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連景懶懶地打量着江譽宸，他知道，江譽宸和顏月月最近這段時間幾乎沒有什麼聯繫。
而這，正是郝連景想要的。
江譽宸皺緊眉頭，每次提起顏月月的時候，郝連景的臉上總是有一種神秘的笑容，就像是前面有一個大坑，只等着他跳了的感覺。
“自己解決？”郝連景聳聳肩，“你想怎麼跟我解決？江譽宸，別忘記了，本來月月和你我之間的事情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是你強把她拉扯進來的。”
江譽宸的眸光一暗，在這件事情上，他確實很對不起顏月月。
但是，他也感謝自己當時的選擇，否則，他怎麼可能遇見她、並且還和她相愛了一場呢？
“我和她已經離婚了，她也選擇了費雲楓，你橫插進去沒有任何意義。”江譽宸冷道。
“怎麼你變得跟費雲楓一樣了？”郝連景冷聲，“這不像你啊！當初，讓你把莊菲揚讓給我，你不就是死活不願意嗎？”
江譽宸冷笑，時間教會他最重要的東西，就是放手。
如果顏月月的選擇是費雲楓，而他卻一直干預進去，只會讓顏月月過得不幸福。
江譽宸並不希望那樣。
他覺得，顏月月失去孩子已經很難受了，如果有個人能成爲她的依靠，給她溫暖，那也是件很安慰的事情。
其餘的痛苦和悲傷，就讓他獨自承受好了。
“別再纏着她！”江譽宸的聲音是命令，“郝連景，當初跟你簽訂合約的人是江譽宸，而娶月月的男人姓夜，你那紙合約根本就威脅不了她！”
“是嗎？”郝連景笑得很神秘，“那你快點兒打電話告訴她，讓她別嫁給我。”
聽郝連景這樣說，江譽宸的眉頭一緊。
難道，郝連景威逼顏月月結婚，是用了另外的方式嗎？
像是知道江譽宸在想什麼，郝連景說：“月月是真心想嫁給我的。”
“不可能！”江譽宸很肯定的出聲。
當這話說出口的時候，江譽宸有些被自己的堅定嚇到。
這一刻，他是超級肯定的去相信顏月月不可能會喜歡郝連景的。
他不由去想：如果，在對待別的事情上，他也能這麼相信她，他們之間還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江譽宸不知道。
而很多事情，也由不得他去做那個想當然。
“郝連景，就算你用手段娶到月月又怎麼樣？她並不愛你。”江譽宸冷冰冰地出聲。
“她以後就會愛了。”郝連景淡淡一句，“而且，她會愛得離不開我。”
江譽宸揪緊拳頭，黑眸裡凝着冷厲，憤怒的火苗恨不得將郝連景燒成灰燼。
他知道，郝連景這一趟就是來炫耀的。
“真可惜，你和費雲楓都敗在我手裡了。”郝連景笑得很高傲，“當月月懷了我的孩子，那個小孩叫我做‘爸爸’的時候，你和費雲楓兩個人……誰會痛得比較撕心裂肺呢？”
聽了郝連景的話，江譽宸周身的冷氣流更加陰冷壓迫。
一想到顏月月要跟別的男人在一張牀上睡覺，江譽宸就已經要氣炸了。
而如果還要有別的男人去染指顏月月的甜美，將她翻來覆去地折騰，不許她入睡……
那個場景在江譽宸的腦海裡四處亂竄，讓他很想有摧毀一切的衝動。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莊菲揚站在那兒，看着一臉雲淡風輕的郝連景，再看向怒火鼎盛的江譽宸，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們是爲了顏月月的事情起了爭執。
“宸。”莊菲揚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我給你做了午飯，你忙完了嗎？”
郝連景挑眉，看看莊菲揚，再看看江譽宸，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樣。
江譽宸瞬間就慌亂了，他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如果郝連景將這一切添油加醋地告訴給顏月月聽了該怎麼辦。
