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未知的空間中,一陣陣涼風不斷的吹襲而來,之前環境悶熱,彷彿一直處於桑拿之中,這下忽然送來涼風徐徐,反倒有股在荒漠中遇到綠洲的感覺。,
那些盜墓者早已歡呼着向前方奔去,我將狗子和峰子一拉,將手電筒往肩膀上一別,喜道:“快走,前面就是地下車場,不僅空間極大,還有通向地面的通風系統,去了那裡再好好休息,還能脫下這身衣裳,再磨蹭,去晚了可就沒地兒了。”
本來靠在牆上的狗子聞言,忽然身體一震,一句話都沒說便瞬間順着我的拉勁直起身子,將身旁的峰子一推,連忙追了上去。
這時候其他人早已跑開了一段距離,黑漆漆的巷道里只見十幾道手電筒的光束隨着人們奔跑起伏的節奏而‘亂’晃,再加上人們不時傳出來的幾聲呼喊,一時間這長久了無人跡的地下空間,倒顯得有些熱鬧。
我們就這樣跟着風流跑了大約十幾分鍾,雖然一路逆風奔跑甚爲涼爽,但是每一個人身上都背挎着不少裝備,又是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之下,剛一會兒,又是一通大汗淋漓。
就在衆人個個灰頭土臉,又準備再歇息的時候,前方巷道忽然急轉,出現了一堵石‘門’,正是通風石‘門’,‘門’後便是地下車場。
但此刻那扇石‘門’早已鎖死,只有倆扇‘門’的‘門’縫間,不間斷的跑出一陣陣風流!
‘門’上本來按的是一副電子鎖,但礦場停產後,電子鎖自然也癱瘓,換上了一付巨大的機械鎖。
走在最前面的那人二話不說,直接掏出錘頭就砸。
“停手,那個鎖砸不得。”
那人剛敲了一下,便從人羣中傳出了一聲尖細的勸阻聲,在這安寂的地底下,聽着尤爲刺耳。
正是吳經緯的大弟子,那個聲音特別,皮膚泛青的男子。
那個砸鎖的人聽他這麼一說,便先將大錘放了下來,看着那男子,神‘色’‘迷’惘,反問道:“爲什麼砸不得?”
這時候吳經緯走了上來,呵呵一笑,說道:“我這大弟子阿鬼,‘精’通機關暗括,這鎖子要是像你這樣破開的話,恐怕不僅不頂事,還有可能永久鎖死,那樣就只能動用炸‘藥’了。”
衆人不由都吸了一口涼氣,這再差一點,這一趟就都白來了。
衆人頓時都向吳經緯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吳經緯呵呵一笑,並沒有太多在意,只是向那大徒弟擺了擺手,說道:“阿鬼,去把那個鎖解了。”
那弟子聞言,將身後的揹包提到身前,從中翻出一套類似修車用的一些工具,便在那把鎖上忙活了起來。
峰子忽然將我推了推,說道:“這什麼阿鬼看着不順眼,沒想到還有這技能,這倒是讓大家都欠了他一個大人情。”
狗子也是眯着眼睛點了點頭,說道:“這吳經緯收的弟子,只怕都不單單只是盜墓者這麼簡單,我當初遇到白先生的時候,似乎還‘挺’他提過這個人,說他命格極硬。”
“小白,分析一下他的面相。”
峰子忽然開口。
我聞言粗略的看了一下吳經緯的長相,天庭飽滿,雙顴方圓,鼻樑‘挺’拔,鼻頭圓潤,下巴不尖不方。
“哼,面相倒是一付有福之人,只不過眼角勾起,眼珠偏中,這樣的人,城府也是極深。又偏偏做的‘陰’陽行當,只憑面相,並不能看得出什麼。”
峰子聽我這樣說道,忽然‘摸’着下巴一臉‘奸’相:“嗯,有戲有戲,既然你說他是有福之人,那麼等到了墓中,我們就跟在他後面,定能有所斬獲。”
狗子這時也附和道:“嗯,有理有理。”
那吳經緯的大弟子阿鬼這時候已經將那機械鎖解開,“啪嗒”一聲將那鎖子丟在了地上,卻並沒有去推‘門’,只是退到了吳經緯的身邊。
我心裡一動,好謹慎,好細密的心思,要是他剛纔直接將那‘門’推開,‘門’後有什麼的話,他可就遭殃了。
但其他人並沒有多想,只以爲他是不敢在吳經緯前面進去,便在他剛退開之後,三五人一哄而上將那倆扇厚重的石‘門’推開。
地下車場是連接井下主要運輸巷道,負責井下人員,物料,煤炭等工具的運輸大系統,因此不僅空間比較大,而且環境也比巷道之中好不少。
石‘門’剛一打開,便迎面衝出來一股涼爽的清風,雖然還是夾雜着一股塵味,但相比於植物的腐爛氣息和瓦斯的臭味,倒是好得多了。
“呼,真舒服。”
我長舒一口氣,將面具與呼吸罩拿下扔在一旁,只一瞬間便感覺整個腦袋都彷彿卸下了一層厚重的外殼,三倆下將身上的工服解下,空氣立刻便包圍了過來,驅散着我渾身散發的熱氣。
峰子一過來便“撲通”一聲四腳朝天躺在地上不再動彈,甚至連工服都懶得去脫。
我伸手將他臉上的面具呼吸罩拆了下來,這麼好的空氣還帶着那罩子,真是‘浪’費了。
狗子癱坐在牆角,不停着咒罵着那墓‘穴’的主人,爲什麼要將墓‘穴’建在這麼一個“鳥就算想要拉屎,也找不着地兒”的煤礦下。
我回想了一下這一路走來,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爲什麼會有風流,按理說這個礦早已廢棄,各方面也都已經封閉癱瘓。
