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難怯,衛安寧向宮霆道了聲謝,然後拿起勺子慢慢喝起湯來,宮夫人見狀,嗔道:“馬上就是夫妻了,怎麼還這麼客氣?”
衛安寧沒吭聲,只覺得入口的湯苦不堪言,她放下勺子,“我去下洗手間。”
宮夫人抿了抿脣,隱約有些不悅,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衛安寧的勉強?她心裡超極不爽,她兒子可是倫敦那些千金名媛心目中最想嫁的男人。
誰見了她兒子,不是爭先恐後地撲上來討好,就她一副不稀罕的樣子。
如果她不是皇室貴女,她纔不會接受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當自己的兒媳婦,更何況那個孩子還不知道是誰家的野種。
也就她兒子死心眼,非娶她不可。
宮霆見她往門外走去,他道:“寧兒,包廂裡有內置洗手間。”
衛安寧一手搭在門把上,拉開門時,她道:“我去外面的洗手間。”
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前,宮霆落寞回頭,就見三位長輩都盯着他,他笑了笑,“你們剛纔說到哪裡了?”
“說到訂婚儀式……”
衛安寧走出包間,堵在胸口處那團悶氣才逐漸消散,她走到洗手間洗了洗手,實在不想回包間,她從另一邊的安全樓梯下樓去。
私人會所內部有一個很大的公園,種植着一些名貴的植物,正是冬季,臘梅飄香,她走到假山前,那裡有一片噴泉,此時水光粼粼。
室外很冷,她攏緊大衣,坐在石椅上,仰頭卻看見了天上的圓月,月光如水,像一個滿懷悲憫的智者,俯瞰着芸芸衆生,看他們在凡塵裡掙扎。
“唉。”她輕嘆了一聲。
隨即,一顆腦袋懸在她頭上,她冷不防被嚇得尖叫了一聲,從石椅上跳起來,驚悚地看着立在石椅後那道黑影,“拜託,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看她輕撫着胸口,一臉驚懼地瞪着他,冷幽琛雙手抄兜,利落地從石椅後跳過來,坐在石椅上,“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衛安寧看清是他,她輕喘了一聲,“沒做虧心事的人,被你那一嚇也會嚇出個好歹。”
冷幽琛看着她不說話,空氣莫名安靜下來,只有噴泉掉落在水面上濺起的水聲。
衛安寧有些不自在,她轉過身去,看着波光嶙峋的水面,她道:“你不是剛從重症病房裡出來,怎麼這麼快出院了,身上的傷沒事了嗎?”
“我有沒有事不勞你掛心。”冷幽琛冷聲道。
衛安寧抿了抿脣,他可以出院,還有精力來這裡嗆她,應該沒事吧。說不定是陸風誇大其詞,早上他抱她的時候,力氣可大着呢,一點不像受了重傷虛弱的模樣。
再在這裡待下去,未免有些自討沒趣,她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就不打擾你欣賞夜景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剛走了兩步,身後傳來冷幽琛淡漠的聲音,“無情的女人。”
衛安寧腳步一頓,復又邁開來,相見爭不如不見,“外面涼,你剛受了槍傷,還是不要待久了的好,再見,冷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