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幾,我和老頭短暫的‘交’談,確定了明天的基本事宜之後便各自休息了,畢竟時間已經很晚了,明天還有事做。.最快更新訪問: 。我想了想,現在的情況很僵持,就算我回到老家將自己的事情辦完之後,也不能和峰子,高青雲他們相見,只要我的屍毒不穩定,那麼我就不能冒險。
再者峰子他們還在養傷階段,所以這段時間不會有什麼大的動作,我也剛好休息一下,若是他們有行動,恐怕我也得在暗中跟上。
隔日,天剛剛亮堂,老頭就將我叫了起來,要帶我去他們高家村的高家祖家祠堂。
“我們這個村子自從祖上住在這裡,已經有差不多三百年的歷史了,整整三個世紀,我們就自這裡生活,我們的祖先開發了這片荒地,建起了家園,因此我們是這片土地的原住民。現在村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自然要找出原因將其解決,否則怎麼能對得起祖宗呢。”老頭邊走邊說,語氣中有幾分悲傷,我能聽的出來,這件事情似乎十分棘手。
“前輩,您從事風水這一行多久了,我看您的樣子,似乎有半輩子。”閒聊之中,我這樣問道。
老頭停吧長嘆一聲,說道:“少了,足足有五十多年,今天一過,可就整整六十年了,而我現在,只有七十歲而已。”
我聞言大驚,沒想到他竟然幹了這麼長的時間,活了七十歲,做風水就有六十年,這可真是長久,算得上是宗師級別的人物了,意思他從十歲開始就從事的風水,那麼小,簡直有些匪夷所思。
“我記得九歲那年,剛剛隨師父入‘門’,在那裡學習了兩年之後,做的第一場法事,便是替人選擇新婚地址。那是一戶大戶人家,給的錢很多,但是那個結婚的人是東四命,選的地方卻偏偏是西四宮,這是大忌。可是他們選定的新婚房屋地址,是他們代代相傳的祖地,不可能更改,因此師父便用了一招“方位遷移”法陣,強行將那個地方的方位五行偏轉,變成了適合那個人居住的地域,不過,也因此遭了報應。從那以後,我師父便常常在嘴裡唸叨着“天命不能違”,而且一旦是逆天改命的事情,一律不接,也就是那次以後,我正式出師。”老頭不知道爲什麼,忽然開始向我訴說着自己的過往,一件件事情他都記得很清楚,似乎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裡不可磨滅,我雖然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但是還是靜靜的聽着,因爲裡面的很多東西都對我啓發很大,算是一種教誨。
“當年我向你這麼大的時候,可謂已經身經百戰,實戰更是豐富,已經真正成爲了一個名符其實的江湖相士,風水先生,可以獨當一面。不過這玄易一說,無論是給人看面相,手相,還是測八字,都是帶着一點“‘混’”的。”老頭撫了撫下巴處的鬍鬚,說道。
“‘混’?這怎麼說?”我奇道,連忙問道,雖然我也懂一點相術,但是畢竟是以風水爲主,這替人看面相,測手相八字,還真是懂得極少,‘雞’‘毛’蒜皮而已,自然不能和這老頭相比。
“這可就有的說了,這所謂‘混’,便是半知半懂。要知道,一個人的命運,始終是掌握在他自己手裡的,但是也不完全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這其中外物的影響,也至關重要。而這相術,便是運測外物,起到輔助一個人的重要目的。我講一些日常生活所能見到的相術,比如,一個人如果滿面‘春’風,五官泛喜,那麼誰都能看出來他遇到了喜事,而相反,若是‘挺’着一張哭喪臉,那不用說,自然是碰到了倒黴事。這相術,說起來其實並不難,不過普通人要是想入‘門’,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說到這裡老頭頓了頓,似乎打開了話匣子,根本停不下來,他問我道:“這相術師,幾乎都走遍了大江南北,一直在漂泊,只有逛夠了纔會找一個地方定下來,你知道這是爲什麼麼?”
