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揮向記憶的一棍
借鬼已經確認關押失敗。
此刻。
“對，兩個計劃一起實施，這是最穩妥的。”
李樂平明確了他的想法。
“你有多大把握？”王小明道。
他知道，李樂平這相當於是要亮出底牌了。
李樂平敢接下第二個方案，這等於是在告訴王小明，他疑似擁有遠程襲擊的靈異能力。
但目前只能說是疑似，因爲他在接下第二個方案的同時，又要求兩種方案一起實施。
這似乎又隱約說明，他自己也不確定第二個方案能否成功實施。
所以，他需要有人在他嘗試第二個方案的同時，推進第一個方案，以此預防計劃失敗導致的所有人一起幹瞪眼。
“把握？”
李樂平道：“沒有什麼把握，只是一次嘗試，如果成功了，那借鬼事件就到此爲止，如果失敗了，那隻能就看總部那名馭鬼者的定位能力了。”
他沒有說大話，也不會攬大責。
能做到什麼程度，所有人都要心裡有數，不能光是將希望寄託到他一個人身上。
“好，那希望你能成功。”
“就這樣，各自行動吧。”
王小明說完，李樂平就掛斷了電話。
將姜豪的衛星定位手機還給了他。
隨後，王小明取出了屬於自己的衛星定位手機。
他要聯繫總部，要直接聯繫那名隸屬總部，但對外一直處在高度保密狀態的馭鬼者。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
“陸志文……”
王小明開口了。
他開始正式實施第一個方案。
……
而在另一邊。
興繁街道上。
街道上無比冷清，附近所有的商鋪都處在關門歇業的狀態，周圍沒有一個行人，只有一些被緊急拋棄在路面上的車輛。
這裡的一切彷彿都已經陷入了死寂，唯一會動的，就只有那在半空中隨冷風飄蕩的塑料袋，卻也暗示着這裡的荒涼。
“真是死了還要惹出一堆麻煩。”
看着吳武那一動不動，已經死去多日的屍體，李樂平放下電話，在心中抱怨了一句。
隨着一陣濃煙升起，李樂平的身影頓時在原地消失了。
但沒過去多久，濃煙再度環繞在這條街道上，當焦黑的煙霧散去之時，李樂平又重新出現在了這條街道上，站在了原本關押借鬼的金色箱子旁邊。
只不過，此刻的他手中卻多出了一捆金箔。
那是一個被包裹成長條狀的金箔，不知道里麪包裹了什麼。
揭開層層金箔，一根烏黑的短棍出現在了視線中。
這是一根看上去很普通，類似於從前武館裡用於訓練的器材，長約六十釐米，直徑大概在三釐米。
但是隻有握在手中的時候，纔會恍然發現，這根短棍根本不是木製的，而是一根被塗抹了深色液體的金屬鐵棒。
深色的液體掩蓋了本屬於短棍的金屬光澤。
湊近鼻子，稍微嗅一嗅，隱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鐵鏽味。
有點類似於血腥味，但不是很濃重。
“果然，這是血，不是油漆。”
陽光下，略微觀察一下之後，李樂平當即判斷出了這些留存在短棍上面的發黑液體是什麼。
不是油漆，而是已經乾涸了的血漬，呈現出一種暗紅色，光芒稍弱一點，就會將其誤以爲是純黑色。
短棍握在手中。
再張開手的時候，就會發現手掌上已經沾染了一些暗紅色的液體。
“這不是短棍掉漆了，而是我的手沾上了這些血液。”
“詛咒嗎？類似於一種鎖定機制，只要我揮出這根短棍，一旦短棍發揮了能力，那麼沾染上血液的人，就是要承受代價的那個人。”
李樂平並不認爲這暗紅色的液體是擺出來看的。
這玩意更像是一種詛咒，因爲短棍的殺人規律是要接觸到影子之後，纔會發動襲擊。
只是由於李樂平是人，所以他不需要強制滿足殺人規律。
但這並不意味着他能逃脫使用短棍的代價。
無論是丟也好，還是直接握在手中砸也好。
這沾染在手上的血漬，就是一個信標，將使用短棍的人進行標記。
而當短棍使用成功的同時，手上沾染信標的人，也會遭受可怕的代價。
“影子只是一種媒介。”
“直接觸碰到身體，也算是一種接觸到的媒介……”
李樂平開始分析起來。
“那麼，如果是由記憶構成的媒介呢？”
這一刻，他的目光微動。
他的身後開始浮現出了無數道人影。
一個個呈現出來的人影，這些人影全都是被李樂平記住的人，全都是存在於他記憶中的人。
不同於在董睿身上實驗的那一次。
上一次實驗，李樂平測試出的結果是，他能夠將最近三個月記住董睿的人的人影浮現出來。
只需要將這些人影抹去，那麼，這些人就會失去關於董睿的記憶。
但李樂平不同，沒有什麼人能夠記住他，包括厲鬼在內，往往都會漸漸失去對他的記憶。
所以，他換了一種策略。
他沒有讓那些記住自己的人出現。
他讓自己記住的那些人，浮現了出來。
