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月月在說話時，表情特別地認真，她決絕起來，也有着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固執。
江譽宸的內心是前所未有的慌亂，他幾乎預感到，顏月月就要離開他了。
可是，怎麼可以呢？
她是他的妻子啊！
習慣真的是件很可怕的東西，他習慣了每天睡覺醒來都能看見她，習慣了和她交纏的感覺，習慣了下班回家她會說一聲“老公，你回來了”，習慣了她在他面前狡黠的靈動。
現在，他入迷了，她卻要抽離？
他不準！
“我送你去醫院。”他拉住她的手，“在路上的這段時間，我們好好談談。”
他幾乎是不容許她拒絕，牽着她就走，她下意識要抽手回來，卻被他抓得緊緊的。
費雲楓大步跟上，擋在江譽宸面前，冷道：“如果月月不願意，你就不能帶走她。”
江譽宸的眼裡涌出濃郁的冷冽，將顏月月護在身後，彷彿是擔心她會被費雲楓搶走。
“你沒有這個資格攔住我。”江譽宸冷聲，“月月要不要跟我離婚還是未知數，她現在，依然是我妻子！”
顏月月看着江譽宸的背影，她不希望事情在費家鬧大。
於是便對費雲楓說：“雲楓，昨天很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就直接倒下了。”
“月月……”
“我不想跟他在這兒吵架。”顏月月說，“麻煩你幫我跟阿姨說聲我先走了，改天我會親自上門感謝你們昨晚的照顧。”
聽她這樣說了，費雲楓的眼裡閃過抹哀傷。
雖然她離開的理由很正常，但他還是覺得難受。
壓下心底那些痛楚，費雲楓輕聲說：“好，那你自己注意點兒，不要太傷心，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嗯。”顏月月應聲，然後就跟着江譽宸離開。
雖然顏月月願意跟着他走，但江譽宸卻一點兒也開心、得意不起來。
剛纔聽顏月月和費雲楓的對話，他們兩個的關係應該不錯。
而且，費雲楓語氣中透着濃郁的關心，在這種時候，絕對是最能打動顏月月的溫柔。
面對費雲楓這麼強勁的對手，江譽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得到顏月月的原諒。
他爲她打開車門，她卻沒有理會，自己拉開後座的門，然後坐了進去。
江譽宸的臉色又黑沉下來，只能關上門，開着車先帶她離開這兒再說。
雖然昨晚顏月月睡着了，但那麼晚睡她依然很疲倦，上了車，靠着車窗，閉上眼睛就睡覺。
江譽宸從後視鏡看着顏月月，她究竟是困了，還是不想跟他說話呢？
前後不過就幾個小時而已，她就從對他撒嬌、玩鬧的小女人變得對他仇深似海的仇家了。
可無論她是什麼樣的態度，他都只有這路上的時間跟她講和。
如果他不抓緊機會，瞧她那鐵了心的模樣，就像是跟他離定婚了似的。
不過，他爲什麼要放下姿態來跟她講和？
他們簽有合約，她不可以先提離婚啊！
這個笨女人，毀約了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如果可以，真想將她壓在身下好好懲罰一番。
他嘆口氣，將車停在路邊，迅速下車，坐到她身邊去。
感覺到身邊多了個溫度，顏月月警惕地睜開眼，纔剛看見江譽宸，他就將她抱進了懷中。
“你鬆開我！”她憤憤地出聲，同時，想將他推開。
他抓緊她，將她緊緊地按在懷裡，不知道該找什麼藉口來讓她安靜，只好說：“你冷靜點兒，別傷了肚子裡的孩子。”
“要你管！”她衝他怒吼，“我肚子裡的孩子我會讓他好好的，他跟你沒有關係，你找莊菲揚給你生去！”
“我的孩子怎麼可能跟我沒關係呢？”他抱着她不肯鬆手，“雖然我目前爲止只提供了一條精子，但少了它，孩子就沒辦法變成孩子，他跟我的關係可大了！”
“你的精子？”她更生氣了，“你昨天晚上還不肯認他，現在有什麼資格來說他跟你有關係！你鬆……唔——”
聽見她越來越高的音量，他只能吻住她的脣，將她的話全部堵回去，否則，她只會更加激動。
“鬆——唔——江——禽——”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地，拼湊不完整，吼不出，就只能一拳一拳地砸在他的胸口，將所有的憤怒和委屈都發泄出來。
