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直回到了都城,纔在悲痛中告別,返回各自的宗門,這麼久了,他們也很掛念。不敢想象,有多少熟悉的面孔永遠都見不到了。
“唐笑兄,要不要去在下的府邸做客?”陳亦興向凌逍發出邀請。已經成年的他,在皇城外有自己的府邸,在皇孫之中,陳亦興是唯一有獨立府邸的。
“不了,我要去無涯門!”凌逍很是平靜。本來他準備先回綠雲宗的,但是現在,凌逍改變主意了。離開之前,要把血族查清楚。
“無涯門?”陳亦興很意外,卻什麼都沒有問,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他看的出凌逍不是濫殺之人,此番前去無涯門必然有原因。
“是的,無涯門。皇孫殿下,我想問一下,你對血族瞭解多少?”遲疑了一下,凌逍問出了心中一直想問的話,這個疑問,壓在凌逍的眼裡面很久了。
陳亦興詫異地看着凌逍,他早就知道凌逍在獸谷世界裡面殺死了百餘無涯門的弟子,現在凌逍又問血族,很自然的將兩者聯繫到一處,不過,他依舊什麼都沒有問。
“血族,是世間最強大最古老的種族,相傳,在寂滅之戰以前,血族便是這世間一霸。血族也是少數幾個在寂滅之戰中流傳下來的種族。不過,寂滅之戰之後,這個種族便隱匿了起來。沒有人知道他們在何處,千年前,也還有血族之人行走天下,可是這千百年來,再也沒有聽說這個種族出現過。”陳亦興將他所瞭解到的全部告訴凌逍。
凌逍思索起來,陳亦興不會騙他,但是陳亦興對於血族的瞭解太少。關於血族的事情,凌逍問過陳晨,可是陳晨一無所知。
“那這個種族有沒有做過危害人族的事情?”凌逍詢問。
“沒有!”陳亦興肯定地點頭,解釋道:“估計整個陳國,除了老祖之外,便只有我知道這個種族的存在。我一直嚴格要求自己,故而博覽羣書,無意中瞭解到了這樣一個種族,當時我也很感興趣,所以也專門瞭解過這個種族,可是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查找了周邊所有王國的書籍,也沒有找到關於血族的記載。”
聽到陳亦興的話,凌逍越發覺得這個神秘的種族非同尋常。
“唐笑兄,無涯門和血族有關嗎?”陳亦興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是的,無涯門有兩個弟子是血族的人,在獸谷世界我之所以大開殺戒,也是因爲這兩個血族人。”凌逍如實相告,並不隱瞞。
陳亦興點了點頭,隨即說道:“要不我隨您一同前往無涯門?”
聽到凌逍的話,陳亦興是真的很想去了解一下,血族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凌逍搖了搖頭。
陳亦興不再執着,說道;“既然如此,在下在府邸恭候您的到來。”
“一定會!”
凌逍和陳亦興分道揚鑣,凌逍直奔無涯門而去。
無涯門,位落於都城之外,一片懸崖之上,和他們的名字一樣。據傳,無涯門的老祖是在懸崖邊悟道,羽化飛昇。功法大道無涯也是因爲懸崖的感觸而開創。
陳國的無涯門只是一個分支。在很多王國都有無涯門的存在。所有的無涯門都和陳國的一樣。止紛爭,存異同。是無涯門的理念。
當凌逍來到無涯門的時候,無涯門卻是死氣沉沉,少有人影,宗門外,連陣法都沒有,這足以說明無涯門的宗旨,他們不懼別人打上門來。
“綠雲宗弟子唐笑,前來拜訪!”對着山門一拜,凌逍大搖大擺地向着山門走去,之前的承諾還在,凌逍此番一定要在那兩個血族的口中問出些什麼。
一路前行,凌逍都快來到崖頂,無涯門的弟子出現,他們和整座山門一樣,死氣沉沉,每個人身上都帶着極其嚴重的傷。
無涯門雖然沒有跟隨大軍進入到楚國境內作戰,但是他們卻在守護陳國的戰役中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能夠疊加的大道無崖術法,讓一衆渡劫老怪懼怕,所以,無涯門在守衛陳國的戰役中受到了渡劫老怪的打擊,本就不多的弟子們,損失了一多半,即便是長老們也是如此,無涯門的門主同樣以身殉國。
倖存下來的無涯門弟子,也大多受傷,少數不受傷的弟子們也沒有回到宗門,幫助着陳國打理後續事宜,安置救助災民。無涯門用行動回饋着來自所有人的尊敬。
瞭解到這些,凌逍終於知道無涯門爲什麼會有現在的死氣沉沉了。一宗之主對於一個宗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無涯門是陳國損失最慘的宗門,凌逍深表同情。
