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塔。
如擎天之柱穿刺玫瑰城花蕊的重生塔,黑色外牆象徵軍工複合體企業的冰冷,如今,豔麗的白色花環裝點映襯下,稍許有些溫暖的感覺。
蒂露背靠落地窗,爲付羲繫上正式的領帶。
“星神之禮,適應的還好麼?”
付羲嗅到少女的香氣,有些心曠神怡。
蒂露認真撫平領帶上的每一處褶皺,然後點點頭:
“沒什麼不適,只是每天睡醒都能感覺到自己在變強……感受很明顯。”
星神之禮拒絕了付羲,他也只好讓蒂露吸收斯卡因的星神之禮,物盡其用。
“這是好事,或許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爲蔚藍星曆史上真正最強的昇華者。”付羲笑道。
“斯卡因成爲六階昇華者是幾歲來着?”
蒂露想了想回答:“二十二歲。”
七階是個夢,除開遊戲中隱藏結局的主角瘋狂開掛外,六階就是昇華者的頂峰。
緊接她又說:“我會超過他。”
“我相信你。”
付羲摸摸她的頭,少女在撫摸下發出小貓般的呼嚕聲。
落地窗外參與慶典遊行的花車裝扮彩燈,在煙火霓虹環繞下橫穿整個玫瑰城從遠處漸次駛來,環繞重生塔慢慢升高。
重生塔內紛紛鼓起掌,對重生軍用員工而言,這是難得的帶薪假期。
可以放下工作,喝着公司爲大家準備免費的下午茶,站在原本嚴肅的辦公區內一邊閒聊一邊觀看慶典。
象徵和平的信鴿從籠中被放出,滑向高空。
一尊看不清面容的白色天使浮雕被供奉在首輛花車的最頂端,她帶着慈愛的微笑,手持五瓣的捧花,彷彿要縱身飛向天空,身姿妙曼而聖潔,素白裙襬翩飛,栩栩如生。
特製的閃光物從天使手中如流星落下,引得觀衆陣陣歡呼。
“花車上爲什麼會有天使?”
付羲問道。
蒂露特意盛裝打扮過,鎖骨白皙得耀眼,還塗抹上淡淡的香水。
可眼前人似乎什麼都沒發現,讓她有些不滿。
蒂露嘟嘴的表情一閃即逝,她側身朝窗外看一眼,然後再度轉身:
“是加百利。”
“加百利?”
付羲無意義地重複道。
在他身後很快傳來另外一個聲音。
“燃燒的巨星落下,裂出光焰,好像聽見天使的吹號聲。巨星落入江河的三分之一,衆水的源泉之上。”
“這顆星叫‘苦艾’,污濁了衆水的三分之一,飲下苦水之人莫不死去。巨星是第三天使加百列的溫牀,當烈焰燃盡,祂將從繭中重生。”
來人是占卜師‘焰’,或者說付羲的小姨,譚風。
她還是一副吉普賽占卜師的打扮,身邊跟着小女孩。
“出自古老的地球宗教典籍,《啓示錄》。”
焰停下來,望向窗外的盤旋升高的花車。
付羲一言不發。
今天是重生日慶典,慶祝重生軍用的四十年前的涅槃,但他覺得付道一從設立這個節日開始,就在等待‘加百利’的重生。
與焰所說的預言一致。
‘苦艾’污濁了名爲‘公共網絡’的水,感染病毒之人莫不痛苦萬分,他們成爲巨星燃燒的養分,落到無光可見的淤泥裡,成爲天使重生需要汲取的養料。
重生軍用在慶典中豪邁的撒錢發紅包,對所有故事都一無所知的路人們加入瘋搶的隊伍,還大聲歡笑感謝重生軍用的慷慨。
焰收回目光,朝他微笑道:
“我帶小提來看慶典,順便找你辭行。”
“不留下來麼?”
