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是村民趕集的日子。
連錦瑟和翟天祈特別起得大早。
爲的是搭阿水家的拖拉機去集市。
從這裡到集市有十公里左右的車程。
後來翟天祈和連錦瑟先搭阿水家的拖拉機,來到了他們之前停車的地方檑。
因爲阿水家裡還有一瓶汽油,正好可以先給翟天祈的車用。
這樣他們的車可以支撐開到集市上,加滿油。
他們都是第一次坐這樣的交通工作渾。
顛簸得幾乎要暈車。
而且車上還載着一些雞鴨和一些山貨。
連錦瑟幾乎從拖拉機上下來後就吐了起來。
翟天祈輕拍着她的背,幫她順了氣後,扶着她在一旁的一塊石頭上坐下後,才朝着自己的車走去。
“這是你們的車?”阿水問道。
“是,沒油了,就只好先停在這裡。”翟天祈應道。
“一看就是好車!”阿水開始幫翟天祈的車加油,並說道。“要花不少錢吧!”
“還好,在這裡,還不如你的拖拉機好用!”翟天祈應道。
“那是,這種只能載人,我那可以載人又可以載貨!”
幫翟天祈的車加了油後,阿水又說道,
“這些應該夠你跑到集市了,呆會你就跟在我後面走,不要跟丟了啊!”
“好的,麻煩你了。”
“客氣什麼!”阿水笑着應道,然後朝着自己的拖拉機走去。
發動了拖拉機後,朝着翟天祈又擺了擺手後,才坐了上去。
翟天祈點了一下頭,扶着連錦瑟上了車,然後將車倒了出來,悠然地跟在了阿水的拖拉機後面。
連錦瑟本來暈車有些難受,後來看着翟天祈開得比烏龜還慢跟在了阿水的拖拉機後面,就忍不住笑了。
“人家是比誰的速度快,你們可以比誰的速度慢了!”
“你可以將這當觀光車,正好欣賞沿途的風景。”翟天祈倒是很看得開地說道。
連錦瑟倒是頗爲欣賞翟天祈隨遇而安的心態。
於是搖下了車窗,真的欣賞起了沿途的風景。
放眼望去就是連綿不絕的山。
這條路在山腰處,另一側是開墾出來的一些菜地或稻田,再過去下面就是蜿蜒的小溪。
這裡還能保持如此的原生態,跟它的處於大山裡頭,交通不夠便利,環境相對閉塞有着密切的關係。
來到這裡,心跟着靜了下來,靈魂同時也跟着受到了盪滌。
由於路況並不是很好,再加上拖拉機的速度也不快,所以這十公里的路程,開了半個多小時。
隨着阿水的拖拉機在前面的一片空地停下來後。
阿水他們去賣東西,連錦瑟和翟天祈則去逛集市。
集市裡面賣的東西很豐富,很多是平時他們在村子裡的小鋪是買不到的。
比如一些吃的和用的。
連錦瑟拉着翟天祈來到了一處攤位前,地上擺放的是手工做的拖鞋。
連錦瑟挑了兩雙,然後擡起頭來問道,
“多少錢?”
賣鞋的老人比出兩個手指頭。
連錦瑟從錢包裡拿出了兩百塊,遞給了她。
她擺着手又比了兩個手指頭。
“可能是二十吧,這裡的東西比較便宜。”翟天祈說道。
於是連錦瑟從錢包裡,翻找出了一張二十的遞給了賣鞋的老人。
拿着拖鞋正要走開。
沒想到賣鞋的老人拉住了她,示意她等一下。
沒過多久,老人就從拉雜的零錢裡數出了十八塊遞給了連錦瑟。
連錦瑟才明白,這兩雙拖鞋只要兩塊錢,那一刻,連錦瑟拿着那些零錢,突然覺得沉甸甸起來。
她從來不知道一雙鞋原來可以只賣一塊錢。
這讓它難以想象。
“這裡的經濟條件比較落後,相對勞動力也就比較低廉。”翟天祈說道。
“可是做這樣的拖鞋要花多少的體力和精力,而且還不包括原材料,卻只賣一塊錢,你能夠想象嗎?”
