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真是意氣用事,你不覺得你的決定太愚蠢了嗎?”一間昏暗的屋內,多普沉着臉對站在他面前的少年喝道。
恩西較之半年前相比成熟了許多,稚嫩的臉上少了許多天真,從他的臉上更多看到的是決意,經過在學院裡的這段艱苦日子後,如今的恩西顯然已經不是半年前那個捱了打後還哭鼻子的小男孩了。
“父親,我只是想用我自己的手來解決問題,而並不是依靠你和哥哥。”恩西微微低着頭,雖然頭略微地下但是腰板還是挺的很直,這半年來已經將他那瘦弱的身子骨鍛鍊的有些結實了,加上恩西的個子也是在同齡人中算是比較高的,現在他和薩博站在一起倒是有點他像哥哥的意思。
多普對於恩西的話很是不滿:“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後天的比賽你必須退出。”對於多普的話恩西想都沒像便回答道:“我不會退出的,我參加比賽爲的就是這一天。”雖然語氣很平和,但是恩西的話說的非常直接。
胖的看不見血管的“豬蹄”重重的拍在桌上,多普冷哼了一聲隨即說道:“難道你現在還不知道嗎,那鮑姆是羅塞商會的人,先前我也不清楚,可是後來我才明白那羅塞商會要加入咱們帝國,如果是那樣的話就連皇帝也要禮讓他們三分,那個鮑姆是羅塞商會會長的兒子如果你和他的關係搞僵那對咱們家沒有好處,你想過沒有?”
稍微停頓了一下多普接着說道:“上次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否則的話事情一旦鬧大,羅塞商會可不是咱們得罪得起的,知道嗎?”恩西沒有說話,多普又說了一句:“那麼,後天的比賽你應該知道怎麼做。”說完多普朝恩西一擺手示意他出去。
“我知道該怎麼做。”恩西小聲自己嘀咕了一句隨後轉身便離開了房間,在離開之時恩西緊緊的攥了一下拳頭。
豪華宿舍內,鮑姆他們正聊得開心,這一次鮑姆可是來了精神,白天他還擔心那個恩西會犯**病專挑女生欺負,在選擇對手的時候選了露娜,可是沒想到那個傻瓜真的選自己了,這正是鮑姆所期待的,他也很想好好的教訓一下那個恩西,一來鮑姆是打算爲露娜報仇,二來鮑姆也是打算藉此機會好好氣一氣那多普,你不是在貴賓席上坐着嗎?那麼好,我就當着你的面虐你兒子,看你老鱉犢子能有什麼折。
夜裡,傑洛獨自一人站在宿舍平臺上看着山脈方向,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始終只有傑洛一個人在這裡傻站着,自從上次從山脈回來後黑袍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已經是傑洛連續第三天在這裡等候了。
急如既往的寧靜,傑洛不禁有些感到奇怪:“先是布里諾稀裡糊塗的消失,現在連黑洞老師也沒了消息,到底出了什麼事?”傑洛胡思亂想着走下了平臺的樓梯。
另一邊,在光耀城西部,月光之下的四海客棧像是一隻沉睡的巨獸,客棧房頂,五道黑影迅速閃出隨即趴在房檐上將耳朵貼在屋頂上聽着下面的動靜。
過了一會,這五個黑影擡起身子,月色之下能夠清楚的看出,這五個人全都是一身隱者打扮,而且各個都蒙着臉面。
彼此互相看看對方,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之後相互點了點頭,緊跟着這五個隱者非常整齊站成一個圓陣,然後將右手分別按在屋頂上,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令人匪夷所思。
這五個人的腳下開始升起一團黑色的霧氣然後這五名隱者緩緩的下沉,片刻之後五個人就消失在原地,在他們下沉之後先前的霧氣也隨即消失不見。
那五名隱者此時已經潛入客棧之內,每個人周圍都籠罩着一層剛纔的黑霧,這黑霧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可以令這五個人隨意穿過一切障礙物。
在黑霧的包裹下,這五個人彷彿幽靈般在四海客棧內大肆穿越着,不用開門,也不用下樓梯,屋與屋之間的牆壁和樓上與樓下的隔板對於他們來說都形同虛設。