她想不通，自己怎麼就偏偏嫁給了這樣一個男人呢？
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個屬於她的好男人嗎？
之前的徐照宣是那樣，現在的江譽宸又是這樣，她是不是看人的眼光有問題？
在她快被吻得喘不上氣的時候，他才終於鬆開了她。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她哭着控訴，“跟別的女人糾纏不休的分明是你，我不苛求你現在就把你的桃花債處理得乾乾淨淨，可你卻反過來質問我？”
聽顏月月這樣說，江譽宸也覺得自己混蛋極了。
昨晚他還沒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先把她給定罪，這根本就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他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一聽到她出軌的消息，他就那麼不受控制呢？
“我錯了。”他輕輕擦去她臉龐的眼淚，吻了吻她的額頭，“我不該沒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冤枉你，原諒我，好不好？”
這是江譽宸長這麼大第一次道歉，給顏月月都聽懵了。
她以爲，這個不可一世的傲慢男人，根本就沒有學過“對不起”這類的詞該怎麼說，可他竟然在跟她道歉？
不得不說，她有些心軟了。
可那又怎麼樣呢？
只是道個歉而已，她就該原諒他嗎？
昨天晚上他不信任她的事情不是她想要離婚的最重要原因，而是她看清楚了莊菲揚在他心裡的位子。
他那麼相信莊菲揚，也那麼心疼莊菲揚，他們，本來就該是一對。
顏月月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勇氣和毅力，認爲自己可以把莊菲揚打敗。
她想，江譽宸跟莊菲揚有那麼多年的感情，她估計永遠也打不敗吧！
“我先送你去醫院。”江譽宸決定速戰速決，結束話題，“媽纔剛死，我們不要吵架，否則她會不放心。”
如果說昨天晚上有唯一的收穫，那就是江譽宸知道抓住顏月月的弱點：她的母親。
這還是他從費雲楓身上學到的。
果然，提到母親，顏月月的心又亂了。
她連該拒絕江譽宸的理智都沒有，一想到母親就此離她遠遠的，她剩下的就只有傷心。
他抱着她在懷裡，輕輕拍着她的背脊，小聲安慰着：“別太傷心了，你是快要當媽媽的人，必須堅強起來。”
“嗚嗚——”她哭出聲，緊緊抓着江譽宸的衣服，“是我害死了她！”
他擰眉，“別這麼說。”
“真的是我！”她滿含淚水的眼裡透着絕望，“是我固執地提議讓我爸回到她身邊，是我害死了我媽！如果我肯聽舅舅的話，讓我爸離得遠遠的，我媽就不會死
。是我，都是我！”
看着哭得泣不成聲的顏月月，江譽宸心疼極了。
“跟你沒關係。”他說，“如果你爸真的是氣死你媽的兇手，那就算你不喊他去，他也會找機會去，跟你沒有關係。”
“有！”她哽咽出聲，“專家們昨天下午就趕到了，他們說可以治好我媽。可是，我媽上午就死了！如果我沒有喊我爸去照顧她，她就會被專家治好，就算我爸故意要氣她，也氣不死。”
江譽宸的眉頭緊緊地擰住，他知道，在顏月月的心裡此刻肯定是充滿了自責和怨恨，因爲悲痛，本來分明與她無關的事情，卻也已經化作一個牢籠，將她關在裡面了。
他能理解她現在的心情，憧憬着母親就快要痊癒地興奮着，卻沒想到，突然會接到母親的噩耗。
那種從天堂跌到地獄的感覺很痛，而他竟然還在她最傷心的時候，在她的傷口撒了一把鹽。
他的心中滿是愧疚，抱着她，輕聲說：“月月，你先別哭，安靜下來，聽我說。”
等她的哭聲漸漸變小了，他才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就認爲媽的死是你的錯，說什麼、做什麼也解不開你的心結。但你想想，萬一，你媽的死跟你爸沒關係呢？”
顏月月看着江譽宸，她壓根就沒想過那個可能。
“你爸這個人我多少也瞭解點兒，他有錢了，就會浮躁起來，而且，會六親不認。但是，他現在正是被逼得一無所有的時候，你讓他去照顧你媽，就相當於是給他拋了原諒他的橄欖枝，他肯定會抓緊這次機會，不至於要再氣死你媽。”江譽宸分析道。
