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 張虓
薛玉明急匆匆的上樓,邊走邊擦汗。在拐彎處,迎頭碰上彭嘯天。
“你小子怎麼纔來?昨晚又睡得跟死豬似得吧。”
薛玉明不好意思的笑笑:“哎,局長到了嘛?”
“早到了,在辦公室呢,你快去吧。”
“好。”
薛玉明向滕思遠辦公室快步走去,進了滕思遠的辦公室後,不好意思地叫了聲:“局長。”
滕思遠擡眼看了一眼薛玉明,說:“噢,玉明來了。”
“局長,接下來咱們幹什麼?”
“你把關於獵豹和臥底案的所有的證據證物、錄音檔案、檢驗報告和嘯天寫的案情分析報告全部封存。你再寫份詳細的報告,全部資料由你親自保管。”
“是。”
“鄒彤的遺體還在陸軍總醫院嗎?”
“還在哪兒。醫院催了兩次,要不我去把他埋了吧。”
滕思遠擺擺手,“還是讓劍鋒去處理吧。雖然鄒彤就是獵豹,可劍鋒跟鄒彤接觸最多,還是讓劍鋒送送他吧。”
這時,姜曉麗進來報告:“局長,總部來電話,通知您馬上去開會。”
滕思遠看了看薛玉明說:“麻煩來了。”隨後,他起身整裝。
一個小山坡下,有兩座新墳,四周樹木茂密,較爲隱蔽。
彭嘯天、陶亮、還有兩個拿鐵杴的農民站在墳前。彭嘯天環顧四周,說:“地方倒挺隱蔽。”
陶亮左臂纏着繃帶:“那天晚上黑燈瞎火的,能找着這麼個地兒就不錯了。”
彭嘯天指着兩座墳問:“都是誰?”
陶亮指着一座墳:“這是朱雲鵬,那個是那幾個人。”
彭嘯天指着朱雲鵬的墳:“挖開。”
陶亮斜眼瞟着彭嘯天,對兩個農民說:“挖。”
墳被挖開,屍體蜷縮着,側躺在土裡。衣服、鞋子、手錶都是朱雲鵬的,消瘦的臉上血肉模糊,鼻子左側有一彈孔,顯然這是最致命的一槍。胸部還有兩處彈孔,鮮血淋漓。腕上帶着手錶,表已停,時針停在21點。
彭嘯天捂着鼻子,側身匆匆看了看,然後揮揮手,示意埋上。兩個農民隨即上前掩埋。
彭嘯天和陶亮鑽進汽車裡,彭嘯天把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遞給陶亮:“這裡面是錢和明天的船票,護照明天早晨我派人直接給你送到碼頭。你走的越遠越好。記住,永遠不要回來。”
陶亮掂了掂信封,詭異地笑了笑:“放心,彭處長,咱們以後不會再見面了。”
蕭劍鋒直到天快亮時,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此時,他剛剛睡醒,揉着酸脹的雙眼,披衣下牀,走到客廳裡,點燃一支菸,靠在沙發上思索着。
薛玉明率真的話語、憨直的笑容、精湛的業務技能、執着的工作態度、對滕思遠的愚忠和對蕭劍鋒的深厚友情的情景在蕭劍鋒腦海中一一閃過。
“薛玉明?”一個大膽的、甚至是冒險的念頭在蕭劍鋒的腦海中閃現,能否……?
在蕭劍鋒心中,一個新的計劃逐漸形成了。
一個拿望遠鏡的人密切地觀察着對面屋裡的蕭劍鋒,身後站着一個揹着手、穿長衫的人。
低沉的聲音問:“他起牀了嗎?”
