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恩的警告有些危言聳聽了,這次馮維爾爵士沒有贊同他的說法,高恩也沒有繼續堅持,而是簡單交流了一下現在琺琅當局的局勢,然後高恩就離開了馮維爾爵士的房間。
高恩決定去琺琅的市區看看,這座大陸最美的城市已經漸漸解除了封鎖,高恩也想要看看這座城市的真正面貌。
他乘坐迎賓館的專用馬車,第一個去的是琺琅著名的大市集。
繽城的城市中央,有一個區域曾經是市場區。繽城最早的時候是貿易中心,這裡是琺琅的平原中心,商人趕着馬車,帶着各地的貨物送到這裡,和其他地區的商人交換產品。
依託着繁榮的貿易,琺琅的國王在這裡建立了城市,並且將首都建立在這裡。
繁榮的大市場還留在繽城的中央,這裡除了一些大型的商會,還有不少小型的市集,而且據說在大市場的黑暗處,還有整個大陸最大的黑市。
高恩坐在馬車上,看是市民開始拆除街頭的堡壘,這些都是街區和王室鬥爭的時候留下來的設施,市民們依靠這些堡壘,和忠於王室的僱傭軍戰鬥,最後將國王的勢力從街區驅逐,取得了革命鬥爭的勝利。
現在已經勝利了,這些街頭的堡壘嚴重影響了城市交通,各個街區的市民們開始拆除這些堡壘,整個城市慢慢的通暢起來。
高恩看了看這些熱火朝天的工地,看着洋溢着笑容的市民,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海達尼亞人還是太過於低估琺琅了,在推翻了國王之後,城市正在迅速恢復,而這座龐大城市潛藏的實力,可不是四國的貴族聯軍能夠對付的。
經過了三個街區,高恩看到的都是市民們有序的工作,勞動力在街區中拆除堡壘修復街道,婦女和老人們將食物運送到工地上,小孩子在工地附近玩耍打鬧。
將一切看在眼睛裡,高恩對於馮維爾爵士拉攏馬拉的做法更加不認同,整個繽城並沒有因爲前線的失敗陷入到沮喪當中,民衆還在吊死國王,趕走貴族的喜悅當中。
高恩明白自己也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他低估了琺琅王室和貴族對於普通人的盤剝,即使現在的政府還沒有解決糧食短缺的問題,但是吊死國王這件事,讓市民們對公民委員會充滿了信心,認爲他們肯定要比腐朽的王室更英明。
迎賓館的馬車停在了大市場的附近,高恩隨手給車伕幾個銀幣,讓對方在兩個小時之後來接自己,高恩走進了這個大市場當中。
海達尼亞語和琺琅語發音和書寫上有些區別,但差不多是一種語言的兩個方言,高恩稍微學習了一下琺琅的語法後,就能夠和琺琅人簡單交談了,只是口音有些奇怪,一聽就是外國人。
大市場是個獨立的區域,整個市場區周圍都有一段矮矮的圍牆,在圍牆內的商戶可以自由的交易,享受一部分的稅收減免。
本來大市場只有很小的一個區域,但是隨着商人越來越多,城牆的範圍也在擴張。民間開始偷偷的擴建圍牆,接着官方也加入到了擴建中,知道現在足足有一個區的範圍,佔到了繽城市區面積的十五分之一。
這已經是相當大的區域了,大市場內有商戶,有銀行,有餐館還有各種設施,這裡就是一座獨立的城市。
連宵禁都沒有影響到大市場,即使在繽城革命最緊張的時期,大市場也只是暫時關閉了進入的通道,內部依然沒有實施宵禁。
現在大市場重新開放,夜市也重新變得繁榮,高恩饒有興致的走進了市場當中,看着這個頗具有琺琅特色的地區風貌。
和海達尼亞那種大貿易公司交易不同,琺琅的貿易商行規模更小,不少貨物都被放在店鋪的外面,店鋪的主人站在店鋪前大聲喲呵着,招攬客戶進來看看。
最繁榮的當然是各種糧食店鋪了,繽城當局剛剛解除了糧食禁令,在各個街區開始銷售低價口糧,總算是將革命時期瘋狂上漲的物價打壓了下來,而隨着市民開始重新生產,市面上的金錢也開始流通起來,前來購買食物的人也多了起來。
大市場內販賣的不是口糧,而是一些精加工的食品或者是香料糖果,高恩看着這些食品鋪子門口的人羣,真正意識到了琺琅這個國家的實力。
公民委員會處理的很好,吊死國王雖然激烈,但是也顯示了自己和過去制度勢不兩立的態度,這一舉動很快穩定了市民的心裡,當城市重新恢復秩序,在困難時期壓抑的需求爆發出來,城市迅速繁榮起來。
高恩走了一圈,來到了一個相對冷清的區域中,這裡的店家將書籍放在門口,也沒有人站着吆喝,店主一般都是坐在店鋪中,自己躺在椅子上看書。
這裡應該就是賣書的地方了,高恩走到一家鋪子前,這裡的書籍種類很少,數量也不多,店主也不是很熱情。
高恩走進去,看了一圈之後,這些書籍都是些工具類的書籍,那些在海達尼亞都很火爆的小說歌劇,卻一本都看不到。
這裡是做書籍批發的,印刷精美的書籍都捆成一摞兒放在角落邊上,老闆看到高恩之後也不熱情,他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還專注的看着自己手裡的書。
高恩看了一圈,這裡基本上都是工具書,店鋪裡應該被清理過一遍,書籍根本沒有堆滿。
看到高恩轉了一圈,老闆擡起頭來說道:“你不是審查員?”
高恩茫然的搖頭,老闆這才放下書說道:“我還以爲你是審查員呢,你要什麼書?”
高恩這下子明白了,爲什麼這裡的書這麼少,琺琅既然對報社也如此嚴加管控,那麼書籍出版肯定也是嚴格審查的,恐怕審覈員就是在市場上巡邏的政府探員,專門控制書商的交易。
看到一屋子的工具書,公民委員會的管控已經嚴格到了令人苛刻的地步了。高恩開口說道:“有沒有特殊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