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是有準備的。
準備正式向那個女人求婚,準備重新給她一場盛大的婚禮,準備帶着她去度蜜月,準備……
他準備了很多,可是沒有一樣付諸實施,那個女人就消失了,消失在他的生命裡,無影無蹤。
盛嘉南把請柬收進口袋裡,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玩。”
說完,也不看衆人表情,徑直往外走。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包間門口,顧寒還愣着:“大哥這是怎麼了?”
周承澤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你還沒長大。”
許暮雲也收回視線:“他還沒走出來?”
周承澤抓了抓腦袋:“走出來個屁,南哥從來是個認死理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當時人家不告而別,還特麼是在那種時候,能走出來才特麼有鬼。”
周承澤說着,自己心裡也不好受,腦中不由浮現出另一張臉,紅着眼睛,三腮幫子氣鼓鼓的對着他吼:“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現在糖糖走了,我們也沒有繼續演戲的必要,再見!不對,再也不見!”
有些煩躁,周承澤又抓了抓腦袋:“我也有事,走了。”
原本好好的一個局,不知怎麼的,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盛嘉南迴到市區公寓,裡面的所有傢俱裝潢還和當初的一模一樣,但也有些不一樣,這些傢俱款式和顏色都和曾經的一模一樣,但實際上已經不是原來那一撥。
那段瘋狂的日子,他瘋了一般的那所有和唐言蹊有關的東西全部丟了出去,那段時日,他是恨她的,恨她的不告而別,恨她的那句“一切都是因爲爺爺,我根本不愛你。”
但是過了那段喪失理智的日子,盛嘉南緩過來,又重新把那些東西一一撿了回來。
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霓虹,盛嘉南揉了揉自己的心口,他以爲他會一直恨她,天之驕子盛嘉南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耍過。
可是隨着時間過去,到了今天,盛嘉南發現,他不恨了,一點兒也不恨了,他只求她回來,只要她回來。
如果她的離開是因爲他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那他改,他什麼都可以改,只要她回來。
曾經,她說他幼稚,那他就變得成熟,曾經,她說他小心眼愛吃醋,那他就學着去大方,只要她回來。
盛嘉南閉了閉眼睛,喉結上下滾了滾,有些東西,在經年累月的日子裡發酵膨脹,是他一直都沒有敢再去觸碰的地方。
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顧寒那句“結婚”,又或者是許暮依的請柬,讓他把那些一直都不敢觸碰的回憶,重新拿出來自虐了一遍。
他想告訴她,他什麼都知道了,知道她不是唐家的千金,知道了她爲什麼在唐家那麼受氣,知道她是個私生女,知道她媽媽在她六歲的時候就死掉了。
但是他不在意,他盛嘉南愛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唐家千金,他愛的,不過一個唐言蹊。
回來吧,好不好?
我哪裡不好,我都改,你不喜歡的,我都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