拿望遠鏡的人:“起來了,周圍沒什麼異常情況。”
“好,你去吧。”
“是,”那人放下望遠鏡,轉身出去了。
蕭劍鋒穿着睡衣,在客廳裡溜達了一會兒,然後回到臥室,仰面靠在被子上沉思。
突然,他聽到敲門聲:“咚咚咚,”聲音很輕,但很清晰。
蕭劍鋒忽地一下坐起,快速從枕頭下摸出手槍,推彈上膛。他輕輕走到門前,側耳細聽門外的動靜。“咚咚咚”,又傳來三聲。
蕭劍鋒問:“誰呀?”
外面無人應答。蕭劍鋒閃身躲在門的左側,做好戰鬥準備。忽然,他看見一張摺疊的紙從門的下邊塞進來。他輕輕繞到門的右邊,右手持槍,左手握住門把手。稍頓,猛地拉開門,同時槍已指向門外。
走廊裡空無一人。蕭劍鋒快步跑到樓梯口,向下一望,一個黑影閃出樓門。他迅速返回屋裡,關上門,快步跑到窗戶的一側,側身向外張望。在往來的人流中,一個黑衣人快步向東走去。
蕭劍鋒放下槍,返回到門前,撿起那張摺疊紙,展開一看,是一張推銷化妝品的廣告,在廣告的一角,蕭劍鋒看到一個奇怪的符號。看到這個符號,蕭劍鋒的心狂跳起來,這是組織上與他約定的聯絡暗號。
在這張廣告一些字的下面,有鉛筆輕輕點的小點,蕭劍鋒把點點的字連起來,廣告上顯示出一條信息:注意今天的《滬嶺文萃報》。
自獵豹犧牲、趙佳欣撤走後,蕭劍鋒已和組織徹底失去了聯繫;雖然有霍子雄小組在暗中保護和協助他,但是遇到緊急情況,他卻無法和組織取得聯繫。今天,組織終於派人來聯繫他了,他不再是孤軍作戰了。蕭劍鋒心中一陣狂喜。
蕭劍鋒燒掉廣告,迅速換好衣服,拉開房門出去了。
在一個報攤上,蕭劍鋒買了幾張報紙。他按捺住激動的心情隨意在街上閒逛了一會兒,並注意觀察周圍的情況。之後,他向家中走去。
街邊的一個門裡走出一個人,走到報攤前,問攤主:“剛纔那個人都買了什麼報紙?”
攤主拿出幾張報紙:“他買了這幾張。”
“我也買這幾張。”
蕭劍鋒進屋,關好門後,快步走到茶几邊,從幾張報紙迅速抽出《滬嶺文萃報》,急速的翻到刊登廣告、啓示的一頁,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則啓示上。
文雨弟:走時匆忙,未及相告。你若有急事找我,可告之興隆街詠春茶莊的田嫂。相同的問候。兄:文雷
蕭劍鋒狂跳的心快要蹦出胸口。文雨和文雷是他與獵豹的聯繫時的稱呼,難道他?……不,他馬上否定了這種想法。獵豹已經犧牲了,這是不能更改的事實。昨晚和獵豹的對話,一定是他的夢境。蕭劍鋒明白了,這是組織在跟他聯繫,因爲,這是他知道的和組織聯繫的唯一方式,只有組織上最高層的人才知道這一方式。相同的問候,就是相同的接頭暗號。對,一定是這樣。
蕭劍鋒大口喘着氣,眼睛裡充滿了淚水。
下午,滕思遠開會回來,在走廊迎面碰上了薛玉明。薛玉明迎上去,殷勤地說:“局長回來了。”
“嗯,”滕思遠邊走邊對薛玉明說:“來吧。”
“是”,薛玉明緊跟滕思遠走向他的辦公室。
牆上的時鐘指向下午5點半。滕思遠坐好後,薛玉明開口問:“局長,怎麼樣?”
“還好,我彙報了昨晚發生的事,總部沒有追究朱雲鵬的死,只是說有些缺憾。看來是我多慮了。”
薛玉明喜上眉梢:“就是嘛,死無對證嘛!”
(《神秘的隱形人》已登錄喜馬拉雅,由摩崖時刻團隊播講,歡迎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