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諾亞計劃
這一刻，肖囂經歷了漫長的混亂，只覺聽到與看到的一切，都荒誕離奇。
陳伯木納卻又透着股子驚悚的聲音迴盪在他的腦海裡，長時間佔據了他的思維：“事情就是這樣的簡單，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來到了這裡，又經歷了什麼，或許你會感覺過程中有些許離奇，不少的巧合，因爲正常邏輯上，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是你拿着鑰匙走進這裡。”
“但結果顯而易見，進來的是伱，也就代表着答案是你。”
“不必問我，我只是老爺留下來的看門人，目的就是爲了看守他的遺產，以及給遺產繼承人解釋這一切，至於保險櫃裡的東西，是以什麼樣的形勢影響着你來到了這裡，現在又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我也不知道，只能確定，你必然已經見過它，而它也仍然還跟着你。”
“而現在，你已經來到了這裡，那麼……”
“……請問，你做好準備繼承老爺留下來的計劃了嗎？”
“……”
“……”
楊佳安靜的等在小樓外面，身後是這片深邃的城市，高樓大廈，燈光璀璨。
她下意識的拿出了香菸，卻又放了回去。
眼前的小樓，在她眼裡孤悽一片，只有隱約的燈光，從門縫最下面滲透了出來，她或許只是輕輕擡手，就可以推開這扇門，看到老會長留下來的東西，看到肖囂如今在做什麼。
但她最終卻選擇了耐心的等着，靜靜站立在陰影之中。
時間彷彿比她預計的還要漫長，肖囂終於推門走了出來，兩手空空。
他神色仍然顯得很平靜，甚至是超乎尋常的平靜，以至於看起來有種神秘的氣質。
“走吧！”
他向楊佳笑了笑，看起來很自然，但隱約有些難以察覺的慌亂。
楊佳驚訝，目光越過他，看向了小樓。
隨着肖囂的離開，小樓的木門也隨之關閉，看門人陳伯的臉消失在了小樓之中。
緊接着，小樓也隨之坍塌成了一堆血肉，旋及再度高高的撐起，出現了牆壁、窗戶、電子門禁與鐵門，剛剛的一切彷彿只是幻覺，小樓徹底的消失，整棟樓再度變成了之前的普通居民樓，包括樓裡之前通過窗戶偷偷向下看來的居民，也再次活生生的出現在了大樓之中。
楊佳沒有多問，與肖囂一起離開了小區，坐上了自己的白色SUV。
就這麼一小會，白色的車身已經不知被哪裡來的熊孩子給劃出了七八道刮痕。
當然，或許也該慶幸，起碼沒有扎輪胎？
楊佳無視刮痕與遠處躲在牆角後面幸災樂禍笑着的小孩，徑直拉開了車門上車，啓動。
他們離開這片小區的過程中一直顯得極度安靜。
按理說，他們兩個人過來，就是爲了拿到保險櫃裡的東西，但肖囂卻兩手空空的走了出來，楊佳應該問一下，但她忍住了沒有問，而應該立刻解釋的肖囂，同樣也久久沒有開口，直到車子駛離了這片街區，兩側絢麗的霓虹燈招牌映入了車窗之中，他才忽然呼了口氣。
“煙給我一根。”
他擡起頭來，看着前方，低聲說道。
楊佳把煙盒遞給了他，肖囂拿到了，倒是微微一怔：“這次都不給點着的嗎？”
算了，原諒她……
自己點燃了煙，慢慢吸了一口，又全部吐了出來。
這才皺着眉頭，向楊佳說道：“我有兩件事情可以告訴你。”
楊佳點頭：“你說。”
肖囂停頓了一下，道：“第一，保險櫃裡的東西，或者說，隱秘羅盤……”
“已經不在小樓裡了。”
“老會長騙了所有人，讓人以爲羅盤被他藏在了小樓裡，所以地獄組織在殺死他之後，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暫時離開，所以黑門城的其他騎士與異鄉人，不管想法多麼混亂，也一直沒有人想過把這東西找到，但實際上，羅盤一直都在黑門城裡，只是不知什麼樣子。”
“……”
楊佳瞳孔微微收縮，卻忍住了沒有露出太強烈的表情。
“第二……”
肖囂緩緩開口：“我總算知道了老會長，生前一直想做的事情。”
楊佳道：“什麼？”
肖囂低聲道：“他在造一艘大船，他稱之爲諾亞，他的計劃是在造成了這艘大船之後，便將所有的同伴與追隨者，所有還願意相信希望的異鄉人帶上，一起逃離這個荒誕的世界。”
楊佳微微失神。
“大船諾亞……”
她幾乎立刻就相信了肖囂說的話，毫無懷疑。
因爲，這確實是老會長會做出來的事情。
