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走廊的角落裡,昏暗之間,張洞隱約看見兩個人影站在樓梯口上,正在往着他們這個樓層而來。
而且樓下的房間門,樓上開門的聲音還在不斷的響起。
樓下好幾個地方張洞都看到了模糊的人影走動。
“這飯店裡面到底死了多少人了?”張洞心中一凜。
沒包括身後那扇門鎖着的,只是大致的估算了一下,至少看見了十多個人影,而且人影的數量還在不斷的增加,不斷的從飯店的各個角落,各個樓層出沒,空氣之中那股屍臭味越發的濃郁了。
“你們最好快點恢復體力,因爲......我發現那些鬼又在行動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如同一石驚起萬重浪,繃不住了。
“特麼的,剛纔誰踩了老子?”
胖子和瘦子邊拍擊身上的腳印,邊抱怨的走過來。
“嗯?怎麼有股屎味?你們誰在拉屎麼?”
肖張一羣人之中有個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不過這個時候,可不是害羞的時候,衆人也聽到了張洞剛纔的提醒,不由的看了看周圍,嚇得臉色慘白,昏暗的環境下,看到了一個個僵硬走動的身影,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來。
這時胖子發現他們眼神不對,於是順着他們的目光望去,驀地嚇得渾身肥肉都在發抖,這麼多鬼?
胖子和瘦子率先趴在地上,然後側過身子不止的發抖。
肖張等人被他們的這番操作弄的有點不知所措,瘦子開口朝他們喊道:“你們幾個不想死就乖乖躺下,側過身子。”
有了先前踩到他們的經驗,他們無奈只能選擇相信瘦子的話,硬着頭皮的躺在地上,側過身子。
然而此時,四周的鬼朝着他們走來,凌亂的腳步聲敲擊着地面,他們側躺最能感受到那股震動的感覺,心裡的弦緊緊繃着,如一把拉滿的弓,隨時會斷裂。
肖張這時發現還有一人沒有側身趴下,那便是張洞。
他焦急的開口:“兄弟,你站在那裡幹什麼?快聽那個瘦子說的趴下啊。快啊,鬼要來了。”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周圍已經佈滿了鬼奴,他們清晰的看到每一間房間門的打開,似乎還有鬼從裡面走出來一樣,瞳孔不止的收縮。
這時的他們就算想起身逃跑也做不到了,樓梯口,房間門,退路,都被那羣鬼堵死,能做的只有禱告,祈求上蒼保佑,瘦子沒有騙他們。
令肖張感到頭皮發麻的事情發生了,一個拼接的屍體,拖着踉蹌的步伐漸漸的靠近張洞,它舉起雙手在即將觸碰到張洞的時候,他側過身子,緊接着那個鬼撲了一個空,然後停頓在那一動不動。
“開什麼玩笑?”
那鬼居然不襲擊他了?他怎麼做到的?
正當他迷惑之際,張洞開口了:“你們快點離開這裡,不想死的話就跟着前面那兩兄弟一起逃離。”
肖張愣了一下,隨即問道:“那,那你呢?”
“我還有事需要做,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處理完事情去找你們,前提是你們沒死。不過只要見到這些鬼東西,你們保持半邊身對着它們,就不會有危險。”
張洞留下一句話後轉身衝向身後的樓梯口,樓梯口還站立着幾具擺着奇怪姿勢的鬼,見到張洞走來立即對他進行攻擊。
紛紛被他躲過襲擊,側身對着它們從一旁溜過去,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肖張一行人當中。
蠕動在前方帶路的胖子此時叫喊起來:“快跟我一樣蠕動離開啊,我們去前庭躲起來。”
話音剛落,肖張一行人飛快的蠕動,那身姿簡直比毛毛蟲還要像毛毛蟲。
“我靠,爬的比我還快。”
胖子不甘示弱的追上去,路途之中,胖子被肖張一行人之中的某個人屁股撞擊了一下他那肥胖的臉頰,正中靶心。
“艹艹艹,好臭啊,是你小子拉褲子裡了吧?我靠。”
那人假裝聽不見似的繼續蠕動逃跑,甚至肩膀磨破皮了都沒有知覺。
胖子瞧了下,就自己待在毛毛蟲隊伍裡的最後面,一個激靈,連忙緊跟上去,一行毛毛蟲似的身影向着前庭的方向蠕動而去,場面極爲搞笑。
畢竟他們不像張洞那樣矯健的身法,萬一不小心被哪冒出來的鬼給抓了,那真是比吃屎還難受了。
張洞連上了3層樓,驚奇的是這一次沒有遇到鬼打牆,而是順利的來到了頂樓。
他環顧四周,頂樓除了一個拱形的圓弧形樓頂建築,一旁還擁有一個平坦的大平地,類似空中花園一樣。
而這個平地起碼可以容納三四十個人左右,周圍擺好了燒烤爐,一些甜點,還有他剛纔吃過的蛋糕,上面覆蓋一層白色奶油。
倏地。
他瞧見了不遠處的平地上側躺着一個身影,那身影就算是側躺下來也顯得比常人還要巨大。
張洞認得這個身影,除了李慶之他想不到是誰了。
他慢慢的朝着那道身影靠近,因爲張洞發現那身軀上覆蓋着半具漆黑無比的陰影,是鬼影!
