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安靜得近乎詭異,衛安寧被他看得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越發期待他的回答,他是在吃醋吧,一定是在吃醋,爲什麼就是想想,她心裡就有種高興得冒泡的感覺?
濃黑如墨的鳳眸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女孩明眸皓齒,眼含期盼地望着他,他心裡反倒彆扭起來,他冷笑道:“吃什麼醋,我最討厭酸的東西。”
“……”衛安寧心裡難掩失望,落寞地垂下眼瞼,她自嘲一笑,果然是她想多了。
冷幽琛看着她垮下來的小臉,薄脣動了動,最終什麼都沒說。他們之間,越是動心,就會變得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因爲他們之間糾纏的過去,會成爲他們在一起難以逾越的鴻溝。
車子駛入別墅,停在停車道上,衛安寧率先下車,十二月的天氣很冷,寒風如刀子一樣割着臉頰,刺骨生疼。
她心裡萌動的那些想法,被寒風一吹,頓時不見蹤影了。她轉身,看見冷幽琛坐進輪椅裡,她走過去,從管家手裡接過輪椅,推着他往別墅走去。
進了別墅,明明家還是那個樣子,冷幽琛心裡卻有種久違了的感覺。傭人過來,接過兩人的外套,悄然退下。
客廳裡,只剩他們兩人。
衛安寧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一直在等他回來,他真的回來了,她心裡反倒不自在起來,她吶吶道:“你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水。”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她轉身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倒了杯溫開水過來遞給他,冷幽琛伸手去接,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大手包裹住她的指尖。
衛安寧手指僵了一下,她迅速縮回去,暖融融的燈光下,她的臉已然染上一抹薄紅,她將手背在身後,手指蜷起來,她道:“我明天早上還有課,先回房了,你隨意哈。”
冷幽琛怒,看着那道逃之夭夭的背影,什麼叫他隨意,這是他家,他回來反倒成了外人不成?
管家本來是想讓他們小兩口培養培養感情,見三少奶奶把三少撇下回房了,他只得跟進去,對冷幽琛一陣噓寒問暖。
冷幽琛眉間戾色深重,一言不發地滑着輪椅朝電梯駛去,管家跟在他身後,被他冷聲制止了,“不用跟來。”
管家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越發不敢揣摩他的心思。
衛安寧回到房間,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坐在牀前凳上,心跳久久都沒有恢復正常。過了一會兒,她才放下書包,起身去浴室洗澡。
脫了衣服站在花灑下,她纔想起她忘了拿換洗的衣物進來,她也沒在意,冷幽琛沒回來的這段時間,她已經習慣洗完澡裹着浴巾出來換衣服。
梳洗完,她裹着浴巾,邊擦頭髮邊走進臥室。
眼角餘光忽然瞄到牀上坐着一個人,她連忙擡頭望去,暈黃的燈光下,男人穿着絲質睡衣,慵懶地靠在牀頭,手裡拿着一份文件看得專注。
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他擡頭望過來,女孩骨架勻稱,身上裹着浴巾,露出一雙白皙的長腿,他幽深的鳳眸倏地竄起一抹炙熱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