其實，江譽宸並沒有跟莊菲揚和好，而她卻會堅持地每天都纏着他，趕都趕不走。而且，無論他給她什麼臉色看，她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溫柔模樣，讓他覺得傷害她就是做錯事。
“既然你有愛心午餐，那我就先去看月月了。”郝連景故意出聲，“莊菲揚，你真不錯，有個男人願意爲了讓你安全，不惜做這麼多事。”
“郝連景！”江譽宸下意識喊住他。
見江譽宸半天不說話，郝連景催促着問：“怎麼了？”
“別傷害月月。”江譽宸冷聲，“她不願意嫁給你，如果你要強娶，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當着你舊愛的面前說這些，真的好嗎？”郝連景淡笑着問，“江譽宸，你跟莊菲揚在一起就挺好了，別再去插手顏月月的事情。她要不要嫁給我，該是由費雲楓該操心的。”
說着，郝連景掉頭就走。
辦公室裡又只剩下江譽宸和莊菲揚兩個人，她迅速向他走近，然後，溫柔地說：“宸，我做了你愛吃的菜哦！快過來嚐嚐吧！”
江譽宸甩開莊菲揚的手，冷道：“別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莊菲揚被一推老遠，她的臉上全是委屈，看着江譽宸，露出一副快要哭的表情。
江譽宸很煩躁，他很煩，雖然他很努力地讓自己投入到工作裡面，卻沒有辦法不讓自己去想顏月月。
他把自己變得越是忙碌，閒下來的時候，他想她想得就更加瘋狂。
這種心緒折磨得江譽宸快要瘋了。
“你走吧。”江譽宸冷聲，“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很煩。”
“宸。”莊菲揚哪裡肯甘心，喊道：“顏月月都已經要嫁人了！不論她選擇的是費雲楓還是郝連景，都不會是你！爲什麼你就不肯給我一次機會呢？”
江譽宸閉了閉眼睛，沒有回答莊菲揚的話。
“我愛你啊！”莊菲揚加大聲音喊道，“宸，我是真的愛你啊！我們之間不是沒有感情的，對不對？”
“莊菲揚。”江譽宸睜眼，聲音很輕很輕，“當我確定自己愛的女人是月月之後，對你，我就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了。”
聽了江譽宸的話，莊菲揚的呼吸一窒。
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他那樣絕然、那樣冷漠，就像是當初跟她在一起時，他爲她拒絕身邊女生時的堅定。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
莊菲揚冷冷一笑，江譽宸註定是她的男人，即便他不愛她了，只要她還愛着，他就還是她的！
莊菲揚的眼裡閃過抹毒辣，上次沒有撞死顏月月，算她命大，但接下來，她的命，可就沒那麼大了！
……
而此時，劉藝歡在徘徊了一天又一天之後，她終於來到公司，找到了沈漠。
沈漠和柳言正在聊工作，看見劉藝歡來了，他們兩人都是一愣。
畢竟，這段時間，劉藝歡都一直陪在顏月月身邊照顧。
“回來工作了嗎？”柳言問，“月月的身體好了？”
“沈漠，我想跟你談談。”劉藝歡輕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漠，“給我幾分鐘，好嗎？”
“我們現在很忙。”沈漠習慣性拒絕，“待會兒馬上就要開會。”
“兩分鐘就好！”劉藝歡急道，“求求你，說不定……說不定我以後……再也不會纏着你了。”
劉藝歡在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傷感，眼淚已經噙在眼眶裡，很快就要落下來了。
看着劉藝歡漂亮的臉蛋全是哀傷，柳言的心裡緊了緊，不免有些同情。
她看向沈漠，說：“那你們談談吧，我先回辦公室。”
沈漠的眉頭一緊，再看向劉藝歡，她正在暗暗地抹眼淚。
