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內訌

徐一洋在痛苦中哀嚎,身體在腐爛,整個人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李樂平沒有刻意對這個人動手,他只是處在夢遊狀態,夢遊鬼的必死詛咒之下,能讓任何靠近他的活人立刻斃命。

即使是馭鬼者,如果駕馭的靈異不夠強大,在夢遊鬼的必死詛咒面前也會迅速死去。

每在李樂平身邊停留一秒鐘,就等於在承受一秒鐘的必死詛咒。

只要不是異類或是手段特殊的馭鬼者,一秒鐘的必死詛咒就足以將對方殺死了。

哪怕徐一洋是一名經歷過民國時期的馭鬼者,駕馭的靈異力量不算弱,但想要硬抗必死的殺人規律還是太過困難了,尤其是現在他的鬼域還在被鬼煙壓制之時。

失去了鬼域的阻擋,夢遊鬼的靈異便能輕易接觸到他,讓他的身體像他的那些同伴一樣迅速潰爛,最終變成一具腐爛的死屍。

但對於另一邊的中年男子來說,徐一洋的犧牲是值得的。

他每多拖延李樂平一秒鐘,自己就能多出一秒鐘的時間來跟其餘隊員會合。

很快,徐一洋死了。

他倒在自己流出的屍水之中,身體表面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揮之不去的腐臭味。

他瞪大着眼睛,看起來很是不甘心,因爲他到死也沒看清那個向他發動襲擊的人究竟長得是何模樣。

他更不會想到,自己的拼命堅持在中年男子眼中只不過是一個可以被利用的工具,一個被用於拖延李樂平的工具。

沒有理會這具倒在地上獨自腐爛,長出蛆蟲的屍體。

李樂平微微轉頭,面無表情地看着奔向同伴的中年男子。

他沒有試着追逐男子的背影,更沒有動用鬼域直接來到男子的附近,他甚至都沒有改變男子在鬼域中的位置,而是一直目送着男人奔向隊友。

彷彿他毫不在意中年男子即將成功跟隊友會合。

李樂平就只是站在原地,眼睛一直凝視着中年男子背對他的身影,讓中年男子感覺到來自身後的陣陣寒意,心中倍感壓力。

“樑冬芳!”

忽的。

戴着眼鏡,已經不受到鬼煙干擾視線的中年男子看到了眼前的一名女馭鬼者,隨後急忙喊道。

然而,也就是在他大聲喊叫的同時。

不知爲何,他周圍的濃煙突然如同退潮的海浪一般,迅速向着四面八方退去。

幾個呼吸的時間以後,瀰漫在周圍的濃煙便消失不見了。

空氣中揮之不去的濃郁焦臭味也消失了。

隨着男人身邊的鬼域消散。

一切彷彿又變回了最初的模樣。

周圍的景物重新展現,低矮的舊式樓房,斑駁脫落的牆皮,不知熄滅多久的老式路燈……

這裡彷彿又變回了他們交手之前的那條民國時期的街道。

可是,也就是在鬼域消失之際。

聽到呼喊聲,那名被中年男子喊作樑冬芳的女馭鬼者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緊接着,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了。

望着那本該熟悉無比的,正在奔向自己,打算與自己會合的中年男子,樑冬芳的眼中竟然涌現出一絲驚恐之色,看着越來越靠近自己的中年男子,她的眼神卻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同伴,倒更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

某種看不見卻又實際存在的靈異力量似乎抹去了她對中年男子容貌的記憶,讓她直接遺忘了自己的隊友究竟長得是何模樣,也進一步導致在她的視線之中,任何出現在眼前的人對她而言都是無比陌生的存在。

可她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按照正常邏輯來思考的話,這個地方唯一的陌生人就是那個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卻已經接連幹掉他們五人的詭異馭鬼者了。

“還想搞偷襲?你這畜生養的傢伙!”

那個叫樑冬芳的女子穿着一身非常不符合季節的厚實紅色棉襖,看着愈發逼近的中年男人,她的臉色驟然一變,似乎是已經將靠近過來的陌生人定義成了敵人。

隨即,她猛地一咬牙,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臉堅決的態度,打算拼命。

瞬間,她將手指伸進棉襖外的袖套之中,從裡面取出了幾根像是縫製衣服時會用到的繡花針。

這幾根繡花針非常細,細到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甚至無法看見這樣一根根細小的繡花針。

“給我定住!”