“可我媽的身體都已經開始好轉了。”顏月月說，“沒有外界的強烈刺激，她不可能會死！”
“我去查這件事的真相，你給我一點兒時間，但在這段時間內，你一定要讓自己和孩子好好的，答應我，好不好？”江譽宸很耐心地發問。
顏月月看着江譽宸，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昨晚的殘虐，又變成那個讓她依靠、安心的男人。
他會幫她解決難題，讓她在短時間內先冷靜下來。
她就是被他這樣的能力征服的。
可是，她該這樣繼續沉淪下去嗎？
她對他來說，是孩子的母親，還是合作時娶的女人呢？
但總之，不會是心愛的妻子吧！
顏月月原本以爲自己想要的很少，只要有一個寧靜的家就夠了，可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其實，她要的很多。
“先吃點兒東西，媽一直在醫院的停屍房也不好，墓地什麼的都交給我來處理。你放心，我都會選最好的。”江譽宸說。
顏月月張了張嘴，想說話，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幾乎就是在她面前極力表現，想讓她原諒他。
原諒？
昨天晚上他抱着莊菲揚離開別墅的那一幕已經深深地印在她的腦海裡，她怎麼能忘得掉呢？
見她不說話，他也不急，又去開車，帶着她吃了點兒早餐，然後就送她去醫院。
醫院裡，譚耀站在姐姐住過的病房，眼眶紅紅的。
看見顏月月和江譽宸來了，他還是打起精神，說：“月月，你別太傷心，你媽這輩子過得很苦，死亡對她來說，或許是新生。”
顏月月吸了吸鼻子，問：“警察局那邊有消息了嗎？是不是我爸氣死我媽的？”
譚耀搖頭，說：“警察調查了走廊監控，譚耀進入病房沒多久，你媽就突然出現心率衰竭的現象。醫生認爲，氣死你媽的時間不會這麼短，所以，警察判他無罪。”
顏月月的雙腿一軟，往後退了一步，還好有江譽宸扶着，她纔沒有摔倒。
醫生的話如果是真的，氣死母親的人真的不是父親，那好端端的母親爲什麼會死呢？
顏月月至少能百分之百肯定，母親的死一定是有原因的。
可會是什麼原因呢？
顏月月看向江譽宸，問：“你什麼時候能幫我查出來兇手是誰？”
“我會盡快。”江譽宸保證道。
顏月月低頭，她必須要查出母親的真正死因，現在，是不是又要依靠江譽宸了？
爲什麼每次在她想要離開他身邊的時候，都會有事情將她和他綁在一起呢？
顏月月的眸光一片黯淡，對江譽宸說：“我想和舅舅單獨談談。”
江譽宸看向譚耀，衝他輕輕點頭示意，然後纔對顏月月說：“那我先去聯繫墓地，你坐着聊，別太累了。”
望着江譽宸離開的背影，顏月月的眼裡又涌出淚水。
“月月，堅強點兒。”譚耀安慰着。
顏月月點頭，坐在母親躺過的病牀上，似乎還有母親的溫度和味道。
壓下心底涌上的悲痛，她輕聲說：“我準備跟江譽宸離婚了。”
看見譚耀眼裡的一絲着急，顏月月的眉頭緊了緊。
她繼續說：“我覺得他不適合我，他們家太有錢了，而且，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也太多了。”
“月月啊，你先別衝動，有誰會因爲老公家太有錢而離婚啊？”譚耀趕緊勸道，“舅舅給你相中的結婚對象肯定不會差，你婚都已經結了，就別把自己折騰成二婚了，難道你想讓你媽在天上還要爲你操心嗎？”
“你沒聽見我話裡的重點嗎？”顏月月的語氣放低了些，“江譽宸身邊有個很漂亮的女人，叫莊菲揚，我想，她的家庭條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吧？”
“月月。”譚耀繼續勸，“總之，江譽宸已經娶了你，他會對你負責的。”
“你這麼肯定是爲了什麼？”顏月月問，“即便我跟你說我有一個很厲害的情敵，你都還讓我繼續跟着他的原因是什麼？”
“你這是在懷疑我對你的關心嗎？”譚耀擰起眉頭，“現在你媽過世了，你爸是殺害她的兇手，我就是你最親近的人，你竟然在懷疑我？”
顏月月張了張嘴，想不到有什麼很好的話可以反駁。
“更何況，你跟江譽宸之間的相處真的有那麼糟糕嗎？”譚耀揚起音調，“前幾天，你還跟他快快樂樂的生活着。”
