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可不管那兩人的心中到底再想着什麼,他只知道從軒轅臺下一躍而上,一步一步向着自己內心中愛的那個人走去,眼裡心裡都只有這個人。
察覺到沐寒的動靜,風徹淡漠的眸光終於是有了變化,在這一刻,他纔是真正的風徹。雖然方纔他陷入了昏迷中,並不知道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從曜日如今備受打擊的樣子中可以看得出來,他落在曜日手中的那兩片殘魂一定是已經被曜日毀掉了。
他相信在他的兩片殘魂就這麼被毀掉了的時候,沐寒肯定是痛不欲生的,因爲他想起了最初他們被帝君分開的時候的場景。若不是他的身份特殊,此時的他就不可能還站在這裡。
近了,沐寒終於站在了風徹的面前,難掩心中的激動,眼眶中溢出了晶瑩的淚水,喜極而泣,“風徹,歡迎回來。”
“恩,我回來了。”風徹眼中的淡漠終於是完全的消失了去,脣角揚起一抹獨有的笑容,伸出雙手穿過沐寒的腋下,緊緊的抱住了沐寒的身體,腦袋埋在沐寒的胸前來回蹭了蹭,讓沐寒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體溫,告訴他,他是真的回來了。
觸及風徹的身體,沐寒先是一僵,隨後便是緊緊的抱住現在在他懷裡的這個人,恨不得能夠將這個人融進自己的骨血中,永遠不分離。?那種深入骨髓的感情讓衆人看之不由得唏噓,流陌眸光微閃,抱着火熾,腳步小心翼翼的往後退,想要趁着這個機會先溜走。
只可惜,他最終還是沒有成功的退走,因爲他抱着火熾後退的腳步碰到了一個阻礙,回頭一看,瞬間就苦了臉,這擋着他的可不就是他家老大呢嗎?
“呵呵,老大,你怎麼來了?”流陌臉上一直保持着的溫和笑容消失了,乾笑的聲音讓沉浸在失而復得喜悅中的沐寒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只見流陌的身後站着一位面容和風徹有着幾分相似的人,只一眼就足夠讓沐寒心驚了,從那人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從帝君身上從未感受到的威嚴,這也是一個久居上位的人。
風巖淡淡地瞥了一眼流陌,並沒有回答流陌,而是徑直越過了流陌和火熾,向着風徹和沐寒走去。流陌見此,暗暗鬆了口氣,停下的腳步再次蠢蠢欲動,眼下貌似應該先走爲妙啊。
只是很可惜啊,他的腳步纔剛動,風巖的後背就好像長了一隻眼似的,緊接着身後就輕飄飄的傳來了一句讓他再也動彈不得的話——
“陌,你給我停在那裡,哪裡都不許去!”
“是,老大。”流陌哭喪着臉,抱着火熾停在原地,一步都不敢再動了,這還是沐寒第一次看到流陌如此,心中不由得感到很是詫異,就連流陌懷中的火熾也是,從這個男人出現開始,火熾就沒有再吭聲了。
看着男人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和風徹走來,沐寒心中的緊張不由自主地取代了詫異,牽着風徹的手不禁緊了幾分。風徹感知到沐寒的緊張,朝着那個對他來說很是熟悉的人翻了個白眼,心中暗自腹誹:沒事把氣場放那麼大做什麼?
風巖眉峰一挑,不用風徹將話說出口,他也知道自家兒子在心中腹誹着什麼,不過他這可都是爲了他好。“風徹,你二爹想你了,快跟我回去吧。”
“你確定是二爹想我了,而不是你怕再也爬不上二爹的牀,這纔來接我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所有事情都結束的時候來,你安的什麼心啊?”風徹絲毫不爲所動,反而是出言諷刺,就好像眼前這個人並不是和他有着貨真價實血緣關係的老爹一般。
風巖脣角抽了抽,這個臭小子就算曆劫成功了也還是改不掉他那個令人無比討厭的脾氣,他真的是很欠揍啊!只是想到臨行前,老婆的交代,他不甘卻也得忍下那股衝動。
“咳,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你也不想讓你二爹等太久吧。”
“的確是該回去了。”風徹愣了一下,看到自家老爹居然沒有發火,也知道自己該適可而止,便點了點頭,已經離開那個地方好久了,是該回去了。
風徹拉着沐寒,擡腳就向風巖而去,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這是要帶沐寒一起走的意思,風巖摸了摸鼻頭,心中雖然有些不滿,但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反對的話。
這個男人雖然沒有能夠很好的保護好風徹,但是他很愛風徹這一點他還是能看出來的,像他們這般被世人視爲異類的人,如若沒有經過一些刻骨銘心的經歷,他們的感情是不會長久的。
他相信沐寒還可以更強,怎麼說,他都得找個治治風徹的臭脾氣才行。
不過他沒有反對,曜日可就不樂意了,儘管這後面突然冒出來的人深不可測,並不是他這小小的神君可以抗衡的,但是就這麼讓沐寒離開神域,他還是很不甘心啊!