“逛下去你就知道了。”翟天祈握着連錦瑟的手說道。
就如翟天祈說的那樣,逛下去就知道了,因爲連錦瑟買的每樣東西價格都低得讓她咋舌。
她難以想象這樣低廉的價格,還有什麼利潤可圖,而事實上集市上都是這樣賣的。
集市很熱鬧,似乎這一天就是大家出遊的日子,大家要嘛來趕集,要嘛沒事就來逛逛。
連錦瑟買了一截甘蔗,一邊啃一邊逛着。
翟天祈則拎着東西跟在她身邊。
“這甘蔗吃起來味道比較淡,而且很脆。”連錦瑟說道。
“也許跟我們平時吃的品種不一樣。”翟天祈應道。
“你要不要嚐嚐?”連錦瑟轉頭問道。
翟天祈笑着搖了搖頭。
這時連錦瑟看到了一個母親正在賣柿子,身邊有一個小孩正拿着一個看不出是什麼的東西啃着,那東西掉到了地上,小孩又揀了起來,繼續啃。
而母親是顧不上孩子,因爲她手裡還抱着一個正在鬧着,背上也揹着一個。
連錦瑟轉頭看了翟天祈一眼,想着這裡不受計劃生育的管理嗎?
這位年輕的母親,注意到了連錦瑟的視線,於是擡起頭看向了他們。
她有些急切地說了一句方言,連錦瑟沒有聽懂,但是大概能夠猜出的意思就是——要買嗎?
連錦瑟搖了搖頭。
柿子村子裡也有,村民也會送他們一些。
拉着翟天祈走開了,可是逛了一會兒,連錦瑟和翟天祈又走回來了。
那個婦女的攤前,依然一個人都沒有,那些柿子依然在那裡。
連錦瑟於是轉頭對翟天祈說道,
“天祈,我們幫她將柿子買下來吧!”
“你能幫她一回,不能幫她一輩子!與其幫她買下柿子,還不如教她以後別來賣柿子。”翟天祈淡淡地說道。
連錦瑟有些不解地看着翟天祈。
翟天祈拉着連錦瑟走了過去,然後蹲了下來,拿起那些柿子看了看。
那個婦女說道,
“兩角——”
連錦瑟聽不明白。
“她應該是說一斤兩毛錢。”翟天祈解釋到。
“那這些也才賣多少啊?”連錦瑟有些咋舌地說道。
“我們幫你賣好嗎?”翟天祈說得很慢,而且比劃着。
對方不是聽得很懂,又過了一會兒,笑着點了點頭。
翟天祈拉着連錦瑟站了過去。拿了一個柿子試了一下硬度後,從包裡拿出了筆,開始再上面畫畫。
沒過一會兒,一個有着卡通造型的柿子就出現了。
柿子頂部正好像一個草帽,配上了翟天祈畫的東西,於是整個柿子就像一個米勒佛老人。
翟天祈畫了一個又一個,連錦瑟則順手拿過了一旁的一截竹筒,借了柴刀,將竹筒批成了兩半,將那些畫好的柿子小心翼翼地放在竹筒低槽,於是一個個不同造型的柿子就這樣呈現在了竹筒上。
先是有一個人走過注意了,接着越來越多了。
“一個一角!”連錦瑟不遺餘力地推銷到。
還特地拿了一個放在手心上,另一隻手比出了食指。
沒想到第一個買的人,居然是一個小朋友。
連錦瑟愣了一下,然後拿了一個柿子遞給了那個小朋友。
並笑着說道,
“送給你吧!”
然後繼續對其他人說一個一角錢。
有了第一個開張後,沒一會兒,柿子全賣完了。
有一部分來不及畫的,連錦瑟就讓他們呆會再來拿。
等到翟天祈將所有柿子都畫完,賣過了之後,連錦瑟算了一下錢是三十七塊兩角錢。
換一句話說,就是翟天祈畫了三百七十二個柿子,更準確的說是三百七十三個,因爲第一個送給了小朋友,沒有拿錢。
翟天祈畫了三百七十三個柿子,換回來了三十七塊兩角錢。
連錦瑟很想笑。
這估計是翟天祈最廉價的一次勞動力了。
連錦瑟將錢還給了那個婦女,婦女非常感激,不停地謝着連錦瑟。
翟天祈轉頭對一旁的同樣賣東西的小販微笑着問道,
“請問您聽得懂普通話嗎?”
“一點點,你剛纔那個畫得很好。”小販憨厚地笑着說道。
“謝謝。這邊的柿子不好賣吧!”翟天祈和小販閒聊着。
“不好賣,每家基本上都有。”
“那她爲什麼還來賣呢?”
