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邊,李樂平同樣有所發現。
這裡是鬼巷的左側,除了磚瓦堆砌而成的牆面以外,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但事實似乎並非如此。
“去看看。”
帶着這樣的想法,又一個黑白色的李樂平出現了。
他站在李樂平的身前,將李樂平面前的一小塊區域同樣染成了黑白色。
一條黑白色的泊油路出現了。
很快,這個黑白色李樂平腳下的泊油路開始一路延伸,最終猶如一把利劍,徑直插向了這堵看似堅不可摧的牆壁。
緊接着,黑白色的李樂平邁步向前,行走在這條不存在於現實中的泊油路上。
他一路向前,彷彿對於眼前的牆壁置若罔聞。
然而,就在他與這面牆壁接觸的瞬間。
他竟然沒有被這面厚實的牆壁堵住,甚至都沒有跟磚塊發生碰撞,而是整個人沒入了這面牆壁,隨即消失在了鬼巷之中。
腐朽的牆壁竟然只是一道障眼法。
“怪不得那隻鬼會消失,這地方果然有問題。”
李樂平本人的臉色微動,似乎挖掘出了什麼隱秘。
他本人雖然依舊處在鬼巷,但是他的視線卻已經同步到了自己的衍生物身上。
此刻,他眼前的景物已經驟然發生了變化。
穿過這道用作障眼法的牆面,遺忘鬼衍生出來的靈異投影此刻竟然來到了一條青石鋪成的道路上。
這裡似乎纔是鬼巷真正通往的地方,也是真正的隱秘所在。
天空昏暗而又壓抑,道路及其兩邊都長滿了雜草,這地方到處都充斥着一種莫名的寒意。
沿着腳下的青石路望去,一個鄉鎮的輪廓隱約浮現在昏暗之中。
受困於環境的影響,李樂平也無法看清這個鄉鎮的真實情況,只能勉強看到一座顯眼的牌坊就豎立在入口處。
至於上面寫了什麼字,那就無法看清了。
再往深處看去,雖然看不清具體的細節,但是通過建築輪廓還是可以分辨出這個鄉鎮的建築風格根本就是現代的產物,而是九十年代左右的風格,看起來非常老舊,即使是在看不清的情況下,李樂平都能看到幾根電線杆以及樓與樓之間橫跨道路的繁密交錯的線路。
破敗、荒涼的建築風格充斥着一些不尋常的氣息,而且鎮裡面非常安靜,馬路上沒有人,空空蕩蕩的,宛如一座死鎮。
“所以這就是鬼巷真正的隱秘所在?一個不存在於現實中的鄉鎮?”
李樂平的腦海中出現了這些景象,此刻凝望着這些詭異的現象,若有所思。
誰都不知道鬼巷本身存在的原因以及是誰修建的。
也許那個刺青館的老人知道,但是那個老人的時日無多,如今李樂平也不可能再去提問一個快死的人。
“不管這地方,先撤再說。”
沒有猶豫太久,很快,眼前延伸出去的黑白色油柏路以及穿過牆面進入到那個詭異鄉鎮的李樂平都消失了。
顯然,李樂平不想在鬼巷繼續浪費時間了,更不想去試着查探這個未知的鄉鎮。
因爲剛纔那個與他接觸過的厲鬼就是在牆面位置消失的,也就是說那隻鬼一定也進入到了這個地方,所以這個看似平靜的鄉鎮之中一定是有鬼的,並且從剛纔那隻鬼的表現來看,這地方的厲鬼或許都有些不同尋常。
鬼沒有對他發動襲擊,反而是將一沓喜帖交到了他的手上。
這是一種很不合理的行爲。
而唯一有可能讓厲鬼做出這樣不合理行爲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有某種無法理解的靈異壓制了厲鬼本身,進而讓鬼被這股靈異力量操控。
只有在更加恐怖的靈異力量的影響之下,鬼才會做出那樣難以理解的行爲。
也正因如此,即使李樂平在那隻女鬼的身上感受到了來自遺忘鬼的共鳴,卻也不敢在這種時候深入調查下去。
湊齊拼圖的事情聽起來非常誘人,但是李樂平也清楚自己現在的斤兩。
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最好還是不要胡亂探查這個地方。
也許,這個看不清具體情況的詭異鄉鎮中確實埋藏着遺忘鬼的靈異。
可是,這地方既然能夠被鬼巷的締造者刻意用障眼法來隱瞞,那就說明鄉鎮的恐怖程度只怕遠超那座鬼醫院。
只有越危險的地方纔需要特別的針對措施。
也許那座鄉鎮之中的每一棟房子,每一個房間裡面都沉睡着一隻,甚至是數只厲鬼。
這地方興許就是一個大型的厲鬼鎮壓之地,埋葬了無數厲鬼。
就憑自己現在的實力,萬一進去之後觸犯了什麼禁忌,進而導致這樣一個鎮壓厲鬼的靈異之地失控的話……
搞不好會被稀裡糊塗地幹掉。
要知道,再厲害的重啓也擋不住一羣厲鬼的圍毆,畢竟重啓說白了只是給馭鬼者提供一個失敗重來的機會。
這就像是玩遊戲的時候保存存檔一樣,如果你在被怪物圍毆的瀕死之際按下了存檔,那麼無論你讀檔多少次,你回到的都是那個被怪物圍毆的時刻。
同理,即使你能重啓一萬次,鬼也能襲擊你一萬次。
兩兩相抵,如果被壓制的境況如果無法得到改變,那麼無論重啓多少次都是沒有意義的,只會白白耗幹自己的過去,甚至在一次次地重啓中逼出遺忘鬼的極限,最終使得遺忘鬼在無數次榨乾之後徹底宕機。
“最可怕的情況其實還是這裡面封鎖的遺忘鬼靈異要強過我身上的遺忘鬼,這就很有可能導致我的地位被反轉,從湊齊拼圖的人變成一塊被湊齊的拼圖。”
李樂平暗自想到了一個最讓他感到害怕的可能。
“那個坐鎮古宅,守着老林的老人說過,陳夢瑤並沒有成功駕馭遺忘鬼,可是既然遺忘鬼遭受過肢解,那就說明陳夢瑤在駕馭遺忘鬼之前提前想過失敗的可能,並且爲之制定好了方案,用以防止自己駕馭失敗後引發的問題。”
“可是我不知道她的具體方案是什麼,更不知道她究竟把遺忘鬼肢解成了多少份。”
這是李樂平最覺得麻煩的一件事情。
關鍵信息的缺失很有可能導致他一下子從駕馭者變成被駕馭者。
醫院的交手經歷已經充分說明不是每一部分的遺忘鬼靈異都是那麼弱小的,是可以被他順利收回的。
有的遺忘鬼靈異或許如同大川市馬路上的女屍那樣弱小,但有的遺忘鬼靈異卻也有可能像是鬼醫院裡的那樣,能夠對他的收回行爲做出反抗,懂得對他發動襲擊,並且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湊齊拼圖的過程本身就充滿各種不確定的隱患,畢竟誰也不知道遺忘鬼究竟經歷過怎樣的肢解,最終被打散成了多少份。
李樂平也不敢保證如今自己身上的靈異力量就一定能夠壓得住那些散落在外的遺忘鬼靈異。
畢竟在他的感受中,遺忘鬼始終沒有得到徹底的補齊,尚且存在很大的缺失。
“撤。”
權衡利弊的李樂平沒有猶豫,從黑白色的自己手中接過了那個重新被包好的油紙包之後,立刻再度向着黑暗的前方摸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