“不了,還有考古的工作要做,回玫瑰城也只是路過。”
焰停下來,望向窗外的盤旋升高的花車。
口中的考古工作,是指繼續追尋星神的步伐,探索秘密。
“所以我想把這孩子交給伱照顧。”
她輕輕一推,把身邊的小女孩推向付羲。
女孩搖搖晃晃走過來,就在即將靠近之時,一隻炸毛的貓從付羲西裝領口鑽出來,背脊拱起面露兇光。
“瑪德琳娜?”
付羲提着她後頸,單手朝貓身架起的‘拱橋’下一撈,將機器貓抱進懷中。
他第一次見瑪德琳娜如此失態。
焰彷彿毫不意外,微笑道:“說起來我還從未介紹過這孩子。她叫小提,提喀。歷史上不同地區還有另外一個稱呼,福爾圖娜。”
蒂露從付羲手中接過瑪德琳娜用手安撫,同時默唸出名號:
“蔚藍星傳統神話裡,幸運與繁榮之守護,命運女神。”
平平無奇的小女孩,與瑪德琳娜一致,是蔚藍星曆史中傳統的神靈。
焰點頭:
“現代社會不適合神靈生存,蔚藍星古代的傳統神靈們大多已經銷聲匿跡,倖存者寥寥。”
“我在一個地下遺蹟找到她時,她已經是一團快要逸散的魔熵,幸運是星神之禮選中她,幫她重塑身體。現在只是個小貪吃鬼,不必把她當神靈看待。”
焰揉了揉小提的頭,後者爬到旁邊的沙發上,搖晃腳丫安靜坐着。
付羲點點頭,倒是沒驚訝:
“爲什麼要把她交給我?”
焰仰望天空:“我要離開蔚藍星,隨星域母艦一同去其他地方。神靈的本質是魔熵生物,無法長時間脫離魔熵環境,至於爲什麼交給你……我是付道一的小姨子,這難道不夠麼?”
付羲無話可說。
這真是個無懈可擊的理由,就好似自己要出差把孩子寄放在親戚家一樣自然。
焰鄭重地鞠躬:
“那麼就此告辭。”
她轉身,又被付羲叫住:“不去見見重生的‘加百利’?”
焰停頓腳步,頭也不回答道:
“我的觀點與那個叫付紅纓的小傢伙一致。”
“這個世界沒有真正意義的重生或永生,‘加百列’只是長着一副與我相似的樣貌,有着人工灌輸記憶的全新個體,並不是我姐姐。”
“而我和付道一的情分,幾十年前就盡了。”
說完,她告辭離開。
留下小提還歪着腦袋坐在沙發上,期待望着付羲。
付羲挪開目光,向蒂露問道:
“你會帶小孩子嗎?”
蒂露連忙搖搖頭。
小提很快揮手錶示不必麻煩,她拿出一個個人終端,上面是個收款碼。
收款碼下面還有一行備註:
[我很乖的,打錢就行]
付羲:……
————
焰離開重生塔,一路避讓開熱鬧歡呼的人羣,走向預定的智能出租車,拉開車門時被瑪姬叫住。
“這麼就走了?”
手還放在出租車門的把手上,焰並未擡頭:
“拿不到星神禮讚,再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瑪姬雙手抱胸,彈出一枚硬幣:
“這是你的那份,鑰匙只有一半,確實對星神禮讚毫無辦法,不過這也是星神禮讚分割出的一部分,或許等你遇見星神遺留時,能通過它感應到其他星神禮讚的位置。”
“謝了。”
焰抓過硬幣,隨即轉頭朝瑪姬問道:
“你要留在這?”