心裡，竟一時有了些焦迫，問道：“其他的呢？”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肖囂搖頭，慢慢道：“我只是聽陳伯說到了這件事，也看到了老會長留下來的東西。”
“但對於他打算怎麼做，又已經完成了哪些，現在還面臨什麼困難。”
“甚至於，那件路引，究竟是從哪裡得到的，我都完全不知道。”
“……”
“爲什麼？”
楊佳表現的有些難以置信。
老會長既然有着明確的計劃，那留下來的東西必然不會這麼含混不清。
而肖囂的回答，卻讓她無話可說：“因爲他們想讓我繼承這個計劃，可我還沒做好準備。”
“因爲沒有做好準備，我便沒有必要去了解。”
“……”
楊佳一時啞然，微微沉默，才道：“那你準備再回小樓嗎？”
肖囂明白，楊佳說的再回小樓，自然就是準備回來詳細瞭解這個計劃，真正繼承這個計劃，但對於這個問題，他卻沉默了一下，才向楊佳道：“我需要一定的時間思索一下再決定，但對於黑門城裡的其他人來說，更關心的或許只是那件事物，如今究竟在什麼地方……”
事實上，這或許纔是最重要的問題。
肖囂不知道，一直在等着拿到保險櫃內事物的楊佳，會不會相信自己的話。
或許，正常情況下，她們更願意相信是自己藏起了那件東西？
不過，好像只是自己多慮了。
楊佳聽了他的話，也只是輕輕點了下頭，道：“不用考慮其他人，現在你纔是黑門城的會長，你本來就繼承了那件事物的第一支配權，也有權力不讓其他人過問這件事物。”
“至於具體……”
“……既然確定了它就在黑門城，總有辦法找到不是麼？”
“我相信老會長不會做一些沒有意義的安排。”
“……”
“……”
她信了。
可肖囂心裡卻長嘆了一聲。
直到與陳伯進行交談的前一刻，他還想着，原則就是完全不隱瞞楊佳，自己看到了什麼，知道了什麼，便告訴她什麼，但在聽到了那些話後，卻又不得不改變了一下主意，因爲，他無法理解，那件所謂的路標，所謂指向真實的羅盤，究竟爲什麼會指引着自己來到這裡。
他隱約感覺到了事情沒這麼簡單，所以並不想提前說出來。
至於羅盤……
也沒有完全告訴楊佳，這件東西確實就在黑門城，更重要的是，就在自己身邊。
自己一定已經見過它，只是不知道它的真面目。
那麼，哪個纔是它？
屠夫？唱片機小姐？荊棘之犬？還是銀色嗜血手槍？
又或者是，其他的一些，自己已經見過很多回，只是沒有意識到其神奇之處的事物？
巨大的荒誕與不確定感涌入了肖囂的心頭。
這也是他沒有立刻答應陳伯繼承老會長諾亞計劃的原因之一。
按照陳伯的話講，自己就是被選中了繼承老會長計劃的唯一一人，可憑什麼是自己呢？
自己可以理解業先生和楊佳把自己當成一個演員推到會長位置上的行爲邏輯，卻無法接受自己以爲是自主選擇，正常推進的行爲，實際上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影響着，這樣的自己，與那些在城市之中被神秘意志影響，總是沉浸在痛苦與絕望中的原住民，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他才毫不猶豫的離開，需要搞清楚一些事情，再決定其他的。
只是，從何找起呢……
心裡默默的想着，肖囂將目光投向了車窗外。
這座龐大而深邃的城市，在他微微出神的時刻，開始出現了異常的扭曲，他可以看到道路兩旁行駛的車輛，看到車裡面形形色色的司機與乘客，看到有人邊開車邊暴怒的喝罵，也可以看到有副駕駛上的人趴下身子控制着檔位，可以看到有人剎車出了問題卻還在不停加速。
洞察者第三階段的能力，使得他幾乎有了種看透這座城市的能力。
但是，自己呢？
爲什麼反而感覺自己完全看不明白自己？
“叮零零……”
但也就在肖囂出神的一刻，忽然電話聲響了起來，裡面傳出了大蛇姐妹嬌滴滴的聲音：
“小會長，你們安排我們做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
“那位在酒吧裡偷偷盯着我們的人，是一位原住民，還是位私家偵探。”
“他受人所託，想了解你身上正在發生的事情。”
“有趣的是，你知道委託了他的人是誰嗎？”
“……”
肖囂心裡微動，道：“誰？”
大蛇妹妹的聲音彷彿帶着某種興奮與好奇：“你的父親，肖至功。”
今天原計劃兩更，但我下午要梳理一下劇情，所以就只更一章吧，當然如果能碼出來就上傳。我得檢討，雖然並沒有五一出遊計劃，但老同學來青島了，還是陪着喝了兩天的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