沈漠不知道劉藝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一直都知道，她出事了。
“過來坐。”沈漠輕聲，給劉藝歡倒了杯溫水。
劉藝歡握着水杯，那裡還有沈漠的溫度，杯子上殘留的體溫，都可以讓她貪戀好久。
“我……”劉藝歡纔開口說了一個字，眼淚就簌
簌而落。
她沒有辦法止住那些眼淚，因爲，她今天是來跟沈漠坦白她和章宇之間的事情的。
她想再來問一次沈漠的決定，再來看看肚子裡的孩子到底要不要打掉。
“慢慢說。”沈漠安慰着出聲，“不着急。”
說着，沈漠將紙巾遞給劉藝歡。
劉藝歡放下水杯，看着沈漠，深呼吸好幾次，才稍微止住眼淚，哭着發問：“你不喜歡我嗎？無論怎麼樣，就是不能喜歡我嗎？哪怕只是讓我留在你身邊，成爲你名義上的妻子，你都不願意嗎？”
“藝歡。”沈漠輕聲，“忘記我，另外找一個愛你的男人生活。我不值得你這樣。”
“可我就是喜歡你啊！”劉藝歡大喊出聲，“我喜歡了你那麼多年，如果不能陪在你身邊，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
“慢慢的，等你習慣下來之後，你就會知道自己要幹什麼。”沈漠說，“別再固執了，藝歡，我自己就是個很失敗的例子，你別跟我一樣。”
“既然你知道你自己很失敗，卻還是不肯從那段感情裡走出來嗎？”劉藝歡問。
沈漠輕輕一笑，然後說：“在我看來，我的妻子就是倩兒。她雖然不在我身邊，但我會爲了她，好好地將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命一塊兒活下去。”
聽沈漠這樣說，劉藝歡知道，她沒機會了。
她最後這一次的努力，在沈漠看來，也不過就是個跳樑小醜。
她好羨慕那個倩兒，即便是死了，也一直活在沈漠的世界。
“我懂了。”劉藝歡輕聲，“沈漠，謝謝你的存在，讓我愛了這麼多年。雖然你沒有給我任何希望，但因爲能看見你，我就很開心、很充實，也明白了該怎樣付出。”
沈漠深吸一口氣，沒有回答劉藝歡的話。
劉藝歡笑笑，繼續說：“以後，沒有我在你身邊，你能不能偶爾也想想我？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不比你對倩兒的感情少。”
“藝歡……”
“可是，我也沒資格再喜歡你了。我喝醉了酒，和章宇發生了關係，還……還懷孕了。”劉藝歡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掉落。
沈漠一愣，原來，藏在劉藝歡心裡的秘密就是這個！
“嗚嗚——”劉藝歡哭了兩聲，“我本來想着把孩子打掉，然後，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繼續追求你。可是，那樣對你不公平。如果你會愛我，我也希望你能愛上那個完完整整的我，而不是現在這個……”
說着，劉藝歡深吸一口氣，繼續出聲：“但是，沒關係，反正你也不會愛上我。呵呵——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用感到有負擔，我只是，想來跟你說一聲，以後，我再也不能喜歡你了……沈漠啊……我再也不能喜歡你了……我腦海裡關於你的那麼多幻想，將會全部變成空想，從今以後，你跟我就真的沒有任何關係了。”
“藝歡……”
“我會把孩子生下來，像月月那樣，獨自撫養他長大。”劉藝歡勾起脣角，“很好笑吧？我完全可以打掉他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抽什麼瘋，我就是……很捨不得，很捨不得……他……”
“藝歡。”沈漠輕嘆一口氣，“你決定好了嗎？”
“嗯。”劉藝歡點頭，“其實，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我再來問你一次，然後告訴你我的事情，只不過是想讓自己更快的死心罷了。我現在是一名準媽媽了，我會好好的照顧自己，然後把他生下來。”