瑪姬點頭:“我還有任務。”
焰露出莫名的笑,搖搖頭說道:
“勾陳紫薇帝君的命令?你肯定知道,紫薇帝君只是破碎星域中一個失落環世界的監護者機僕程序,環世界或許是星神遺留但已經破碎,星系恆星被外力干擾坍縮成黑洞,環世界已經被黑洞視界面吞噬一半。”
“這是個公開的秘密,不過我需要指正,那是帝僕,真正的帝君仍然未被人發現。”
瑪姬點頭承認:“特定星神之禮能接收到環世界中發出的信號,星神拓者認爲那個環世界中原本保存着活體的星神,但環世界在高層次的星際戰爭中被摧毀,監護者機僕程序重啓後在全宇宙尋找環世界中失散的星神倖存者。”
焰順着她的話往下說:“而你們勾陳認爲星神倖存者真的存在,侍祂爲主,渴望通過星神接觸宇宙最古老的秘密,或者前往另一個維度。”
瑪姬只是笑笑沒說話。
這就是‘皇帝’與星神拓者的分歧,前者認爲星神‘紫薇帝君’仍然活着;後者則主張所有星神都已死去。
看她的表情,焰把吉普賽女性打扮的頭巾取下,露出有些枯槁的頭髮:
“看你的樣子,仍然相信‘紫薇帝君’活着。”
“以前不信,現在不確定。”
“現在不確定……”
焰下意識重複,然後嗤笑出聲:
“即便祂還活着,也不確定在無人深空的哪一片區域?星神的生命形態或許與人類不同,沒有物質實體,而是更高維度的存在,你們憑什麼找到祂?”
瑪姬神秘一笑:
“是呀,憑什麼呢。”
焰沉默一會,然後拉開智能出租車的車門:
“那就祝你順利,再見,或者說永別了勾陳的‘搖光星’……皇帝這個名字挺多了總有種土皇帝的俗氣感,不如勾陳來得有意境。”
“再見,星神拓者……若有機會見到帝君,我會親自向他轉達。”
瑪姬揮手,目送焰遠去離開。
當出租車消失在轉角路口,人羣忽然劇烈沸騰起來,重生日慶典終於來到最熱鬧的時候。
那是重生軍用發言人的演講,就像很多科技公司每年公佈新產品的新聞發佈會,重生軍用也習慣在這樣一個公開場合公佈商業上的重要消息。
被巨企壟斷的大衆傳媒力量很強大,重生軍用有很多忠實擁躉,他們掐算日子期待這一天,希望從演講中聽到振奮人心的消息與新聞。
那種明明和自身沒有半毛錢關係,卻一副榮辱與共、外人不得指點的狂熱模樣,總會讓瑪姬由衷佩服巨企的訓狗能力。
她望向高臺,重生軍用發佈下一財年的或者說下一世代的重磅主打產品——機械昇華仿生人。
機械結構的仿生人居然擁有了利用魔熵的能力,完美替代又貴又容易背叛的真人保鏢。
消息宣佈後,粉絲們一陣狂歡。
看吧看吧,我推的品牌又推出超越時代的產品,吊打友商。
Shut up and take my money!
緊接着白釗上臺,宣佈重生軍用已經徹底找到掃除擾亂互聯網運行的網絡病毒,今後病毒將不會再出現幾天前那樣大規模擴散。
同時,這是一項公益行動,重生軍用將不會收取任何報酬。
賊喊捉賊的發言讓粉絲們的狂歡更甚。
什麼叫大企業的擔當啊?這就叫!此生無悔入重生,來世還做重生人!