我站起來轉頭將這個地下車場看了一遍。衆人這時候都在休息,手電筒都被他們拆在身旁的牆壁上,這樣一來整個地下車場都被照的亮堂堂的。
四周牆壁皆用巨大的鐵柱錨杆支護,表面還鋪設着一層層寬幅的鐵絲網,地表也有數道鐵軌自中央的‘洞’裡延伸出來,走向四方巷道。
而那中央的地‘洞’,便是由纜車行走,直接通往採煤工作面,也就是那墓‘穴’的發現地帶。
三處纜車早已停用,纜繩也已經斷裂,軌道都有幾處斷開,不過幸好這個車廠還有不少預存的完整纜繩沒有被帶走,我們倒是可以自己做一個臨時的簡便纜車下到採煤工作面。
我心中有了算計,便走到那纜車‘洞’口,向那黑乎乎深不見底的‘洞’內瞅了瞅,開口便道:“不好,這纜車繩斷掉了,這百米高的距離我們怎麼下得去。”
衆人聞言,都站起湊了過來,看着那深幽幽的大‘洞’,不覺得都皺起了眉頭,有不少人還將目光都移向了坐在牆角休息的吳經緯,似乎想看看他這個前輩有什麼法子。
吳經緯臉上‘陰’晴不定,顯然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觀看之後,他也是沉着臉說道:“這煤礦地形複雜多變,我也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隻怕要找一個專業的人來看看,就我們這些‘門’外漢,只怕‘摸’索半天,也充其量算個盲人‘摸’象。”
他話罷擡頭,望向了我。
之前我一口便點破安全氣囊的作用,顯然吳經緯也看出來了我在這方面有所涉獵。
衆人也都看開了一些道道,紛紛看着我。
我雙眉一皺,說道:“辦法倒也不是沒有,只不過需要個懂機械的人幫忙,否則我一人難成。”
在場的都是盜墓者,要說這‘陰’陽風水,看棺測水,劃地挖暗道什麼的,倒是能找出不少能人,但這懂機械的,在場的恐怕只有一人。
“阿鬼,你去幫他。”
果不其然,吳經緯發話了,方纔解鎖的那人又走了過來,看了我一眼,冷聲道:“怎麼做。”
我只感覺自己眼前的,只是一塊冷冰冰,沒有溫度的冰塊,散發着絲絲的寒意。
“你跟我來。”
我丟下一句話,便向纜車那邊走去,指着堆在一旁廢棄的纜車滑動構件,說道:“你能將這個滑輪修好麼,順便再將那個纜車的輪子安好,我和其他人去將斷掉的軌道鋪好。”
他看都沒看我,直接從嘴裡吐出一個字,“能”,便又提起身後的揹包動了起來。
我走到‘洞’口,那裡有幾處軌道的鋼軌脫軌,我向峰子狗子一招手,二人立刻便走了過來。
狗子身板結實,力氣頗大,在我和峰子,外加幾根鐵柱的幫助下,很快便將脫軌的鋼軌恢復原位。與此同時,那吳經緯的大弟子阿鬼也站了起來。
纜車也已經修好了。
“那還等什麼,快下去尋寶嘍。”有人吼道。
峰子聞言,轉身提起揹包就要動身。
“先別急,你不是要跟在吳經緯後面麼,人家都還沒動,你急個什麼。”我急忙拉住了他。
狗子這次倒是特別淡定,只是抱着雙臂站在那裡,看着那一個個跳入纜車,漸漸消失在‘洞’裡的身影發呆。
“小兄弟,你怎麼不帶你的朋友一起下去呢,對那下邊的寶物不感興趣麼?”
吳經緯忽然向這邊走了過來,邊走邊說。
我看着他,笑道:“前輩不也還在這裡麼。”
峰子這時候也有些急了,將揹包一挎,便催促道:“咱們快去那邊等着吧,第一批應該快到底了,剛纔錯過第一批,第二批可不能再在這裡傻站着了。”
我笑道:“急什麼,那纜車雖然說修好了,但畢竟放置了那麼長時間,誰能保證下到半途中不會出什麼意外,還是小心一點爲妙,畢竟古人說小心使得萬年船麼。再者說,下去又有什麼用,一時半會,料他們也翻不出多大的‘浪’。”
我看着吳經緯身後的大弟子阿鬼,笑道:“你說是不是啊,阿鬼大哥。”
那弟子並沒說什麼,反倒是吳經緯朝天哈哈一笑,擺了擺手,說道:“小兄弟還真是深思熟慮,想得周到,光這份心思,卻勝過了這裡的大多數人,果然是後生可畏啊。”
“嘩啦”一聲,纜車上來了,這意味着第一批人已經安全到達下邊,我並未再說什麼,只是打了個別,便招呼峰子二人走向纜車。
看着我們三個的身影緩緩沉入深‘洞’,吳經緯的臉‘色’猛地變得‘陰’沉無比,眼裡閃過一絲狡黠,接着便自語道:“好有城府的一個小子,不過終究還是太年輕,不懂的什麼叫做鋒芒畢‘露’。”
經過一陣長久的黑暗之後,我們三人也終於下到了地底,來到了採煤工作面。
只見一排排支柱齊整整的排列在我們身後,那裡都是已經開採過的區域,稱爲採空區。而在我們前面,正有三條已經掘進的煤道,而此時提前下來的人們,都擠在右邊那條煤道前,呆呆的站着。
那裡,厚厚的黑‘色’煤層之中,‘露’出了一塊石‘門’的上半部分,手電筒打在上面,只見墓‘門’上刻着一行大字,有些已經被歲月侵蝕,或被煤渣覆蓋,認不真切,只有幾個還能依稀的辨認出來:
明國**年,泅水*,王天資***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