下一刻,樑冬芳直接向中年男子的方向丟出了那幾根繡花針。

詭異的繡花針在被丟出去之後,竟然在半空中詭異地飄動起來,隨即迅速奔向中年男子。

“什麼?!”

男人根本沒有料到自己的同伴會對自己出手,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如此陌生,彷彿是在看着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

彷彿男子在一瞬之間便被同伴遺忘了似的。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距離如此之近,再加上他根本沒有料到同伴會對自己出手,毫無防備的他在反應過來之時,那幾根看起來無比細長的繡花針便已經刺向了他的雙腳。

立刻。

細長的繡花針穿透了他的腳掌,針頭徑直刺入地面的同時卻沒有離開他的腳掌,而是將他的兩隻腳硬生生釘在了路面上。

這看似不起眼的繡花針卻伴隨着某種詭異的詛咒,在這種詛咒的影響之下,男子的身體彷彿被施展了定身術,在被釘住雙腳的瞬間,他的全身都不能動彈了。

而在李樂平這邊。

“再見。”

趁着那兩個人在內訌之時,李樂平這邊也得手了。

他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僅剩下了的那名馭鬼者身後,隨後擡起陰冷的手掌,輕輕拍了拍那個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馭鬼者的肩膀,好似在跟這個一句話都沒說過的馭鬼者打招呼。

然後,夢遊鬼的靈異氣息蔓延。

瞬間,這名馭鬼者的生命消逝了,連掙扎都做不到。

因爲對這名馭鬼者發動襲擊的並不只有夢遊鬼,遺忘鬼的靈異同樣在對這名馭鬼者發動襲擊。

身體因爲夢遊鬼的靈異襲擊而腐爛,記憶則被遺忘鬼的靈異襲擊抹去了。

“不管這些傢伙究竟是被身體裡的鬼侵蝕過度,還是被這個世界的靈異侵蝕過度,只要我清理掉他們的記憶,那麼這些不人不鬼的傢伙就會直接變成鬼了。”

一旦開始廝殺,李樂平對於任何一名馭鬼者都會採取這般永絕後患的方案。

這是過去的經驗之談。

更何況,相比起單純遵照殺人規律行事的厲鬼,這類意識被靈異侵蝕之後反被鬼駕馭的怪東西明顯更爲棘手。

抹去他們因靈異才得以維持到現在的記憶,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畢竟人性的一面都已經消失了,與其讓鬼掌握這樣一具身軀,利用這樣一份記憶,倒不如直接抹乾淨得了,也省得後續鬧出比鬼影頭還要可怕的靈異事件。

光是成長出一定智慧的厲鬼就已經鬧出如此可怕的靈異事件了,若是更進一步,換作這些已經分不清自己是人是鬼,已經站在鬼那一邊的異類的話,鬧出來的靈異事件只會更加恐怖。

而在中年男子那邊。

“成功了?那你就去死吧!”

眼見自己得手,成功將“陌生人”限制在身前的樑冬芳面色一喜,嘴角微微揚起,臉上流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看起來有些瘋狂且詭異。

在他眼中,眼前的這個陌生男子便是剛纔接連偷襲他們,足足幹掉了己方五名馭鬼者的可怕存在。

好不容易纔將這樣一個詭異的傢伙限制住,她自然不會給他一點喘息的空間。

樑冬芳打算更進一步,加深自己的靈異襲擊程度,集全力將面前這個陌生人徹底幹掉,不能給他一絲一毫的反擊機會。

“樑冬芳?你瘋了?!”

看着樑冬芳這略顯瘋狂,宛若在看待獵物的眼神,中年男子本就陰沉的臉色更是在此刻添上了一層陰霾。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費盡心思動用靈異物品,又在犧牲徐一洋的情況下,竟然會碰上這樣一個尷尬的局面。

面前的同伴似乎遺忘了他的容貌,將他認作成了別人。

而眼下的局面根本不允許他多做解釋。

因爲樑冬芳的態度很堅決,已經將他視作敵人了。

這是一種誤判,一種非常烏龍的誤判。

然而,男子卻根本無法對此解釋什麼。

試想一下這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如何證明自己這個陌生人不是對方的敵人,而是隊友。

第二個問題,如何告訴對方:你出了問題,而且你自己還沒有察覺到自己出了問題。

認真一想,就會發現這些問題本身就是一個無厘頭的問題,尤其是在加上“陌生人”這個前提以後,這些問題幾乎就是無解的。

而且,正常情況下誰會遇到這種問題?