五個人以最快的速度將四海客棧內的各個角落全部搜索一遍,結果當這五個人重新聚集的時候得出的一個答案是,屋內沒有一個人。
“怎麼會沒人呢?”其中一名隱者說道,在他旁邊的一名女隱者插話道:“看來他們已經有所準備了,我們這次看來是白來了。”聽了女隱者這番話後其他人也都點頭表示同意。
“好了,既然這裡沒有人那我們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了,回去像主人報告吧。”說完這個領頭的隱者轉身就打算離開,可是忽然這名隱者又停下了動作。
“怎麼了?”那名女隱者看到他們的首領忽然停了下來不禁有些疑惑,上前詢問之下她發現首領正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看,下意識的她也順着方向看了過去,可是一看之下她也驚呆了。
只見前方不遠處出現一個小黑點,堅持了一會後這個小黑點便消失了,緊跟着又出現在原來的位置上,沒過多久又消失了,就好像是一隻漆黑的眼睛一樣一眨一眨的甚是詭異。
其他三名隱者這時也發現了這個奇怪的小黑點,紛紛都來到領頭的隱者和那名女隱者的身邊。
那小黑點依然在那一閃一閃的,似乎是在逗他們一樣,領頭的那個隱者撞了撞膽子邁步走了過去,隨後其他人也都跟了過去,分別半包圍的站在這個小黑點周圍。
奇怪的是這個小黑點忽然不再閃爍了,而是慢慢的擴大,從一開始像金幣大小一直到像手掌那麼大才停止了擴張。
領頭的隱者不由得好奇心升起,在僅有一絲月光的四海客棧內這個小小的黑洞顯得是那麼神秘和詭異,爲什麼會有這麼個東西出現?這裡面有什麼?這是這名領頭的隱者心中的疑問,帶着這個疑問這個傢伙稍微靠近那個黑洞一些,打算一看究竟。
可是就當他接近黑洞的時候一道黑影迅速從這個黑洞中射出,隨即讓所有隱者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一把長約一米寬約一寸的黑刃從那個手掌大小的黑洞中竄出,此時已經從那名領頭的隱者腦門刺進將他的頭顱貫穿了。
見此情景其他隱者馬上感到事情不妙,四個人分別朝四個方向逃離,但是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一股黑色的漩渦從那個黑洞中蔓延出來,很快便將他們四個盡數包裹其中。
像掉進海渦中的小船一樣,四個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向漩渦中心也就是那個黑洞吸去,此時那個黑洞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穿黑袍的人影。
四個人被黑色的漩渦吸引過來之後這個黑袍人手中的黑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分別將其中三個人的喉嚨割破,頓時鮮血四濺。
可是奇怪的是,濺出來的血並沒有灑在地板或牆上,而是被那黑色漩渦黑吞沒了。
三人當場斃命,剩下的一名隱者反應很快,在黑袍人還沒來得及殺他的時候他趕緊鑽入地下逃之夭夭了。
因爲身上的黑霧緣故,這名隱者可以任意穿越一切障礙物,哪怕是在地下潛行也不受阻礙,但是他並沒有潛的太深,因爲如果一旦黑霧消散的時間一到而他不能及時離開地下的話那麼他可就自己把自己給活埋了。
瘋狂的在地下躥行着,這名隱者心中雖然還隱隱有些後怕不過他認爲現在已經安全了,可是他錯了。
就在他正全速前進着,在他前方不遠處突然出現一個直徑一米的大黑洞,隱者一看眼珠都快瞪出來了,趕緊減速打算掉頭往回跑,可是在他剛剛停下還沒轉身的時候就聽見黑洞中傳來一個人的聲音:“吞噬殆盡?黑洞。”
隨着這個聲音落下之後,一股強大無比的吸力將這名隱者吸入其中,甚至連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被吸入黑洞之後隱者就感覺周圍的事物都被籠罩上一層黑紗一樣模糊,而後隨着他不斷的被吸入黑洞的深處,周圍的事物也逐漸變得更暗淡,到最後周圍竟是一片漆黑。
這名隱者內心逐漸產生恐懼,這裡是什麼地方,他從來沒遇見過這種事,怎麼自己會被吸進一個完全沒有光明的黑暗中?
