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橋鎮某間民宅。
戶主劉三是一個本分老實的農民,這戶宅子是他爹留給他的唯一遺物。
劉三好不容易纔從媒婆李嬸那裡結識一位姑娘,那姑娘乖巧懂事,最重要的是屁股還賊大。劉三聽孃親說過,女人屁股大好生養,樂的他整日美滋滋。
他小心翼翼的在臥室的牀底下抽出一隻箱子,箱子看起來比較老舊,存在一定年份了,上面都積滿了灰塵。
“呼~”
劉三吹去了老箱子上的灰塵,並用手擦乾淨上面殘餘污漬。
“外人都以爲俺爹只給俺留一間宅子,殊不知他還給俺留了一些金銀細軟娶媳婦,否則被大伯他們盯上,肯定來找我借錢。”劉三眉開眼笑起來。
“而現在,就是俺娶媳婦的時刻。”
他從脖子上解下鑰匙項鍊,打開了老箱子上的銅鎖,箱子裡面平放着白花花的一些銀子,玉簪。
劉三頓時心情愉悅,知道老爹給他留了財物,沒想到這麼多。不過他又納悶起來,老爹只是一介農民,哪來這麼多銀子呢?
正當他全神貫注的細數着箱子裡的錢財時,外面客廳上傳來一些奇怪的動靜。
劉三犯惑了,這麼晚了,還有誰回一聲不吭的過來找,莫非是鄰居?
帶着一絲疑慮的劉三把老箱子放下,重新鎖好銅鎖,並把老箱子推進牀底。
做完這些,他才放心的朝着客廳方向過去。
撩起門簾,客廳上的光線有些昏暗,只燃着一根蠟燭在中間照明。
劉三狐疑起來,“奇怪了,剛纔明明有聽到一些響動,難道是聽錯了?”
他回頭的時候,通過房間的鏡子似乎看到了客廳有個黑影站在一個角落!
劉三心頭一顫,整個身體變得緊繃,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犯起,汗毛都立了起來,他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
“那是什麼?明明剛纔沒有看到的,難不成是賊來了,看到我的財物?如果是賊的話,會不會殺人滅口啊,老天爺,我還沒娶媳婦吶!”
劉三心裡很不是滋味,換誰遇到這種事情都不會好受。
於是他鼓起一絲勇氣,對着那道黑影戰戰兢兢的說道:“大,大哥,俺看到你了,別藏了。求求你放過俺,你要錢給你。千萬不要殺俺,俺家就俺一根獨苗,正準備娶媳婦過日子呢。”
話音落下,兩杯茶的時間過去了,不見那黑影有任何迴應。可劉三也不敢亂動,不敢回頭。他聽說過一些江湖規矩,如果回頭看見老賊的真面目可能會激發他們殺人滅口的可能。
劉三可不笨吶,否則財產早就給那貪婪的大伯給奪去了。
又過去了三杯茶的時間。
他緩緩地扭過半邊頭,用眼角餘光去瞥那道黑影,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他又看了看房間的鏡子,似乎不見了那道黑影。
劉三心中不由放鬆下來,那賊似乎被自己打動,離開了。
他渾身放鬆了下來,一邊擦拭額頭上冒出的冷汗,一邊轉過身子去準備把客廳的大門關上。
倏地。
他雙眼瞪的像銅鈴一般大,一個渾身屍斑,膚色蒼白,散發着惡臭的老人此刻正站在他身前,兩人的距離不足半米,劉三呼出的氣體甚至都能撞擊到老人臉上,反饋回來。
慘叫聲來沒來得及響起,劉三剛張開的嘴巴被一束漆黑,腥臭的頭髮塞了進去。他的雙手緊緊的抓住那束頭髮,企圖把它從嘴裡拔出來。
可是任由劉三如何使勁都無動於衷,那腥臭的黑髮,力量出奇的巨大。
劉三渾身不停的抽搐,指甲抓的頭髮滴下了猩紅的血液,窒息的感覺油然而生,漸漸的失去了動靜。
如果張洞在的話一定會認出這個老人,他正是前兩天在村莊遇到的李響。
翌日。
鎮子上的捕頭找上了張洞,理由很簡單,那晚死的人有點多,對於許多年沒有發生命案的雙橋鎮來說,算是捅破天的大案子了。
“早上好,張少爺,我是本鎮捕頭,許傑。這位是見習捕快,我的徒弟,陳勇。而後面都是我隊伍的捕快,希望你不要介意。”
許傑臉掛笑容介紹着自己與徒弟。
“你好,許鋪頭,來,裡面坐。”張洞招呼道。
許傑擡了擡手拒絕:“進去就不必了,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問完我們就走。”
張洞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
“好,你問吧,我知道的都會配合。”張洞說道。
許傑嘴角微揚,開口問道:“昨晚你都在幹什麼?你去了哪?爲什麼你跟李慶之一回到鎮子,鎮上就怪事連連,昨晚還鬧出了這麼多人命?是否跟你們有關聯?”