至於付羲被任職爲執行部副部長,卻沒有引起太多波瀾。
付羲的身份不是秘密,但因爲社交媒體的管制,絕大多數人並不清楚他的身份。
對瑪姬而言,這是一個新時代的開始。
————
熱鬧的狂歡還在繼續,人與人的悲喜並不相通,陸赧笙只覺得他們吵鬧。
她正在指揮拜託員工,將一箱箱糧食與衣物運進簡陋的倉庫。
兩天之前,她收到一筆備註爲‘報酬’的轉賬,轉賬人是‘心裡之焰占卜社’。中間人似乎通過其他渠道確認她的工作完成。
白拿一筆錢心有不安,可之後對方已經註銷賬戶,她想退回都找不着人。
既然如此,那就把錢利用起來。
第三精神病院的老兵們雖然被解救出來,但重生軍用不會再撥款給他們修一座新的病院,他們如今都是流浪漢,身無分文、無家可歸、精神還有問題。
陸赧笙可憐他們,於是僱傭了這些老兵作爲‘夜行者福利之家’的第一批員工。
來下城區之後她經歷過很多打擊與挫折,可目標始終沒變過。
這座‘福利之家’就是她夢想的起始地。
陸赧笙想完成自己的承諾,讓下城區變得更好,她會成爲弱者的英雄,成爲照耀他們的光。
這個目標還有很遠。
成爲英雄不是口號,要經歷質疑,經歷磨難,陸赧笙不清楚自己做的夠不夠好,但她還是要去做。
沒有什麼比看到人們臉上流露的真誠與笑容更值得高興。
“陸小姐,這批貨已經整理歸納好。”
精神病院有過一面之緣的老兵伍德,走到她身邊。
“不用叫我陸小姐,少校。”陸赧笙連忙搖頭:“總覺得這個稱呼太正式。”
伍德爲難道:
“那我們怎麼稱呼您?”
陸赧笙想了想,丫丫不合適、玫瑰英雄只是個戲稱。
在下城區,她不能一直自稱‘玫瑰英雄’。
是時候了,她需要有個街頭的名字,樸素又朗朗上口。
“叫我露娜吧。”
她把腦中閃過的第一個稱呼脫口而出:“從今以後,叫我露娜。”
伍德點點頭:“好,露娜,少校伍德向你敬禮。”
“從今以後,請多關照。”
————
“操!你爲什麼不扔雷啊?”
重生軍用的虛擬訓練室,程賽從訓練倉中蹦出來,破口大罵。
“路口也不扔,A點也不扔,什麼情況?死之前丟個空雷,高臺下丟個空雷,幹嘛呢?”
另一邊明楷同時直起身,扣了扣鼻子,然後臭着臉小熊攤手:
“對面突擊手在我方基地,他爲什麼會在我方基地?B點一直叫我支援,我怎麼去啊!”
“我呸,都那麼多天,扔個雷還扔得屎一樣,連個扔雷很難嗎?”
“別逼逼,你行你上!”
“等着,我給你教學一局,省得有些人全身上下就是嘴硬。”
兩人一通罵戰,罵罵咧咧後選擇再來一局。
或許是星神之禮的力量,重生塔之下,明楷再度倖存下來,和他待在一起的程賽也成爲幸運兒。
程賽動了動脖子,新修復的仿生人身體還有些僵硬。
見狀明楷問道:
“這次任務那麼多功勳,爲什麼不換具好點的仿生人身體?”
程賽答非所問:
“你說,咱們任務中見識到那什麼DNA轉碼克隆技術,是不是真的能讓死去的人復活。”
“噤聲啊!”
明楷警告道,然後壓低聲音:
“有保密協議,禁止談論任務的事情。”
程賽閉嘴點頭,他自然也清楚任務中所見所聞的駭人性。
但內心還是止不住在想,是不是通過這樣的技術,丁伶就能真正活過來。
他有機會救贖自己的遺憾和不甘。
‘只是不知道,要使用這樣的技術,需要多少功勳?’
程賽轉念一想,然後朝明楷笑道:
“功勳還是再攢一攢吧,買新不買舊,也許後面還有性能更好的裝備。”
明楷瞥他一眼:
“隨你吧,只要任務中不拖後腿就行。”
“剛纔是誰連續把手雷扔空,害得我們輸掉?”
