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蕾,看什麼呢,快點!”前面的裴裴看向身後,發現心蕾正認真的盯着前面的大屏幕,而她也看到了裡面熟悉的身影。
“哦,來了!”心蕾定了定神,收回思緒,連忙跟着裴裴身後走了進去。
“那個女人,好像也是剛回來的!”等心蕾和裴裴坐定,裴裴附在耳邊,突然來了一句。
“啊?誰?”心蕾擡頭,櫻脣半張,有些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你未來大嫂,左茜啊!”裴裴看着雲希吃驚的目光,繼而又說道,“聽說左家後臺很硬,是法國富商,你大哥會不會看中了她的身家?”
“當然不是!”心蕾想也沒想的就否定了裴裴的猜測,凌亦瑾是真心喜歡左茜的,當初兩人分手時,凌亦瑾整日在酒巴買醉,他的失態和癡情,心蕾之前是見過的。
而且,凌亦瑾根本不需要依附左茜,心蕾根本沒想過要從凌家得到些什麼,而閔天佑更不會爲難曾經疼愛過她的大哥!
“不過這女人長得是蠻漂亮的,凌亦瑾娶了她,也是他的福氣!”裴裴抱着悅悅,認真的看着心蕾說道。
“唔……”心蕾支唔着應了一聲,也沒有仔細聽着裴裴說的話,她現在腦子裡想着的,關於凌亦瑾,大哥結婚,卻沒有告訴她!
吃飯期間,裴裴接了一個電話,只聽到她滿含笑意的露出一副女兒家的媚態,心蕾一看就知道是熱戀中的女人該有的反映,等她講完電話後,心蕾衝着她暖昧的眨了眨眼,“是孝哲嗎?”
聽着兩人的對話,心蕾就能猜到了,一定是閔孝哲,而從一開始,裴裴對閔孝哲就採取了死纏爛打的方式,即便是再鐵心腸的男人,也該被她融化了。
“恩,他這個人可真夠悶騷的,你理他的時候,他不把你當一回事,你不理他的時候,他才發現你對他的重要性!”裴裴呶着嘴,抱怨連連的對着心蕾說道。
“裴裴,你知不知道……孝哲,他以前的事?”心蕾聽的出來,閔孝哲雖然沒有一下子接受她,但是至少,他的心裡已經裝下她了!
裴裴望着心蕾嚴肅的眼神,沒有回答,而是用力的點了點頭,有一次,閔孝哲喝醉了,他無意中對她傾吐了他不堪的過去,他一直都隱藏的很好,那些啃人骨血的夢靨一直在折磨着他,裴裴是他第一個主動開口告訴的女人,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事後,裴裴只能當作什麼都不知道,而他們心裡都很清楚,只是誰也沒有桶破那一層紙砂,只是從那之後,閔孝哲對裴裴更加若即若離,裴裴卻越來越捨不得對他放手了。
在她眼裡,他始終都是個乾淨的男人,那些殘忍的記憶不該成爲他的絆腳石,也阻檔不了她愛他的決心!
如今看到他們修成正果,心蕾由忠的爲他們感到高興,比起閔天佑,孝哲的身世更讓人憐憫,那些恐怖噁心的傷害還對他造成了心理陰影,現在他的生命中有了裴裴,她相信裴裴會用陽光軀散掉他心理的黑暗……
知道閔孝哲要來找裴裴,心蕾很識趣的沒有想要當電燈炮,抱着悅悅走出了餐廳,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又帶着悅悅去了莊詩語的墓地,媽媽還沒有見過悅悅,而她也有兩年沒有見過莊詩語了。
那一方淨土,擺放着一束滴着水露的百合花,心蕾看了一圈,沒有看到她腦海中的身影,心裡卻已經明確的得到了一個答案。
“悅悅,這是外婆,知道嗎?外婆很愛媽媽,就像媽媽愛悅悅這樣……”心蕾蹲下身,抱着悅悅的小身子,指着墓碑上的美麗女人,對着悅悅說道。
“外……婆……”小悅悅搖擺着兩隻手,眨着一雙大眼,認真的看着照片中的莊詩語,然後學着心蕾的話,慢慢的重複着。
“對,是外婆,悅悅真乖!”心蕾滿意的笑着,然後摸了摸悅悅的頭髮,吻了吻她的臉頰。
一直感覺身後有一道炙熱的視線緊盯着心蕾,她轉身望着四周,沒有感覺到異樣,心裡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
等她帶着悅悅走出暮園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然後折身返了回去,果然,她們剛纔站着的地方,站着一道蒼老的身影,歲月留下明顯痕跡的臉上,在看到心蕾時,流下了兩行悔恨的淚水。
“蕾蕾,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凌致遠啞着嗓子開口,在他知道當年那場火不僅帶走了心愛的女人,還差點害他失去寶貝女兒時,他恨極了當年的軟弱無能,如果心蕾真的有個什麼意外,他也沒有臉面再活在這個世上了。
他該感謝閔天佑的,是他救活了心蕾,還將她照顧得這麼好,現在他們又多了一個可愛的女兒,他想見她,卻又不敢出現在心蕾面前,怕她不原諒他。
而在鍾美琴母女對心蕾和詩語做出那些喪心病狂的事後,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了!
心蕾只是定定的望着他,凌致遠是真的老了,兩鬢的白髮都出來了,現在從他身上已經看不到了過去唯喏的影子了。
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凌致遠已經覺得很欣慰了。
“這就是悅悅吧?長得真像你!”凌致遠又將目光放到了心蕾手中的悅悅身上,眼中流露出的那一抹渴望,讓心蕾心酸的直想落淚。
或許她曾經恨過他,可是現在看着他那憐惜與悔不當初的自責表情時,她已經不怪他了!
“聽說,大哥要結婚了?”心蕾哽咽着找回自己的聲音,儘量用平靜的眼神看着他。
“是啊,亦瑾特地去法國把她找回來的,他很喜歡左茜,只要他喜歡就好,隨他去了!”凌致遠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心蕾,像是要把過去二十多年,沒有看過的,一起看個夠。
對凌亦瑾和凌雅若,他盡過父親的責任了,可是對心蕾,卻一天也沒有過!
“亦瑾結婚,你……會來嗎?”凌致遠那充滿懇求的眼神看着心蕾,她知道,那是作爲一個父親最渴望的心願,可是心蕾卻還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