“是否有關聯?快說!”一旁的見習捕快陳勇,接上了他師父許傑的問話。
張洞目光微閃,這廝是來鬧事的?
於是張洞臉上的微笑緩緩化爲平淡,不知從哪拿出一根牙籤,叼了起來,彷彿在剔牙。
陳勇見狀脾氣瞬間上頭,一隻手抓着張洞的衣領,臉部貼了上來。
“張洞你什麼意思?我師父問你話怎不回答?莫非是做賊心虛,無從迴應了?”
張洞不緊不慢的瞥了他一眼,頭一歪,滿臉不屑。
陳勇更加爆炸了,幾乎就要揚拳揮去。
一旁的許傑立馬拉住他,開口說道:“誒,陳勇,你幹嘛呢?激動什麼,人家又不是犯人,退下。”
“是,師父。”
陳勇這才退到許傑身後,眼睛還死死瞪住張洞,宛如已經判定他就是犯人一樣。
“張少,不好意思,小徒弟性格比較暴躁,多有冒犯,不過請你還是老實回答我剛纔的問題。”陳勇淡淡的說道。
張洞開口:“昨晚吶?昨晚我在外面閒逛,跟李慶之玩耍聊天。不犯法吧?許捕快。”
“不犯法,不過你在哪閒逛?和李慶之做了什麼?什麼時辰做的?”許傑問道。
“我跟李慶之吃夜宵,吃燒雞,喝茶,吹牛。時辰呢,忘記了。雙橋鎮有哪條法律說過不能吃夜宵嗎?許捕頭。”
一旁的見習捕快陳勇被張洞氣的咬牙切齒,這廝根本不打算配合,於是他上前再次抓住張洞的衣領。
剛要揮起拳頭,又被許傑攔了下來,按到身後隊伍之中。
“給我把他按住,什麼爆脾氣,跟頭牛似的。”許傑拍了拍衣袖。
張洞嘴角上揚,撅着嘴巴說道:“許捕頭,你們在審犯人還是在對我用刑吶?我有心臟病,別嚇我噢,我很害怕。”
“我已經很配合你們了,今晚我繼續閒逛,繼續吃夜宵,有種就抓我啊。”最後幾個字張洞甚至故意拉長尾音,下巴上翹,一副非常欠打的樣子。
許傑臉色一變,怒目圓睜,嘴裡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感覺像即將爆發的火,讓人有一種不動而慄的感覺。
“張洞,如果讓我找到你犯罪的證據,你死定了,我警告你不要太拽。”
張洞聽聞許傑的話之後,囂張之炎更爲豔麗。
他把牙籤吐在地面上,十分不屑的開口說道:“許捕頭,拽犯法嗎?啊?拽犯法嗎?你告訴我有哪條法律說過人不能拽的?”
緊接着又補了一句“有證據只管來抓我, 我已經很配合了。別拿我當犯人,否則我告你誹謗啊許捕頭。”
許傑勃然變色,咬牙切齒,於是擡手一指。
“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張洞把許傑的手指按了下去,慢慢的靠近許傑的耳旁張開說道:“不氣盛,怎麼叫年輕人?”
“你,你......”
許傑氣的說不出話來,身體一直在抖動。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突發惡疾。
“師父,讓他們放開我,我要跟他單挑!我要單手弄趴他!快放開我,師兄們!”
許傑身後的見習捕快陳勇撕心裂肺的叫喊着,其他捕快死死的控制住他,生怕他衝出來打人。
而街道上已經開始聚集了一些民衆在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許傑見狀也不好把事情鬧大,畢竟只是一次懷疑的詢問,沒料到那小子囂張十足,不肯配合。只好撤退,找到他的把柄再來治他。
“撤,回府。”許傑擺了擺手,帶着捕快隊伍撤退。
張洞還能從隊伍之中聽到隱隱傳來陳勇的聲音。
“好走不送,改日再來哈許捕頭。”
張洞朝着他們揮了揮手,似乎在目送很好的朋友一般。
“哼。”
許傑深深的看了張洞一眼,眼下無證據也不好對他怎麼樣,況且昨晚很多人都說是鬼怪作祟,可他堂堂雙橋鎮大捕頭怎麼會相信鬼怪之談?
因而歸根這些種種怪異的問題皆算在從外歸來的張洞與李慶之身上,現在轉道去找李慶之弄個清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