顏月月啞然，幾天前，母親的病已經有了轉機，她跟江譽宸的相處也很融洽，好像沒有什麼困難值得她去不開心。
可眨眼間，她就什麼都失去了。
其實也不算什麼都沒有，她還有孩子啊！
顏月月深吸一口氣，看着譚耀，問：“你逼我嫁給江譽宸的用意究竟是什麼？奪回我媽的東西只是讓我心動、願意嫁給他的幌子吧？”
“你們瞞着我的，是不可以讓我知道的事！”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語氣是肯定的。
“月月，你肯定很累了。”譚耀移開眼，“你媽的死對你打擊太大了，你竟然開始懷疑我了。”
“我很早就懷疑了。”顏月月忍不住激動地喊出聲，“只不過，我不願意讓自己把事情往很壞的那方面想，因爲我相信，我唯一的舅舅不會害我，我更以爲，找到個合適的機會，你就會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我。”
聽了顏月月的話，譚耀的眼眸裡閃過一抹愧疚，很快就恢復正常。
他又看向
她，說：“你太敏感了，本來沒有的事情，經你那麼一想，也會變得有事。”
“舅舅！”
“月月。”他輕聲打斷她的激動，“你只需要聽我的話，相信我不會害你就可以了。”
顏月月苦笑了聲，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舅舅卻還是選擇瞞着她很多事情。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的語氣很冷靜，“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譚耀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與顏月月一塊兒辦理母親的後事。
……
當母親被推進火葬場的那一刻，顏月月免不了嚎啕大哭。
之前母親還有屍體存在，就好像是人還留着最後一口氣似的，但現在，身子被燒沒了，什麼都沒有了，她就真的沒有母親了。
江譽宸陪着她，費雲楓也在她身邊，就連那個她以爲不敢出現的顏鬆，也出現了。
顏月月沒有趕顏鬆走，她很明白母親對他的愛，這送母親的最後一程，如果有顏鬆在，母親肯定會高興。
將母親的骨灰盒下葬之後，顏月月就坐在墓地旁，將頭靠在那兒，就好像是靠在母親的懷裡。
她還記得，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很喜歡靠在母親懷中撒嬌，後來慢慢地長大，就連抱抱母親都好像變得拘謹了，現在，她好想抱着母親，卻已經沒有了機會。
她看向顏鬆，說：“當着我媽的面，你老實告訴我，你到病房之後究竟做了什麼？”
“月月，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氣死你媽，我再禽獸不如，也不可能真的想她死啊！”顏鬆着急地解釋。
“我不相信你。”顏月月冷聲，“我媽生了這麼久的病，你根本就沒有去看過她，如果你有良心，我媽也不會落得這種下場！”
“是！我確實很人渣，你媽生病了都沒去看，可當時我們正處於財產糾紛的問題，我早點兒氣死她，她還是我原配，你作爲女兒的，我沒死，你依然不可能得到財產！”顏鬆爲自己解釋，“我那時候氣死她好處更多，爲什麼我沒做，反倒是等到現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做呢？”
顏月月的眉頭動了動，顏鬆的解釋很合理。
她一字一頓，冷道：“我要知道昨天早上發生的事。”
顏鬆看看江譽宸，再看看費雲楓，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顏月月的身邊突然就多了這兩個優秀的男人，而且，還都對她很在乎的模樣。
“你給我打完電話，說願意給我一次機會之後，我就在想自己該用什麼辦法來討你媽歡心。睡一覺之後，我醒來得很早，給你打電話，你沒接，發信息也不回，我擔心你反悔，所以就自己來到醫院看你媽。”顏鬆回憶道。
顏月月的拳頭緊了緊，問：“然後呢？”