“你就沒考慮過和章宇在一起嗎？”沈漠問，“他是個好男人。”
“不要！”劉藝歡很堅強地出聲，“我和他只不過算是一夜情，要孩子是我自己的決定，沒必要把他牽扯進來。萬一他不想要，事情不就又變複雜了嗎？”
“你都沒有問過他的想法。”沈漠輕聲，“怎麼能斷定他不想要你和孩子呢？”
劉藝歡尷尬地笑笑，雖然她已經決定放棄沈漠了，但是，從他嘴裡聽說要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她還是會很心塞。
更何況，跟章宇在一起？
她認都不認識他啊！
“你能抱抱我嗎？”劉藝歡問，“我一直都想靜靜地跟你抱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分鐘也好。”
沈漠沒有拒絕，很主動地將劉藝歡抱在懷裡，輕聲說：“如果你不介意，孩子生出來之後，我可以當他的乾爹。”
“真的嗎？”劉藝歡抱緊沈漠，很捨不得鬆開，“那……以後你也不會再躲着我了，對不對？”
“當然不會。”沈漠說，“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劉藝歡趕緊繼續問：“那……我們就算是好朋友了？”
沈漠點頭，“嗯，算！”
“真好。”劉藝歡苦澀一笑，“到最後，我還能是你的朋友。”
沈漠在心裡嘆息着，他一直都很希望劉藝歡能過得幸福，可是，到頭來，她卻也要獨自挑起一份擔子，當一個單親媽媽。
“你得幫我保守秘密啊。”劉藝歡強調着，“我不想讓章宇知道。”
“好。”沈漠應聲。
劉藝歡窩在沈漠的懷裡，她不想鬆開他，聽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體溫，她會覺得自己就是他的女人。
她追求了他這麼久，到頭來，只有在她說放棄的時候，他才願意給她一個擁抱。
也好！
他現在肯定變輕鬆了吧！
終於不用再有她這個臉皮厚的拖油瓶纏着他了。
“沈漠。”劉藝歡輕聲，“如果有下輩子，你一定會跟你的倩兒團聚，她會成爲你最愛的女人，你們會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我會的。”沈漠憧憬這，“而你，不用等下輩子，你這輩子就會幸福的。”
“嗯。”劉藝歡依舊抱着沈漠不肯鬆開，“我會努力讓自己變得很幸福，放心吧！”
沈漠點頭，沒有再繼續說話，讓劉藝歡待在他懷裡，一直到她願意離開爲止。
這個擁抱，持續了好長好長時間。
劉藝歡好希望這個擁抱可以一直持續到她老去，然後，她就可以一不小心地在自己愛的男人懷裡度過一輩子了。
可是，懷孕之後，她也懂事了不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靠努力就能成功的。
她在錯的時間愛上了一個錯的人，就註定會這樣，只有放手，兩人變成好朋友，纔是他們彼此最好的歸宿。
……
此刻，顏月月正穿着隔離服到病房裡去看豆沙包，豆沙包的各項機能在醫生的醫治下漸漸變得穩定起來，醫生說過不了幾天，她就能出院了。
顏月月深吸一口氣，看着熟睡的豆沙包，因爲在生病，她好像都沒長大點，還是那麼小。
“豆沙包。”顏月月輕聲，“你要快快地長大，吃得多多的，身體纔會棒棒的哦！還有啊，你不要白天睡，晚上玩，你又不在美國！還有還有，媽媽好幾天沒抱你了，你會記得媽媽的味道，還會纏着媽媽，不會纏着護士姐姐，對吧？”
說着，顏月月淡淡一笑，握住豆沙包的小手，“跟媽媽來個女人間的約定，答應我，你會好好的，健健康康地長大。”
感覺到有個東西可以抓，豆沙包的拳頭握得緊了緊。
顏月月的眼裡閃過一抹亮色，如果不是護士特意吩咐過儘量先別抱豆沙包，她肯定會忍不住將女兒抱進懷中。
“媽媽當你答應了哦！”顏月月激動出聲，“你可一定要健健康康地長大啊！”
