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於風大叔的磨練,秦石以一敵三交戰到現在還沒有倒下,眼下兩名青年一個捂着臉哀嚎,一個則直接暈了過去,短時間內都無法再戰,不過爲首的中年男人卻仍舊毫髮無損。
秦石也終於可以專注對付他,強忍着後背以及手臂上的疼痛,他率先對中年男人發起反擊!
金屬交擊聲接連響起,秦石竟然越戰越勇,橫劈豎砍逼得中年人連連後退。求生的慾望加上長時間憋屈匯聚出來的怒意在此刻集中爆發,他原地跳起,雙手握着刀柄直直朝着中年人頭頂劈了下去!
中年男人不敢大意,連忙橫刀頭頂進行格擋,久經殺場的他看出秦石已經明顯有了氣衰的徵兆,只要擋住這一下,那麼仍舊能夠將秦石留在這個衚衕裡。
滿懷希望的一擊無功而返,手腕反而被震得一片痠麻,落地之後強行踢出一腳亦沒能收到奇效,秦石不得不往後退了兩步與中年人拉開一小段距離。
正如中年男人猜想的那樣,此時秦石體內已經催生不出新的勁氣,再加上失血過多導致頭暈目眩,情況十分不妙!
中年男人見秦石大口大口喘息,知道今天的任務仍然有很大的機會完成,他舉刀再次朝秦石衝了過去。
生死存亡之際,秦石握緊開山刀,腦海裡卻浮現出風大叔最常說的“開闊思路”口頭禪,他無視迎面而來的中年人,轉身朝盡頭的那扇圍牆跑去!
“想要翻牆逃跑麼?”中年人冷笑一聲,加快了速度。
圍牆很高,以秦石現在的修爲,就算長距離助跑也不可能直接翻越,他也沒打算要逃跑,已經逃避太久,是時候面對了!
十幾米的距離轉瞬即到,秦石一躍而起,一腳踏在圍牆上,然後用力一蹬,借反向之力騰空一個翻滾,剛好迎上緊追而至的中年人。
中年人的長刀險之又險的擦着秦石的胸膛從襯衫裡穿了過去,秦石抓住越過其肩頭時稍縱即逝的機會,將體內僅剩的勁氣全部覆在拳頭上,朝着他脖子上砸了過去。
認穴,那是肩井穴!
中年人感覺到拳頭上的力量並不強勁,但是卻讓自己半邊身體被麻癢佔據,竟然一時無法動彈!他雙目圓睜,驚恐的望着那扇已經沒有秦石身影的圍牆,剛纔發生了什麼!
手裡的刀已經掉落,秦石雙手撐地緩衝墜落之勢,卻絲毫不敢就此鬆懈,雖然那一拳準確的集中了穴位,但是從風大叔身上的實驗結果來看,能夠維持效用的時間非常有限!
他沒有選擇先從地上爬起來,而是就地一個掃堂腿將中年人放到在地。中年人也就在躺倒的這一刻恢復了知覺,重新獲得身體掌控權的他揮去心底的震撼,試圖用一個“鯉魚打挺”重新站起來。
秦石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迅速撲過去對其胸口一個肘擊,重新將其擊倒在地,並順勢將手臂壓上他的脖子,揚起拳頭砸向他的頭部。
沉悶的聲響傳到巷子外面已經微不可爲,人們不會想到在盡頭那截圍牆下,剛剛發
生了怎樣驚心動魄的一場截殺!
在如雨點般的拳頭攻勢下,中年人已經沒了聲息,而秦石卻沒有停下,他機械地一拳一拳砸着,像是控訴不公,又像是在發泄憋屈。
終於再沒有力氣揚起拳頭,秦石跌坐在中間人胸口上,看着眼前的血肉模糊,他“哇”地一聲開始嘔吐,將拘留所吃的鹹菜飯全給吐了出來,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襯衫已經變成幾塊碎布片,被血水浸透之後黏在身上異常難受,巷子口灌進來的冷風,讓秦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慢慢爬離中年人的身體,爬開幾步終於勉強站了起來,捂着手臂踉踉蹌蹌朝巷子外走去。他的雙手不停顫抖,腳步越來越虛浮,巷子口佇立着的電線杆漸漸在他眼裡幻化出重影。
秦石終究沒能走出這條巷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入眼的卻是爬滿蜘蛛網的暗黃木質天花板,老式白紙燈泡吊在正中央,似乎有風吹進來,還在微微晃動。
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但是自己卻並不是在醫院裡,這是哪呢?