迎接凌逍的是一位長老,對於凌逍的來訪,他們很意外。卻也是異常的熱情。
本來,凌逍氣勢洶洶的來此卻說法,現在卻不得不出口安慰。不過,凌逍還是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來意。
然而,事實出乎凌逍的預料,那兩個血族之人已經死了。
凌逍知道,一定是他們的障眼法,以死亡爲藉口離開了無涯門,畢竟以現在的無涯門守護不住他們。
凌逍沉重地離開了無涯門,無涯門和世間所瞭解的一樣,他們是真正的止戰者,宗主死在了戰場上,估計陳國也只有無涯門一家。凌逍有些懷疑,自己殺了那麼多無涯門弟子,是不是有些過了。
無涯門的信念讓凌逍心生佩服,所以凌逍和迎接的長老聊了很久,並且委婉的告訴了他,那兩個人是血族的事,不過,對於凌逍的好意提醒,卻被無涯門的長老當做是惡意污衊,他們不相信自己的弟子會做出那樣的事。
對於無涯門的固執,凌逍的痛心絲毫不比對於他們的尊敬少。這樣的無涯門早晚會吃大虧,甚至毀掉整個宗門。人性本惡,這是天道,誰又能保證無涯門這麼多弟子都是一條心呢?可是無涯門的長老們不這麼看,在他們的眼中,所有弟子都是世間最善良的存在,用一句話來形容長老,就是愚昧。
離開了無涯門,凌逍並沒有回到都城,都城內是不容許修行者飛行的,無涯門和綠雲宗正好是在都城的兩個方向。如果靠走路,需要耽擱不少時間。
一路飛行,腳下是數之不盡的平民百姓和士兵們。
行了半日,凌逍停了下來,因爲他見到了一個故人,趙國那個村子裡面的人,小女孩也在其中,他們的身上帶着鐐銬,成爲了俘虜。
看到他們,凌逍不由得一愣,沒想到,他們竟然也加入到了戰爭中來。對於他們的事,凌逍並不想管,陳國會有一個公允的抉擇。但是陳國的兩隊士兵發生了衝突,讓凌逍不得不停下來了解究竟。
發生衝突的兩隊士兵已經到了刀兵相向的地步,大打出手,甚至有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雙方的領頭人都是相同的境界。看到他們發生爭鬥,凌逍不由得憤怒,都是自己人,卻還要刀兵相向,實在是過分。
凌逍踏空而行,落在了戰場之中。這些人都是普通的士兵,爲首的將軍都是金丹境界。看到凌逍走來,他們愣了一下,卻都沒有停手。
“住手!”凌逍怒喝,看到倒在地上的士兵而心痛,他們經歷了月餘的戰鬥而存活下來,現在卻倒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隨着凌逍的怒喝,兩隊士兵終於停了下來,看向了凌逍。
“你們爲什麼要在這裡打鬥,還弄出了人命,如此不顧軍隊的紀律,不怕受到懲罰嗎?”凌逍質問。在任何一個王國,軍隊的紀律都是非常強的,決不允許士兵們私自鬥毆,更不要說是將軍帶頭了。
“你是何人,爲什麼要插手我們的事?”一位將軍喝問凌逍。
凌逍看了看此人,身高在兩米左右,滿臉的絡腮鬍子,身上也有着軍人獨有的痞氣。
“陳國人,路過此地,看到你們對同胞出手,不得不管!”凌逍平靜地開口,心中卻是怒火中燒。殺了人,還有理了,如果是在平時,凌逍不會管,可是現在不同,每一個人都是陳國的功臣。
聽到凌逍的話,將軍冷哼起來,滿臉地絡腮鬍子隨着臉上的肌肉**着:“既然只是路過,那就請離開吧,我現在是秉公執法,外人就不要參與其中了。”
絡腮鬍子將軍一臉的傲慢,完全沒有把凌逍放在眼裡。
“可是我一定要管呢?”凌逍不緊不慢地開口,他又怎麼會信此人說的話,雙方的實力相等,軍銜也無大小之分。眼前之人根本沒有權利處決對面的人。
“你要管?”絡腮鬍子眉頭皺了起來,對於凌逍的頑固很不滿意,看向凌逍的眼神異常陰冷。
凌逍沒有理會他,而是走到了另外一個將軍面前。這個人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眼眸中卻有着無盡的滄桑。是一個飽經風霜的人。
“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是因爲什麼嗎?”凌逍詢問。
年輕地將軍看了看凌逍,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看到此人的反應,凌逍不解,難道真的是他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