陪在女兒身邊的時間永遠也不嫌長，顏月月只是嫌時間太短了，可是，在待了好久之後，她不得不離開隔離區，又回到病房去。
不過，終於從醫生嘴裡聽到豆沙包沒事的消息，這算是近段時間顏月月最開心的事情了。
“郝連景又派人送花來了。”費雲楓的嘴裡滿是醋意。
“是嗎？”顏月月淡笑着，“那就把花插好嘛！等他來的時候看見，也順便就以爲我很開心嘛！
”
“月月……”費雲楓不滿地出聲，“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顏月月輕聲問：“你不是說會相信我嗎？”
費雲楓汗顏，雖然他相信顏月月不會亂來，但郝連景一天給她送一束玫瑰花，他還是會覺得心裡瘮得慌。
“你有把握嗎？”費雲楓問，“郝連景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放心啦！”顏月月笑着說，“只要豆沙包沒事，我就沒關係。”
費雲楓點頭，替顏月月蓋好被褥。
天氣越來越冷，她現在還在坐月子，可不能有任何地疏忽。
顏月月衝費雲楓笑笑，當感覺到一股冷漠的寒氣時，她的眉頭一緊，看向門口，來的人竟然是江譽宸。
顏月月的心揪着一緊，算算時間，除了上次有在醫院“偶遇”，她起碼有將近二十天沒看見江譽宸了。
畢竟，她月子都快坐完了。
她還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遇見他，可沒想到，他卻主動找上門來了。
當看見江譽宸的時候，費雲楓的眸光黯淡了下，隨即，很快就恢復正常。
費雲楓一直就知道，他最大的情敵不是郝連景，而是江譽宸。
雖然這段時間顏月月根本就沒有提過江譽宸的名字，但是，費雲楓好幾次突然闖進病房，都發現了她黯然的雙眼，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裡包含着對豆沙包的關心，同時，也包含着對江譽宸的想念。
畢竟，深愛過一個人，不是說忘記就可以忘記的。
江譽宸打量着顏月月，她的狀態還不錯，比上一次見她的時候好多了，白皙的臉上有着些紅潤，看起來，她應該是過得很好。
他不得不去肯定一個事實：離開他，她過得很好。
相比起江譽宸自己，他就過得差多了。
他常常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會在半夜三更驚醒，他的夢裡全是她，卻不是什麼溫馨的場景，別墅裡少了她的存在，也讓他變得格外地不適應。
那分明是他住了好多年的家，可因爲她的出現和她的離開，卻都變得不再是他的了。
江譽宸甚至都不知道，還有什麼東西是屬於他的。
看見顏月月對費雲楓笑，江譽宸的眼睛微微一眯，再看了眼那刺眼的紅玫瑰，冷道：“聽說你要跟郝連景結婚了？”
顏月月不理解地看着江譽宸，她剛纔好擔心，還以爲他來是因爲發現了豆沙包。
可是，沒有想到，他劈頭蓋臉地就直接問了這麼句話。
“是。”顏月月冷冷地應聲，“請帖會有人發給你，這些事都不是我在張羅。”
聽了顏月月的回話，江譽宸的臉色立即變得鐵青。
他黑眸裡的冷光直接罩住顏月月，真的很想將她的腦袋掀開，看看那裡面究竟是些什麼構造。
“爲什麼？”江譽宸問，“你竟然要嫁給郝連景？他威脅你了嗎？”
邊說話，江譽宸邊走近，目光裡帶着的全部都是對顏月月的關心。
江譽宸想不通，爲什麼顏月月在醫院一住就是這麼久，她到底是生什麼病了？
“我想嫁給誰，好像跟你沒關係了吧？”顏月月很不爽地出聲，“你今天來，該不會是給我送你和莊菲揚結婚的請帖吧？別，我不要，我沒興趣去喝前夫的喜酒。”
聽着顏月月賭氣的話，江譽宸和費雲楓都擰住了眉頭。
費雲楓知道，顏月月對待誰都可以很正常，哪怕是在面對郝連景的時候，她都是很鎮定的。
可是，一看到江譽宸，她就亂了。
她出口就會是挖苦和嗆人，因爲，在她的心裡，還是很在乎他。
可江譽宸卻不這麼認爲，在他看來，顏月月就是恨他，恨透了他，所以，她纔會這樣對他，哪怕他是鼓起勇氣來表達自己對她的關心的，她也會毫不客氣地將他趕走。