“上一局的事還提幹嘛?開開開,再來一局。”
“……”
————
方舟山的別墅。
除月趴在陽臺的護欄上,讓清爽的風吹拂自己臉頰。
此時整個別墅靜悄悄的,只有她和仿生人女僕。
禁足令已經被解除,她自由了,可以隨便活動,付羲也邀請她一同去重生塔參加重生日慶典,但除月拒絕了。
她很宅,寧願待在房間和代碼爲伴,也不願意去人多熱鬧的地方。
說起來自己這具身體傾國傾城,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皮膚細膩光潔到能讓任何人羨慕。
除月低頭打量自己,看不到腳尖。
她已經知道自己的出身,也知道容貌與身材繼承自四十多年前最熱門的虛擬偶像鳶澤末子。
說實話,克隆體、鳶澤末子、星神之禮將她補完……這些消息除月並不是很在意。
過去的事情她無法選擇,只能接受。
可在知曉一切之後,除月也不免陷入短暫的迷茫期。
她是獨立且自由的人。
接下來她有什麼目標,想要幹什麼?
爲了復活丁伶,當然要繼續留在這裡工作,除月是在想除工作之外的事情。
不知爲何,她又想起付羲給她的遊戲機。
遊戲機中浩如煙海的遊戲,讓她大開眼界,學到很多知識。
“我有很多不足,能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除月轉身回到屋內。
“或許接下來,要學着如何成爲一個正常的人類。”
一整天的無所事事,音響響起音樂。
她隨音樂輕哼,手忙腳亂嘗試親手製作午飯,最終廚房被點燃,仿生人女僕們將渾身漆黑的除月救出來。
她將漆黑的灰漬全部抹在付羲珍藏的沙發椅上,沮喪踢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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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不顧春光乍泄,戴起頭盔打遊戲。
“成爲人類,好難。”
……
別墅最下層,光芒微弱的地下室地牢,莉莉和洛奇被關在同一間牢房裡。
“好無聊啊洛奇!”
莉莉用臉擠在兩根欄杆之間,用力撅起來。
“你說我們是不是被人忘了?怎麼那麼多天都沒人把我們放出去。”
自從蒂露在下城區占卜屋偶遇瑪姬之後,和瑪姬一起的莉莉和洛奇也被一同抓了回來。
不過他們連見付羲面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直接塞進地牢裡。
“機神教導我們要平心靜氣。”
洛奇老實說道,鐵面具下看不出表情。
“天天就機神!機神!”
莉莉不滿地捶打洛奇肩膀,然後又喪氣將兩隻手都伸向欄杆外。
“啊啊啊!這樣下去我什麼時候才能成爲蔚藍星最強偶像,本美少女的青春都在黑暗裡給狗看了!”
黑暗中突然伸出一隻手,嚇莉莉一跳。
“你好。”
手的主人說道,聽起來儒雅隨和。
“我剛纔聽,你想要成爲蔚藍星最強偶像?我正巧是一家娛樂公司老闆,可以認識一下。”
“哦,你好,幸會。”
莉莉縮了回去,警覺望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請問貴姓啊?”
“免貴姓喻,我叫喻文鴻。”
“我叫莉莉,這傢伙是我的僕人,叫洛奇。”
莉莉自我介紹,然後自來熟問道:
“小喻啊,你也被那幫混蛋關在這裡沒人理?”
黑暗中喻文鴻沉默,似乎‘小喻’這個稱呼給他造成了無比的心靈震撼。
許久後,他才甕聲甕氣答道:
“算是吧。”
“嘿,那我們可算獄友了!”
莉莉來了興頭,胸口拍得啪啪響:
“相見就是緣分,別擔心,等咱們從這裡出去,在玫瑰城遇到事報我莉姐的名字,我罩你!快說謝謝莉姐!”
喻文鴻拿捏不準對面人是什麼身份,還是選擇先穩一穩。
於是順從說道:
“謝謝莉姐。”
————
這是最美好的時代,這是最糟糕的時代;這是智慧的時代,也是愚蠢的時代;這是信仰的時期,也是猜忌的時期;這是陽光普照的季節,也是黑暗籠罩的暗日;我們前面無所不有,我們前面一無所有;在我們面前是天堂,在我們面前是地獄。
當太陽照常升起,許多人覺得這只是人生中平凡的一天,或許很多年後有人才發現,這其實是最棒的一天。
這樣的日子以後都不會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