以自己的記憶爲媒介，陳忠，以及陳忠死去的老婆孩子，還有那些被他送出大川市的倖存者。
甚至，借鬼，以及那些被它支配的厲鬼身影，此刻都浮現在了這些人影之中。
無論是人，還是鬼的身影，只要是被李樂平記住的，如今全部都出現在了眼前。
有男有女，也有一些小孩子。
只是，每個人的眼神都是如此冰冷，虛幻的身影也不似活人的血肉之軀那般具有溫度。
無數雙眼睛，彷彿都在同一瞬間盯上了李樂平。
彷彿不止是借鬼和其他厲鬼，這些由靈異創造的虛影，也是鬼。
沒有理會這些冷漠的，由靈異構造出的幻影。
李樂平仍在冷靜思考着。
“抹去這些身影的存在，我就能抹去他們對我的記憶。”
“這些身影其實就算是一種媒介，而且是一種能夠透過記憶這個媒介，向人發動遺忘鬼襲擊的手段。”
“只是不知道是因爲遺忘鬼的上限就止步於此，還是因爲它的殘缺不全所導致的，遺忘鬼的靈異就只能對這些人進行一些記憶的影響。”
“但是……”
他看向了手中握着的短棍。
“只需要接觸到媒介，就能發動襲擊。”
“遺忘鬼的襲擊能力有限，那麼，如果用這根短棍去敲擊這些媒介的話……會是什麼樣的？”
他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試一試。”
李樂平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距離晚上六點鐘還有不到兩個小時。
在夢遊鬼失控之前，他還有時間可以試一試。
一旦成功，他就能通過記憶這個媒介，向逃脫的借鬼發動襲擊。
就算失敗了，他也不吃虧。
反正襲擊沒有成功，使用短棍的代價也就不會出現。
“無論結果是失敗還是成功，都不能在這時候拖延。”
夢遊鬼會在晚上六點鐘出現失控的跡象，到那時，李樂平的身體就會像泄了氣的脾氣般，不斷向外釋放夢遊鬼的靈異，而且自身的意識也會陷入在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
那種時候，他就無法像現在這樣進行測試了。
越靠近晚上十二點，遺忘鬼能夠發揮出來的靈異就會越弱。
因爲到了那個時間段，李樂平就必須要花費大部分的遺忘鬼靈異去對抗兇險的夢遊鬼侵蝕。
“刻不容緩了。”
想到這裡，李樂平看向了那浮現於身前的一道道身影。
只要他的測試成功，那麼，他就掌握了一種無比可怕的能力。
任何記住他，或是被他記住的人，都有可能遭受那根靈異短棍的襲擊。
哪怕相隔萬里，也是逃不過的。
當即，浮現出的一個個人影消散，從人類到厲鬼，最後只剩下了一道身影。
借鬼。
它就站在他的面前，一動不動，因爲它只是一個存在於記憶中的媒介。
“該回來了。”
如同在勸誡遊子歸鄉似的，李樂平緩緩舉起了手中的短棍。
同時，遺忘鬼的靈異也在隨時待命。
短棍爆發的襲擊非常恐怖，似乎任何存在於物理意義上的厲鬼都會遭受打擊，從而陷入暫時的沉寂。
好在，李樂平駕馭的核心厲鬼是遺忘鬼，存在於意識中的遺忘鬼，是他抗衡可怕詛咒的唯一一張牌。
當即，他使盡全力，揮出了那一棍。
烏黑的短棍對着借鬼的胸口處揮舞了過去，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它的胸口處。
只要能夠透過記憶發動襲擊，那麼，首要的目標就是借鬼胸前的那張血臉，而不是借鬼本身。
先把橋樑的一側口子堵死，至於後面的事情，那就再說了。
一棍揮出。
短棍穿過了那道虛影的胸口。
“嗯——！”
忽的，李樂平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呼喊。
只是，在忍不住開口的一瞬間，他又強行閉上嘴，將聲音堵了回去。
一瞬間，他像是經歷了一種悚然的疼痛洗禮，隨着他將喊聲強行憋回去，整張臉也變得漲紅起來，額頭上也佈滿了強烈痛楚所產生的汗滴。
汗水打溼了他的頭髮，而他那握着短棍的手臂像是中了劇毒似的，整條手臂在眨眼間變成了暗紫色，猶如腐爛掉了似的，散發出一股濃濃的腐臭味。
可即便如此，他那隻已經呈現出暗紫色的手掌，仍然在死死握着那根短棍。
只是，他的手掌一直在不斷髮抖，估計是握不住多久了，全靠一身毅力在強撐。
“成功了？”
短暫的劇痛之後，他渾身的力氣彷彿都在對抗痛苦之時耗盡了。
他緩緩跪倒在地，手中緊握的短棍也輕輕落地，發出了輕微的“咣噹”聲。
儘管額頭上佈滿了汗滴，手臂上傳來的痛苦不斷刺激着他的大腦，但是他的眼睛卻仍是那般銳利地看着短棍。
他承受了使用短棍的代價，那這是否就意味着，短棍的襲擊生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