秦石用沒有上手的左手支撐着身體,勉強掙扎着坐起來,這是一件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間,簡單的桌椅上有一層浮灰,似乎已經就沒人居住。
走下牀推開門走出房間,秦石發現房子是建在高處的,視野十分開闊,眼前是一個大水壩,碧波淼淼的水面上清風徐來。一條水泥路由房門口通往外面,舉目望去卻看不到一個人影。
不知道是誰救了自己,然後把自己帶到這個地方來的,秦石扶着門口走回房內,想要找點吃的填填肚子,也不知道多久沒吃過東西了,快餓死了!
然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能入口的實物,連水都沒找到一滴!就在此時,小路上傳來汽車引擎轟鳴聲,似乎有車輛正從小路上加大油門往上衝!
秦石頓時緊張起來,他們不會連這麼隱蔽的地方都能找到吧?要是再來幾個手握鋼刀的殺手,那麼將自己砍死沉屍水庫,實在方便得很!
正想找地方躲起來,誰知汽車已經停在了門外,引擎熄火,隨後房門就被推開,好在從腳步聲中可以聽出似乎只有一個人。
秦石握着一跟掃把棍屏息凝神躲在門後,探頭看了看進來那人的背影,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別躲了,出來吧。”風大叔將手裡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這是他特意給秦石帶來的盒飯。
“師傅……”秦石語調有些怪異,這幾天的遭遇是他在三元村從未預想過的,父母沒在身邊,無人可以傾訴。現在風大叔站在自己面前,師傅就是親人!
“怎麼,怎麼?”風大叔回過頭看着秦石,滿臉戲謔道:“你不會要哭了吧,這麼點事兒就哭鼻子,以後可不准你說是我的徒弟!”
命都差點丟了,這事兒還不算大?
“師傅……”秦石扔掉棍子,又喊了一聲,他飽受驚嚇的小小心靈真的很需要得到些許安慰。
“行
了行了!”風大叔將一次性筷子遞給秦石說道:“爲師承認沒考慮到他們會堵截你,去的稍微晚了點,不過你不是憑藉自己的能力成功脫困了麼。”
秦石右手綁着繃帶,手指動一動都疼,只能用左手笨拙地往嘴裡扒着飯,他滿嘴食物含糊不清抱怨道:“您爲什麼不到警局門口接我,要不然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什麼都靠師傅怎麼行?”風大叔雙眼一瞪,說道:“不經過鮮血的洗禮又如何能夠成就強者!”
秦石差點噎着,成爲強者就非得像昨晚一樣浴血而戰嗎?不過他現在再聽到強者這個詞,終於開始體會到其中關於身體素質的重要性,當明晃晃的鋼刀朝自己劈過來的時候,智謀已經顯得蒼白無力。
“那包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要陷害,那肯定會用真貨,怎麼會變成冰糖了呢?冰毒和冰糖雖然只差了一個字,但是意義卻天差地別。
“我掉包了。”風大叔不屑道:“你被抓走的當天,我就潛入證物室將其調換成了冰糖。”
“啊?”秦石悠悠地說道:“您怎麼不想辦法知會我一聲,害我一直擔驚受怕,都準備越獄潛逃了呢!”
“嗬,你還臉反過來怪我?”風大叔不顧秦石重傷員的身份,給了他一個暴慄,“別人進你房間就跟自己房間一樣,要是再不給你點教訓,你豈不是繼續磨洋工,不認真學習本事!”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風大叔說的似乎有些道理。秦石低頭不語,他可不希望自己躺在牀上誰的正香的時候,被人潛進來給摸了脖子,清幫的威脅仍在,而自己不可能總是躲在這裡,必須迴歸正常的生活。
“我……以後一定好好練習!”
“希望你這次是認真的。”風大叔說完走出房間,拉開車門準備離開。
這是一臺嶄新的東風小康麪包車,懸掛車牌的位置卻並沒有車牌,而是掛着一朵大紅花。風大叔發動汽車一進兩退快速將車子掉好頭,就準備直接開走。
秦石見狀連忙攔住麪包車,然後繞到副駕駛那邊驚訝道:“師傅,你不帶我一起走嗎?”
風大叔搖了搖頭,並沒有將副駕駛的車門解鎖,而是說道:“你在這裡養傷,我會按時給你送飯過來。”
“我……”秦石不知道風大叔這麼安排有什麼深意,但是自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武裝警察帶走,又消失了這麼多天,葉珊珊肯定非常擔心。“我想給我的朋友們報個平安。”
風大叔笑了起來:“我看你真正擔心的是你那個小女朋友吧,放心,那個律師是林胖子請來的,他能從周正和口中得知你已經沒事的消息。”說完就一腳油門駛下了坡道。
“師傅!”秦石看着車尾燈,感到有些沮喪,自己的手機早已經不知道掉在哪裡,就算胖子已經知道自己沒事,卻並不意味着葉珊珊也能夠知道。
只希望胖子能夠想到要去通知她一聲,如果讓她繼續爲自己擔心,那真是……想想都非常心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