不過,現在的時間也不允許男子證明這些難題了。

因爲樑冬芳已經動手了。

她身上穿着的那件厚實棉襖竟在這時伸出了兩隻手,那是兩隻隱藏在她身後,宛若長在她背上的手。

這兩隻手無比詭異,在伸出來的時候便將棉襖的布料撐得老高,按照常理來看,如果這樣兩隻手繼續伸出的話,她身上的棉襖肯定會被撐開,直到徹底被撐破爲止。

然而,這兩隻詭異的手掌卻在不停地伸出,手臂也在拉得老長,彷彿根本沒有上限似的,宛若藤蔓生長一般,瘋狂地伸向它們面前的中年男子。

但是,無論這兩隻手掌如何伸出,樑冬芳身上的棉襖依然沒有要被撕開的跡象。

紅色的棉襖就這樣被兩隻手掌不停地向前拉動,卻一直緊緊包裹着它們,彷彿樑冬芳身上披着的棉襖不是用布料縫製出來的,而是用某種韌性極強的膠狀物製造出來的,任這兩隻隱藏在衣服底下的手掌如何伸長,都無法將這件棉襖撕開。

“樑冬芳,你個傻女人。”

瞧見樑冬芳已經動手了,中年男子又急又驚的眼中頓時浮現出一絲狠戾之色。

沒有辦法了。

既然你瞎了眼,非要對我出手的話。

那我也來不及解釋什麼了。

只能你死我活了。

“去死!”

中年男子發出了低吼,臉色在這一刻重新變得冰冷僵硬,聲音也變得沙啞無比,喉嚨怪異地蠕動起來,發出嘶啞的聲音。

爲了活下去,他只能幹掉眼前這個敵我不分的女人了。

讓人覺得悚然的是,他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是有重音的。

明明是他在開口說話,但他發出的聲音中卻好似夾雜着另外一道聲音,那道聲音和他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如果不仔細聽的話,還真聽不出差別。

這嘶啞的聲音好似根本不屬於男人,而是某個隱藏在他身體裡的鬼發出的聲音,不帶一絲活人的語調,聽起來如同手指甲摩擦黑板似的,尖銳而又嘶啞。

也就是在他開口吐字的瞬間。

這兩個象徵着某種可怕詛咒的字眼發揮了作用。

下一秒,詛咒爆發。

樑冬芳的瞳孔一縮,隨後又突然擴散開來,生命彷彿被這句話之中的可怕靈異剝奪了,身體砰的一聲掉落到地上,直接死去了。

“真狠啊,隊友說殺就殺。”

驀地。

就在樑冬芳屍體墜地的瞬間,一道冷漠的聲音驟然從身後傳來,迴盪在中年男子耳邊。

聽起來像是有誰一直在他的背後默默觀望着,直到此刻纔出聲感慨他殺隊友的行爲。

可是,他對於這樣一道聲音的主人卻是毫無印象。

他根本就從來沒有聽過這個聲音。

“什麼?!”

男子猛地一驚,這才恍然想起附近還有一個敵人在徘徊。

“可惡,他是什麼時候……”

驟然驚醒的男子頓時陷入在驚愕之中,但是很快他便沒有時間去錯愕什麼了,因爲他只感覺到在那句話傳入耳中的同時,一股陰冷的氣息也在這時包裹住了他。

遺忘鬼的靈異總是在影響着周圍,哪怕李樂平只是稍稍消失了那麼片刻,都會被人下意識地忽略。

而當他發出聲音的時候,夢遊鬼的靈異也開始向男人發動了襲擊。

遺忘鬼的可怕一面再次被李樂平展露了出來,當他靠近之後,男子甚至都沒有覺察到他的接近,彷彿下意識地遺忘掉了他。

只有必死的詛咒降臨的那一刻,他纔在駭然之中驚醒過來。

但那種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去……”

男子企圖最後殊死反擊一把,他張開嘴,喉嚨又一次怪異地蠕動起來,試圖讓那隻隱藏在身體裡的厲鬼再次跟着自己一同開口發動詛咒。

然而,他只是開口說了這麼一個字以後。

他便一臉驚駭地瞪大了雙眼,嘴巴長得老大,但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

不,不是喉嚨被東西堵住了。

而是他忘記了該如何開口說話。

忘記如何說話。

這本該如同吃飯喝水一般,已經牢牢固定在人類基因中的東西,卻在此刻被一種不符合科學道理的存在硬生生抹去了。

無法發出聲音,詛咒便無法發出。

其實不只是他,就連他身體裡的鬼也在這一刻忘記了該如何開口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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