爲,這是肖董事長家的特殊待客之道。”他笑得含蓄,眼睛裡卻閃着智慧的光芒。
我被他這麼一說,更加不好意思了,連忙問道:“您喜歡喝什麼?”
“茶吧,我想肖董事長家裡的茶葉一定比外面茶樓的好。”他頗有深意地看了看我。
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而且我也不懂茶道,就讓小五把家裡最好的茶葉砌了一壺。
king先生看着茶香四溢的紫砂茶壺,自己倒了一杯,放在鼻端聞了聞:“果然是好茶。肖董事長是個懂生活的人,不負其名。”
這人說話文縐縐的,我感覺我的智商有點跟不上,也不知道如何答覆,就只能對他報以微笑。
我就那麼看着,忽然想起什麼,試探地問道:“我想問你一下,公司股份的百分之十,是多少啊?”
他擡眼看我,勾脣笑道:“這個問題,你問得很不專業,股權的百分之多少,要視這個公司的規模和市值而定,如果是肖董事長股權的百分之十,那應該就是他身家的一半了。”
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我不覺倒抽一口涼氣,昨晚打電話那個傢伙,竟然這麼大的胃口!
“怎麼了。肖夫人是想分肖董事長的家產嗎?”king先生微微側頭看着我,眉眼含笑,卻又讓人感覺不到他的笑意。
“當然不是!”我急忙辯駁道,“我只是隨便問問。”
不過要是這樣的話,肖雲清的處境不是更艱難了嗎,一邊是威脅。一邊是敲詐,不可能兩邊都避開的吧?
“肖夫人看起來有心事,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嗎?”king先生放下茶杯,很認真地看着我。
“沒事。”我搖了搖頭,這也算得上公司機密了,我怎麼會隨便告訴一個剛剛認識的人。
“夫人。你快看,是先生的公司!”小五突然喊道,聲音急促。
我立刻回過頭,看到電視屏幕上,應該是插播的緊急新聞,安世集團的門口整被一大羣人圍着,還有人拉了條幅,氣勢高昂,保安極力控制着局面。
然後畫面切成一幅股市走勢圖,記者講解說,今天早上一開盤,安世集團的股票就一路走低,到了十點左右,就已經跌停。
這些天我一直在看股票方面的書,所以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我真的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到了這個地步!
我現在真想知道肖雲清怎麼樣了,可是又不敢打電話給他,心裡着急得不行。
king先生卻在一邊淺笑道:“肖董事長果然是聰明人,置之死地而後生,雖然險,但是他贏了。”
又是這種讓人聽不懂的話,我剛回頭想問他什麼意思,卻見他已經站起身往門口走。也沒回頭,只是揚了下手說道:“肖夫人有時間的話,歡迎來賜教。”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發呆,這個人,真的是好奇怪。
不過我心裡還在惦記着肖雲清。所以也沒去多想。
見我換鞋,小五忙跑過來拉住我:“夫人,先生交代了,讓你今天哪兒都不要去。”
我的動作停下,我知道肖雲清這麼說,必是有他的考量。現在事情搞成這樣,就是因爲昨天我太任性,沒有聽他的話造成的。
我什麼都沒有做,靜靜地在家等他,一直到下午五點多,他和安秋終於回來了。看到他們進門,我立刻抑制不住激動地跑了過去:“你沒事吧?”
“你看到新聞了?”他的語氣很淺,然後看了看安秋說,“都是他的功勞。”
安秋抓抓頭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肖哥,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啊,我還不是聽從你的指揮嗎。”
“當然是誇你,沒想到,你還是個很厲害的操盤手。”肖雲清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我果然沒看錯人。”
“這句聽着倒像是誇獎,”安秋得意道,“你答應我的事呢?”
“我是說話不算數的人嗎?”肖雲清反問,然後看着呆若木雞的我,笑着說,“讓小五把我那瓶珍藏多年的紅酒拿出來,今晚一定要慶祝一下。”
雖然他們剛纔的對話我沒聽懂,但是肖雲清說要慶祝。而且看他眼角眉梢的笑意,想來是問題順利解決了,我笑着點了點頭。
他們喝紅酒是很講究的,就像參加正式的宴會一樣,所以並不像我想象的那般隨意。
只是,回到房間裡,看到肖雲清半靠在牀頭,用力搓着額角的樣子,我忍不住鄙視道:“喝紅酒你也能喝醉,不是說自己千杯不醉嗎。”
“跟男人喝酒當然不會醉,可是看着你就不行了。”他伸手把我拉了過去,擁在懷裡。紅酒的醇香還溢在脣邊,吻着我時,脣?間都是甘甜的。
可是我意外地發現,他身上的溫度有點高,我探了一下他的額頭問道:“你是不是發燒了?”
他卻是抱着我沒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大概是吧。下午的時候感覺身上沒什麼力氣。”
我鬆開他坐了起來,着急地說:“你怎麼這麼不把自己當回事啊!”
我說着立刻翻身下牀,找了溫度計來,一量才發現他竟然燒到了39度!
看我又心疼又氣的樣子,他拉着我說:“沒事的,吃了退燒藥。睡一覺就好了。”
“你又不是小孩子,哪有那麼容易退燒的。”我用被子將他裹好,然後去找了安秋。
安秋立刻給私人醫生打了電話,等那個醫生趕來的時候,我竟發現,這個醫生我見過:“周醫生,怎麼是你?”
他不是之前還在我們那裡的醫院嗎,而且還曾經是我母親的主治醫生?
周醫生臉上也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說:“我還是先去看看肖先生吧。”
我正疑惑,見安秋悄悄地轉過身,似乎是想回房間,我叫住他問道:“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