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恩很快的看完了報告,他擡起頭說道:“所以你的結論是,受害人鞋匠鮑威爾是從樓梯上滾下來摔死的?”
維達妮卡點點頭,她很自信的說道:“你要相信我的專業性,雖然這具屍體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了,但我還是發現了全身骨骼的裂傷,而最致命的傷口就是顱骨的外傷,這樣的傷勢足以傷害到大腦,引發顱內出血致死了。”
“也就說他是從樓梯上滾下來,摔斷了多處骨骼,最終後腦勺撞到地上死的?”高恩想象了一下這個場景。
“就是這樣,鮑威爾身上沒有其他的外傷,我相信這是他最有可能的致死原因。”
一直在旁聽的亞歷山大插嘴說道:“這怎麼可能,他不是被雨魔殺死的嗎?雨魔爲什麼要把他從樓梯上推下來,這種殺人方法也太低級了吧。”
維達妮卡又說道:“實際上我懷疑鮑威爾都不是被殺的,他的兩隻腳長短不一,這是小兒麻痹的後遺症,所以他的兩隻鞋子都是特製的,高度不一樣。兩隻腳長短不一樣,給他的生活造成了很多的麻煩,他的身上有幾處骨傷痊癒的痕跡,這說明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摔倒了。”維達妮卡專業的說道。
“等等,可是我們看到雨魔了,他的屍體也被塞進了排水井裡,難道他這是意外死亡?那雨魔爲什麼要這樣處理鮑威爾的屍體?”亞歷山大已經混亂了,兩人確實看到了雨魔在犯罪現場,死者的樣子也和前面的案子一樣,維達妮卡突然說鮑威爾可能是自殺,他一時無法接受。
高恩卻說道:“我覺得有這個可能性,而且還有一件事,我認爲鮑威爾已經死亡兩週了,而不是我們推測的一週。”
“不可能吧!酒吧老闆不是在案發前一晚見到鮑威爾了嗎?”亞歷山大說道。
高恩拿出一個裝着蛆的瓶子,白色的蛆蟲在瓶子裡慢慢的爬着,維達妮卡接過瓶子,饒有興致的看了一會兒說道:“這個蛆說明什麼呢?”
“這是我培養了一週的蛆,從卵孵化到這個狀態,一共用了一週的時間。你看這個標本,這是我在死亡第二天的屍體裡找到的蛆,是不是和這個一模一樣?”
維達妮卡接過標本,比對了一下說道:“確實差不多。”
“蒼蠅只會在死亡的屍體裡產卵,這些卵經過孵化,就會變成蛆蟲,在鮑威爾的屍體裡已經能夠找到這些成熟的蛆蟲了,說明他被發現的時候,死亡的時間已經超過一週了。”
亞歷山大還是有些不相信的說道:“可是酒吧老闆不是看見鮑威爾去喝酒了嗎?”
高恩搖頭說道:“眼見不一定爲實,我看到的雨魔都可以被慢性精神侵蝕抹消掉,老闆看到的鮑威爾也可能不是本人啊?”
亞歷山大點點頭,他還有很鬱悶的說道:“那麼屍體是怎麼被塞進下水道里的呢?”
高恩放下手中的瓶瓶罐罐說道:“我有一個假設,鞋匠鮑威爾被殺之後,他的屍體就通過地下水網,塞到了排水井下方。在日常排水的時候,雨水自然能夠排入水網中,但是在下暴雨的時候,水位上漲,鮑威爾的屍體就浮起來,塞到了排水井的柵欄下,這樣又堵住了排水井,市政工人在清理排水井的時候,就會發現塞在裡面的屍體。”
維達妮卡點點頭說道:“鮑威爾的屍體確實存放在潮溼的地方過,要不然以現在的氣溫,不應該腐爛的這麼快。”
亞歷山大徹底迷茫了,他突然又想到了高恩的一個漏洞,立刻問道:“鮑威爾是這樣的,那麼埃文爵士呢?第八位死者,下議會的埃文爵士,他是參加晚宴之後失蹤的,第二天也是在排水井裡發現的屍體,你說他是什麼時候遇害的呢?”
高恩搖搖頭說道:“我也沒有調查過埃文爵士的案子,我的推理之針對於鮑威爾的案件,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找到更多的線索。”
亞歷山大贊同的說道:“好,那我們就去找線索了,可是過了這麼久,還能找到線索嗎?”
“當然能,重要的線索都不會一天就忘記的。”
維達妮卡做着聽兩人爭論完,她對着高恩說道:“我對這個案子有興趣,能帶我一起嗎?”
高恩打量了一下維達妮卡,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風衣,裡面套着一身方便行動的揹帶褲,頭頂上還戴着一定女士寬帽,這是最近在職業女性中流行起來的通勤裝,沒有容易勾到東西的裙襬,這套衣服更加適合在公衆場合穿行,不少成衣店都開始販賣這一類的衣服。
維達妮卡本來就身材高挑,這樣的女性職業裝更能夠襯托出她的美顏,高恩不得不承認,在他見識過的女性中,維達妮卡的容貌是數一數二的。
更重要的是女醫生那份淡雅的氣質,在不涉及研究課題的時候,她都是充滿理性和優雅的。
高恩驚訝的說道:“你不用繼續自己的課題嗎?”
維達妮卡微笑說道:“課題陷入瓶頸了,正好出來換個腦子。”
“你以前不是罪討厭這種場合的嗎?”高恩還是奇怪女醫生的反常變化,繼續詢問道。
“我就是想要出去透透氣,你們不用管我,我知道規矩,不會破壞現場的。”維達妮卡難得堅持說道。
高恩最後還是同意了維達妮卡的請求,又不是讓女醫生參加調查,只是跟着後面做些後勤和諮詢的工作,也並不違反處裡的規定。
就這樣,三人再次乘坐馬車來到了楓葉區,他們聽到了鮑威爾家的鞋店門口,店鋪的大門緊緊的鎖着,一個沒有臂章的治安所警察坐在門口警戒。
看到高恩和亞歷山大後,那個警察立刻站起來,他滿臉賠笑的說道:“兩位大人,我是奉約翰遜警長的命令,在這裡看守案發現場的,我在這裡等兩位一週多了,你們是要進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