一種不安在張洞的心裡蔓延開來,難......難道,李慶之......
覆蓋在高大身影之上的鬼影隨着張洞的靠近,微微機械般了起來,它彷彿試圖站立起來。甚至慢慢的扯着李慶之半具身軀緩緩從地上升起,升起的途中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這對於一隻鬼來說是不可能存在力不從心的。
唯一解釋就是它估計受到了某種限制,張洞看到了鬼影身上有着一道好似被一把鋒利的利刃砍下的手臂大小的口子。
被砍開的兩邊鬼影逐步的想癒合上去,癒合的進度很緩慢,一邊癒合一邊想站立起來,所以才顯得力不從心,連帶着李慶之被半拉扯着自己的身軀。
“原來如此,李慶之到達樓頂的平地,想要去吃燒烤和蛋糕,然後被某個人,或者某隻鬼襲擊了,所以倒在地上,由於是半邊身子倒地上所以不會受到樓下的鬼奴們的襲擊。”
張洞似乎對於推斷有着很大的天賦,從小飽受詩詞薰陶的他腦子異常的聰慧。就算是遇到好兄弟看似遇害,他也要保持冷靜,因爲他知道任何時候不能失去冷靜的判斷,否則就會死。
“啪,啪,啪......”
圓弧狀的房頂上坐着一道身影,那道身影拍打出掌聲。
“聰明,一點蛛絲馬跡就能推斷的出整個事件,你很有趣。”
說罷從樓頂滑落下來,單腳站立在地上,擺了一個自認爲很帥的姿勢。
“你是誰?”張洞問道。
“我?我當然是殺死那個大塊頭的人吶,不過可惜,沒想到他居然也是馭靈者,沒砍到他肉體而砍到他的鬼。
下一次......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他臉上帶着的面巾掉落到地上, 彷彿很享受一樣吐露着猩紅的舌頭舔舐着嘴脣,如若有旁人看到這一幕,會覺得他是一個十足的變態。
“洞......洞哥。”
一道聲音傳來,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桀桀桀,大個子你運氣真好,這次我會讓你死的痛快一點。”
李慶之不知何時身上鬼影的那道口子已經自愈了,他深沉的臉色迅速暗淡下來,面無表情,看不清他的臉色,額眼處覆蓋着一層黑暗。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生氣了!
“桀桀桀,眼神不錯,太棒了,就是這種眼神。”
張洞眉頭一皺,這面巾男似乎精神有點不正常,莫非這就是被惡鬼影響心性之人?只剩下殘暴,冷血,以殺人爲樂。
“洞哥,這人交給我,我要打死他!”李慶之的雙眸猶如一把利劍,直勾勾的盯着面巾男。
“我知道,冷靜點,失去冷靜的判斷你就會像條狗一樣被人家耍。”張洞告誡。
“放心,我很冷靜,我就是想打死他而已。”
張洞無奈,李慶之從以前到現在都是一個脾氣,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成,想揍的人打不過也要打,每天都處於一個戰鬥的狀態,打到敵人害怕,聞風喪膽。
“打死我?哈哈哈哈哈哈,你能辦到就來啊,我等着你。”面巾男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笑容消失之後是一面平靜,平靜下透露着掩蓋不住的瘋狂,表面上瘋瘋癲癲,可他心細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