正在他疑惑當中他忽然發現吸力停止了,自己的身體可以自由活動了,但是下一刻他明白了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因爲在他停下之後他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周圍有一些物體在移動,似乎是人。
等眼睛逐漸適應黑暗之後他能夠確定,這裡的確是有好多人在,只是這些人都極爲不正常,可以說他們已經不能算是人了,一個個跟行屍走肉一般晃悠着身子向他走來。
“殭屍!?”形容這些所謂的人,這個隱者想到的最恰當的詞就是殭屍,隱者全身的汗毛頓時倒豎,這些“殭屍”正從四周漸漸像他靠近,歪着脖子,翻着白眼,嘴角流着口水,嘴裡不停的說着“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吧。”此情此景任誰遇到都會恐懼萬分。
“啊!”這名隱者拿出一把短劍就朝一名離他最近的“殭屍”刺去。
“噗”隱者的短劍真真實實的刺進了這個“殭屍”胸部,鮮血頓時從傷口處流下,“怎麼回事?”隱者不解,難道不是殭屍?可是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都瘋了不成?
“噗通”被短劍刺着的人倒地再也沒有站起來,可是周圍的其他人似乎並沒有對這個現象有所動容,依舊入行屍走肉一般朝隱者圍了過來。
渾身哆嗦着,這名隱者將凡是靠近他的人統統殺死,可是雖然是他在殺人,可是因恐懼而扭曲的表情卻是出現在他的臉上,殺出一條血路之後隱者朝一個方向狂奔而去,但是令他絕望的是前方又出現了一大批的活死人。
殺完了逃,逃完了又殺,這樣不停的受着身心煎熬,隱者幾乎是要抓狂了,他還在朝着一個無邊的黑暗逃着,身後一大羣的活死人不緊不慢的跟着他,現在他只希望前方不要再出現這些讓人崩潰的怪物了。
拼命的往前跑着,隱者發現前方出現一個人影,和那些活死人不同,這個人站着一動也不動,全身籠罩在一身寬大的黑袍之下顯得格外神秘。
停下腳步,隱者喘着粗氣全身冒着冷汗,雞皮疙瘩感覺都要掉一地般,凝視着前方的黑袍人:“你你是什麼人?這裡是什麼地方?”隱者問話的時候已經一點底氣都沒有了。
黑袍人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轉身欲要離開,隱者見狀頓時急了:“等下!我再問你話,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我要出去,放我出去。”咆哮着隱者朝黑袍人衝了過去。
沒有轉回身,黑袍人只是擡腿一個後踹便一腳蹬在隱者的腹部,隱者被這一腳向後踹飛了大約十米遠,此時那些活死人已經逐漸向他接近,可是隱者此時被踹成了重傷一時半會無法站起來,他就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那些如同殭屍一般的活死人慢慢的靠近他,隱者的眼睛瞪的有些突出眼眶,因爲極度的恐懼,隱者發出了一聲根本不屬於人類的怪叫聲後被成羣的活死人淹沒了。
月色之下,一個井口大小的黑洞出現在四海客棧的屋頂處,隨即一個彷彿死神般的黑袍人浮現而出。
站在屋頂上黑袍人低沉的自言自語道:“這已經是第三波人了,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說完黑袍人腳下一點,身體騰空躍起隨即向遠方的樹叢中飛去
漆黑的空間中,某一角落一羣活死人茫無目的來回漫步着,偶爾有兩個人互相撞上,可是麻木的他們只是改變了一下方向之後就又各自離去了,其中還有些人突然摔倒,吃力的擡起手臂做着最後的掙扎,隨後像一攤爛泥一樣軟了下去,之後再也沒有再站起來。
這些人中,有個隱者打扮的人趴在地上,吐着舌頭流着口水,眼睛向上翻起,嘴裡含糊不清的不斷說着:“請殺了我。”
在他對面,一個上身被泥土包裹的人盤坐在地上,用一雙憐憫的眼睛看着趴在地上的那個隱者。
“哎,那傢伙真是過分,又瘋了一個,可憐的傢伙。”說完這個人站起來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