思及此,他還是硬着頭皮上前擋住了沐寒和風徹的腳步,望着那個他不可抗衡的男人,眸光微閃。
“這位冕下,沐寒是我神域中人,就這麼離開神域恐怕不太妥當吧?”
“神域中人?”風巖挑眉反問的同時看向了被曜日攔住而面色難看的沐寒身上,“沐寒身上的仙骨早就已經被剔除了,你問問他可願放棄風徹,留在神域?”
聞言,曜日面露悽苦,這還用問嗎?沐寒怎麼可能會放棄風徹從而留在神域呢,這人也太磕磣人了啊!
聽到曜日的話,沐寒差點就跳起來破口大罵了,幸好風徹及時拉住了他,不過風徹也不是說心中對於曜日的這種行爲不滿,他拉住沐寒,只是因爲有更好的辦法可以懲罰到曜日而已。
“你不說話我倒是忘了你對我和沐寒做的事情了,差點就這樣連仇都沒報就回家去了。”風徹意味深長地望着曜日,那眼中閃爍着的光芒讓曜日不由得頭皮發麻。
聽着風徹的意思,他要不是跳出來了,這風徹就打算帶着沐寒走了,至於之前的事情都一筆勾銷了,現在看着風徹的眼神,曜日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力,他到底是爲什麼那麼執着於非要沐寒留在神域呢,這不是自討苦吃呢嗎?
風巖抱起雙手,興致盎然地看着事態發展,老實說,他也想懲罰一下把自家兒子害得那麼慘的人,雖然說這些劫難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但是若不讓風徹出了這個氣的話,日後可就有他好受的了。
風徹暫時鬆開了與沐寒交握着的手,緩步向着曜日走去,邊走,臉上還流露出一抹令人看之不禁會顫慄的微笑,就好像正在狩獵的豹子一般蓄勢待發。
讓曜日有種再也逃不掉的挫感,在那種迫人的感覺之下,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待到回過神來時,他不禁有些羞惱,自己堂堂神域帝君居然在此刻讓風徹的氣勢給逼得後退了半步,這無疑是很丟臉的一件事情。
但是這卻也無可奈何,誰叫現在局勢逆轉,敵強我弱了呢?爲了不再丟臉,曜日強作鎮定,“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風徹笑了笑,眸光落在沐寒的身上,一字一句地繼續道:“你不是總說我與沐寒的這段感情是違反天地規則的嗎?不是總想着要讓我和沐寒分開嗎?那好,我就讓你嚐嚐這個中滋味好了。”
話落,曜日滿頭的霧水,根本就不明白風徹說這些到底是想幹什麼,他皺着眉頭,剛想要張嘴讓風徹說得更明白一些的時候,就見風徹突然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頓時殷紅的血液便流了出來。
曜日隱隱感到風徹是要幹什麼,連忙想要上前阻止,只是很可惜,他的身體卻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居然被人給定住了,分毫都不能再動了。
風徹望着自己流着血的手腕,脣角的笑容更甚了,沐寒雖然心疼風徹流出的血液,但是他也知道風徹想做的事情,他是不能阻止的也不想要阻止。
看見沐寒眼中的縱容,風徹咧開的脣角都快要咧到後面去了,待到血液差不多了之後,曜日就聽見風徹的聲音響在耳邊,他說的是:“以我之血,咒此之人,遇上所愛,求而不得,生生世世孤寂!”
最後一個音落下,風徹被割開的手腕竟然奇蹟般的癒合了,緊接着,他不管已經被他的血祭之咒給驚懵了的曜日,拉住沐寒的手,隨之消失在了原地。
風巖瞥了一眼曜日之後也是手一揮,帶着流陌和火熾消失在了原地,前往他們原本應該待的地方,那裡不會有人對於沐寒和風徹的那種感情感到有絲毫的奇怪與反感,也不會再有人阻礙他們在一起。
他們所在的那個位面稱之爲自由……
不待曜日回過神來,君漠便悄悄退了去,從這一變故發生開始,他就知道他想要將沐寒留在魔域之中是不可能的了,此行最大的收穫恐怕就是知道神域帝君受到了詛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