“小輩不知。”我沒有廢話,想聽他繼續講解。
“煙火之氣。”老頭嘴裡卻突然蹦出來這四個字。
“凡是相師,只要有一點本事的,看到一個人,便能在短時間內知道他的身份,年紀,工作,再一開口,便能知曉他的出身,這些都是最基本的事情。但是你設想一下,若是沒有歷經人生百態,沒有走過大江南北,這些東西又怎麼能分得清楚。試想一下,對於小學生,一個東北人,浙江人站在他面前,你認爲他能知道這兩人分別是哪裡人麼?只有到過這些地方,親身接觸過,方能知道一二。同樣的,一個相師到處遊走,並不是無家可歸,而是工作需要。一個相師,若是有人向其問前程,他若是不瞭解所問之人所處的這個行業,又怎麼能對症下‘藥’呢?不止如此,只有對這附近的一片地域行業有所瞭解,才能說出它的過往,現狀,前景,才能滿足所問之人,這也是爲什麼大多數相師都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原因。”老頭一番長篇大論,將我說的愣在當場,我萬萬沒想到這看起來簡簡單單的相師,居然還有這麼大的‘門’道。
老頭看了我一眼,說道:“不過這也就是以前了,現在的社會,真正有本事的相師,沒幾個,大多是‘雞’鳴狗盜之輩,會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伎倆就敢出手替人測算,簡直能讓人笑掉大牙,根本難登大雅之堂。”
“那前輩你年輕的時候肯定去過很多地方,崢嶸一生嘍。”我打趣道。
老頭笑了笑,卻忽然感嘆道:“不管曾經如何,到頭來也只不過是一坯黃土而已,這人一生啊,實在是太過於短暫了。”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到了村中的祖家祠堂,我們停步,老頭說道:“就是這裡了,祠堂一直沒動,還是當初建立起來的樣子,只不過這些年不斷地縫縫補補,到時失去了一些歲月的痕跡,看上去少了很多回憶。”
我擡頭看去,只見在衆多小洋樓的包圍下,一座古意盎然的房子矗立在這裡,由於這裡是一大片空地,面積足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因此這個祠堂的面積也很大,像是一座廟宇似得,立在這裡。
房前的地板都是清一‘色’磨得光滑無比的青石地板,齊整整的,房頂上的磚瓦已經變得灰撲撲的,破爛了很多,甚至長有很多的雜草,雖然能看得出來常常有人打掃,並且經過修整,但是還是能看出來歲月的痕跡。院中有兩座高達倆米的巨大爐鼎正在往外冒着嫋嫋青煙,這裡香菸不斷,正對面的臺案上擺着很多牌子,上面寫滿了名字,都是已故之人,均爲高姓。
我走到祠堂的樑柱前面,只見上面有很多斧子砍劈過的痕跡,很顯然,這大概就是在往下‘弄’那些毒蘑菇的時候留下的痕跡。
“這裡的蘑菇都已經和那些‘肉’塊一同被燒了,但是根源並沒有清理乾淨,而且留下了類似年輪一樣的東西,想來不久後一定會再次長出來。”老人指着一根柱子上面的彩‘色’斑點,對我說道。
我彎腰細細看去,只見在柱子根部的地方,有一些淡淡的彩‘色’斑點,大小不一,形狀不同,隱隱的生長在柱子裡面。因爲前幾天剛下過大雨,因此木頭內部很溼潤,縫隙當中還有淺淺的彩‘色’暈染出來,像是顏料似得。
我從一旁撿起一快小石頭,將那些彩‘色’的痕跡颳了出來,呈到一片樹葉上面,然後‘交’給祠堂裡面的管理人員,讓其送到醫院化驗,仔細叮囑他們,這很可能和那些村民中的毒有關係,因此不能放過。
這個祠堂的地理位置很好,四面開闊,地勢平緩,整天都能被充足的陽光覆蓋,周圍的民居雖然環繞的稍微有些緊密,但是通風卻十分良好,沒有一點腐朽陳年的味道,更沒有一些特別的味道傳到這裡。祠堂後面是村中的一條河流,靜靜的流淌而過,河水是從山上岩層之中流下來的山泉,很清澈,甚至可以飲用,平時用來澆灌莊稼。可以說,這個祠堂的位子很好,無論是地勢,水源,通風,都很完美,因此風水沒有任何問題。
“正如你看到的,祖地的風水從外表看來並沒有任何問題,我當初也是十分疑‘惑’,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可是又過了幾日,我便在祠堂的土壤裡面發現了一些端倪。”老頭開口,示意我跟他來。
老頭帶着我走了幾步,走到祠堂的一個角落,那裡的幾塊青石地板已經被翻了起來,‘露’出了下面的泥土,旁邊擺着一些沾滿了泥土的挖掘工具,老頭從一旁拿起一柄鏟子,‘交’給我說道:“你試着挖一下這裡的土地。”
我接過鏟子,如實照做,開始挖着泥土。
一個地方的風水如果出了問題,那麼第一表現,必定是土地和氣候,水質,因爲這些東西都是立足之本,根本離不開。就像是一個人如果生病了,五官和身體表面必定會有所顯現一樣。山川河流這些東西就是大地的五官,能直接的顯現出任何問題,隱瞞不了。
“咦,這裡的泥土怎麼這麼軟,似乎沒有任何沙石。”我心中一驚,纔剛挖了三鏟子我便察覺到了問題。當我挖到第十鏟子的時候,我終於停下了動作,從挖出來的泥土看來,這裡的地下似乎沒有任何石頭,只有沙土,這挖了半天,我連一塊石頭都沒有挖出來,就像是沙漠一樣,地層下面都是沙子。
老頭看了我一眼,說道:“別這麼快就下了定論,你再挖深一點看看。”
我轉頭看了老頭一眼,只見他臉上帶着一些神秘的意味,我心中一動,繼續開始深挖,當我挖到一米多深的時候,終於發現,這裡的地層,不是沒有石頭,而是所有的石頭都已經被融化,變成了細碎的顆粒,‘混’淆在泥土中,因此這裡的地下才會變成一片猶如沙漠一般的柔軟地質。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這裡的石頭都被溶化了。難不成地下有酸類物質?”我將鏟子放在一旁,開口問道,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