“她家男人沒了,她自己一個人帶着三個孩子,也不容易,有時候賣一些,好換米。”
連錦瑟轉過頭來,看向了小販。
然後再看着一臉感激的那個婦人。
還很年輕,最多也就二十出頭。
可是卻要帶着三個孩子。
“她好像聽不懂普通話,你能幫我說給她聽一下嗎?”
“好的!”
“你幫我跟她說一下,我和我太太今天幫她賣柿子,但沒辦法每次都幫她,因爲我們過幾天就要離開了。”
小販幫翟天祈翻譯給那個婦人聽。
那個婦人聽了點了點頭。
“她現在要帶着三個孩子也不容易,與其浪費時間在這裡賣大家家裡都有的柿子,不如學點東西,將柿子做成其他的農產品,再拿出來賣,如果她願意的話,我的太太可以教她做柿子餅。”
小販又將翟天祈的話翻譯給了婦人聽。
那個婦人連連點頭。
“老婆,剩下的任務就教給你了。”翟天祈笑着對連錦瑟說道。
“我又不會做柿子餅!”連錦瑟錯愕地說道。
“連氏的連錦瑟怎麼可能不會做柿子餅呢?”翟天祈笑着說道。
連錦瑟只好轉頭問道,
“這邊有固定電話嗎?”
“有,在合作社裡有一部。”
“那你幫我跟她說一下,半個小時後,我回來再教她!”連錦瑟對小販說道。
小販再次翻譯給那個婦人聽。
婦人笑着點了點頭,又不聽地說着什麼。
連錦瑟猜想可能是感激之類的話吧!
於是連錦瑟和翟天祈一起去合作社。
還好就在集市旁,不是很遠。
連錦瑟打電話給了自己的秘書,讓她上網搜索柿子餅怎麼做,然後再告訴她。
就這樣連錦瑟當了一個現成的師傅了。
接着找到了那個婦人後,又到小吃攤,借了鍋和糯米粉,然後現學現做。
因爲柿子賣完了,最後只好拿了番薯來湊數。
就這樣也不知道婦人學會了沒有,反正連錦瑟自己做得滿頭大汗,等番薯餅出鍋後,自己吃了一口,感覺還不錯。
婦人點着頭對她說着什麼。
這一次連錦瑟居然無師自通了,聽明白了。
婦人說的是她學會了,這很好,謝謝!
也不知道自己理解得是否是對的,反正她是這樣弄明白了。
最後連錦瑟又給那個婦人寫了做法,拿給了她。
婦人感激地道謝後,帶着孩子離開了。
由於藉着人家的鍋,糯米粉還有油,所以連錦瑟和翟天祈在小吃攤吃了兩份湯麪。
“你們是來哪裡的?”小吃攤的老闆跟他們閒聊着。
翟天祈說了一個地名。
連錦瑟有些錯愕地看向翟天祈。
他們什麼時候變成那邊的人了。
“是來這邊玩還是?”
“探親。”
“你們很熱心啊,幫了那個寡婦一家。她也實在可憐,年紀輕輕地就沒了丈夫,公婆又不待見她,自己一個人還要帶着三個孩子。”
“是啊!挺可憐的!”
跟小吃攤的老闆聊了幾句後,翟天祈和連錦瑟吃完了面,付了錢,離開。
接下來逛集市就變味了。
也許是之前太過招搖了。
所以接下來不管他們買什麼東西,對方都不肯收錢了。
翟天祈和連錦瑟也只好放下東西,道聲謝,離開了。
從集市上離開,回到了車裡,等着阿水他們賣完東西,再一起回去。
“天祈,你剛纔爲什麼說我們是c市人啊?”連錦瑟忍不住問道。
“人多嘴雜,而且今天我們這麼招搖,不見得是好事。”翟天祈應道。
“一開始就想着幫忙而已,後來我也覺得好像太過招搖了一些。”連錦瑟點了點頭。
“再過兩天,我們也差不多得離開這裡了。”翟天祈說道。
“好!”
之後和阿水他們一起回到了村裡。
第二天發生了一件事,讓翟天祈和連錦瑟都很壓抑和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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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這一週如果不能寫到李小少回來,那麼下一週一定寫到!
親們不要打偶!對了,順便預告一下,本週日估計會再次加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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