“然後……李姨就去買早餐，我陪着你媽，她沒多久就醒來了，情緒很不穩定，我就勸了她幾句，還跟她保證這輩子會對她好，我真的沒有說任何過激的話，可儀器卻顯示她快沒心跳了，我就去找醫生救她。”顏鬆說，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很誠懇。
顏月月擰緊眉頭，當她對母親說父親願意改過的時候，母親還是開心、很期待父親的出現的。
怎麼可能父親真正出現的時候，母親反倒情緒不穩定呢？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這樣嗎？”顏月月的語氣裡明顯是不信任。
“我沒騙你！”顏鬆趕緊說，“月月，我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在你手裡，我是瘋了嗎？非得要跟你對着幹？”
聽起來，顏鬆是最不希望妻子死的人，因爲妻子一旦過世，就意味着顏月月不可能原諒他，他就又要變成一個閒散老頭。
顏月月猶豫着沒有出聲，她不知道顏鬆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更何況，母親都已經過世了，就算她找出母親過世的真正原因，又能怎麼樣呢？
母親能活過來嗎？
心口揪着一痛，顏月月擦了擦眼淚，很快卻又有新的溼潤補上。
“地上溼氣很重，你一直坐在這裡不好。”江譽宸扶着她起來，“別操心了，把事情交給我處理，我是媽的女婿，我跟她保證過，會照顧好你。”
顏月月輕輕點頭，對上江譽宸的眼睛，說：“你一定要幫我找到我媽過世的真正原因！”
“我會的。”江譽宸應道。
一旁的費雲楓滿臉落寞，看看顏月月，再看看她母親的墓碑，江譽宸能做的事情他都可以做，他連醫生都找來了，爲什麼，機會永遠都不青睞他呢？
沒有顏鬆的具體罪證，沒有人能他怎麼樣，顏月月跟費雲楓告別，然後和江譽宸回到別墅。
還是之前那個大大的、空空的別墅，每一次回到這裡的時候，顏月月都很愜意，可這一次，她卻覺得這裡不再是她喜歡的樣子。
“去躺會兒吧？今天你肯定累壞了。”江譽宸說。
顏月月坐去沙發上，沒有回話。
江譽宸有些尷尬，顏月月願意跟他回來，似乎僅僅只是爲了讓他幫她找殺害她母親的兇手。
雖然這樣無可厚非，可他卻感覺怪怪的。
他該怎麼讓她稍微開心點兒，別這樣悲痛呢？
想了會兒，江譽宸走過去，說：“今天晚飯我來做，你嚐嚐看我的手藝，怎麼樣？”
顏月月的眼裡閃過抹很複雜的什麼，猶豫了好久之後，才說：“你不需要這樣，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好肚子裡的孩子。”
江譽宸錯愕，他對顏月月好，她竟然以爲他是在關心孩子嗎？
他坐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說：“孩子固然重要，但你也很重要。”
顏月月一愣，隨即揮開他話語裡會讓她誤會的曖昧，又不出聲了。
江譽宸的脣角尷尬地動了動，他都已經這樣放下身段來哄她開心了，可她竟然連一點兒迴應都沒給他？
他何曾這樣對一個女人好過？
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等她從母親去世的悲痛裡走出來，他要好好跟她算今天被她無視的賬！
可江譽宸也只是這樣憤憤地想想而已，看見她哭，他的心都快要揪起來了，如果他有起死回生的本領，他肯定會把她母親救活。
“老婆。”他握住她的雙手，“你還有我和孩子，等孩子出來之後，我們可以告訴他，他有一個很好的外婆。”
說着，他抱她進入懷中，讓她安靜地睡着之後，纔去廚房，奇思妙想地準備給她做一頓晚餐。
江譽宸以爲，向來做任何事都能得心應手的他，在廚藝方面肯定也很有天分。
可是，他錯了。
廚房被他鼓搗得亂七八糟，就差拆掉重新裝修了，他炒出來的菜還是超級不能見人。
“百度都是騙人的！”他惡狠狠地出聲。
本來還幻想等顏月月睡醒來可以吃到他做的大餐，然後大受感動，撲進他懷裡，跟他相親相愛，現在才發現，可能他會讓他的老婆孩子餓肚子。
而顏月月並沒有深睡，她揉了揉太陽穴，從包裡拿出手機，看見上面的一條短信時，眼睛都瞪大了。
短信的內容是：害死你媽的人是秦夢雨，江譽宸將是你仇人的哥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