孩子，是他們永遠的痛。
江譽宸的內心一片荒涼，他看了眼費雲楓，想讓費雲楓先出去，但是，又覺得自己沒有那個資格。
哎——
也罷！
“月月。”江譽宸輕聲，“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嫁給郝連景？是不是因爲我跟他籤的那份合約？”
“關你什麼事？”顏月月依舊沒有好的語氣，“是我跟郝連景之間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口口聲聲喊的還是郝連景！”江譽宸提高音量，“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要嫁給他！”
如果這個時候江譽宸聽到的是顏月月要嫁給費雲楓的消息，他會抓狂、會崩潰，但是，他或許不會出現來打擾。
可偏偏顏月月這次又不按常理出牌，江譽宸忍不住，他必須要管！
顏月月的眸光一暗，江譽宸幹嘛表現出一副很瞭解她的樣子來？
他不應該是跟莊菲揚過得逍遙自在，完全不會管她的嗎？
“那又怎麼樣？”顏月月放輕了語氣，“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假惺惺！當初就是你把我帶進現在這個生活的！”
“月月……”
聽着江譽宸這樣喊她，顏月月的心口一緊，她擡眸，看向他，依舊裝得若無其事。
“如果你今天來就是質問我爲什麼要嫁給郝連景，那我沒什麼答案給你，你可以走了。”頓了頓，顏月月又繼續說：“如果你真是來送請帖的，那你也可以走了，我沒那個心情去喝喜酒。”
江譽宸不爽，“你爲什麼就非得認定我是來給你送喜帖的？”
顏月月汗顏，她總不可能告訴江譽宸，因爲她昨天晚上剛好做夢夢見他和莊菲揚結婚了吧？
她纔不要承認她的夢裡還會有他呢！
“不是嗎？”顏月月問，“我還以爲，你會迫不及待地把莊菲揚娶回家纔對。”
江譽宸擰緊眉頭，他來找顏月月說正事，可她卻左一口莊菲揚，右一口莊菲揚。
她是因爲對他們一塊兒恨了，還是，在她的心裡依舊有他的位子，所以還會吃莊菲揚的醋呢？
想着，江譽宸的眼睛裡閃過一抹亮色，他再看向顏月月，心情也變得激動起來。
“月月。”江譽宸的語氣都變得輕快不少，“不管怎麼樣，你不喜歡郝連景，我就不會讓你嫁給他！”
“你？”顏月月的眉頭都揪緊了。
江譽宸這是想幹嘛？
又要重新出現在她面前，然後晃來晃去的嗎？
別啊！
她可不想讓他知道豆沙包的事情！
“是我自己要嫁給郝連景的，你憑什麼阻止？”顏月月沒有好的語氣。
“給我個理由。”江譽宸很霸氣地出聲，“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嫁給他？”
顏月月其實很不想說，但她也知道江譽宸的脾氣，他人都已經來了，如果不問清楚什麼，他肯定會一直糾纏。
“替我媽報仇。”顏月月冷冷地開口，“我要找到秦夢雨究竟在哪兒。”
江譽宸一愣，原來，是因爲這個。
他眸光一撇，再看向一旁的費雲楓，心裡有的全部都是羨慕。
“你也同意她這樣做？”江譽宸問費雲楓。
費雲楓猶豫了會兒，然後，點頭。
其實，他很想說，他根本就沒有不同意的資格，因爲，顏月月自己已經決定好了。
江譽宸的脣角尷尬地勾了勾，再看向顏月月，他本來以爲自己已經將對她的感情深深地隱藏起來了。
但現在看見她，那股深愛她的感情一下子就全部都迸發出來，他才發現，他還是會很捨不得，很想將她留在身邊。
“你生什麼病了？”江譽宸顯然是捨不得走，所以繼續找話題，“怎麼住了這麼久的院？”
顏月月白眼，她現在都要出院了，他纔想起來問，對她也還真是夠好的！
“你不知道我生什麼病嗎？”顏月月冷聲，“因爲你的愛人莊菲揚乾的好事，所以我纔會一直躺在這裡！你不是說你會去調查那場車禍的原因嗎？結果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