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很友好,卻透露出無盡的殘忍之意。
鬼手閆旭,也是殺手閆旭。
王勝則已經奪過了雷神手裡的鐵尺,隨身小刀,爲閆旭做防護。
龔平一行四人都冷冷的看着雷神這邊內鬥。
雷神落在閆旭的手裡,大雷子雷飛等七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雷神,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下跪,我不開第二槍。第二槍,我就打殘你的雙腿,也許你下輩子就只能坐輪椅了。”閆旭笑嘻嘻的說道。
雷神滿頭冷汗,終於慢慢跪下。
“這就對了。”閆旭笑道,“你看,我對你們還是很友好的嘛。”他把槍對準雷飛,“雷飛,扔下刀,你過來。”
雷飛扔下刀,走到閆旭跟前,眼睛裡冒出怒火。
王勝把刀架在雷飛的脖子上,和閆旭一起,押着雷飛走向麪包車。
雷神跪在地上發抖,笑面虎張哥等人忙把雷神扶住。雷神臉色如紙,右肩膀和右後背嵌進了好多顆小鐵丸。血液順着皮膚滲透進來,浸透了半邊身子。
“扶我去醫院。”雷神哆嗦。
王勝和閆旭押着雷飛走上了麪包車,王勝開車,閆旭用槍指着雷飛,車子發動,向w縣城相反的方向開走。反方向,則是另外的一個縣城,同樣有直達車回省城。
閆旭推開車窗衝龔平喊過來:“平哥,有單大生意,你接不接?”
“接!”龔平很乾脆。
他看出閆旭的那短筒雙管槍其實就只能開一槍,要開第二槍,得重新裝鐵砂火藥。龔平前世是國際刑警中的臥底警官,對於槍械,不知道有多精通。
雷神等人眼殘,都沒有看出閆旭是在拿着槍唬人。以閆旭玩牌的快捷手法,他裝填火藥和鐵砂也會很快,只是出來打牌,誰會在身上帶那麼多的鐵砂和火藥呢。閆旭那東西,就是一個唬小地方沒有見過世面的混子。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無趣了,雷神被送進鎮醫院,大潮帶着龔平和小刀葉開葉驍順道回家。葉驍預計不出三天,消息傳開,雷神這杆大旗,在w縣城,就算徹底折了。
第二天龔平回到家,南門地頭上一個叫做李剛的大混子後腳就跟了進來,把一紙包放在桌子上,規規矩矩的向龔平鞠個躬,笑道:“平哥,我叫李剛,準備在縣城長途客運站旁邊開個錄像廳。”
龔平打開紙包,裡面是一包五元十元的錢。
“錢帶走,錄像廳去開。”龔平說道,“工商局去辦許可證,別來找我。”
李剛連聲答應:“是是是,謝謝平哥。”眉開眼笑一溜煙跑了,龔平把錢拿着追出去,那小子已經跑得沒影了。
龔平老媽老爸在街頭擺煙攤,突然就來了十幾個帶蛤蟆眼鏡穿喇叭褲的小混蛋,個個都點頭哈腰叫叔叔阿姨,每人買了幾包煙幾瓶水,請叔叔和阿姨回家後幫他們向平哥問聲好。有個胖子還一再向龔平老媽強調他的名字叫疙瘩,外形胖子,很好認的,他向平哥問好,給龔平老媽印象深刻。
到了晚上,我的天,龔平家剛剛吃飯,院子裡闖進來好多小弟,有幾個大混子爲代表走進房裡,規規矩矩衝龔平鞠躬,然後自報家門,並放下一個紙包。這幾個混子手裡都有錄像廳,還在賣盜版碟和-黃-色-磁帶。有個傢伙很討好的走上來,掏出三張電影票,是《少林寺》的電影票,李連杰主演。
《少林寺》電影一進入縣城,就引起了轟動,電影票一票難求,龔平前世裡自然知道這是李連杰的成名之作,從此小李子一炮而紅,在娛樂圈裡混得風生水起。他本有心帶着劉雪梅去看一場電影的,可惜電影票根本買不到。現在倒好,有個傢伙主動送來了三張票。
“你叫什麼名字?”龔平問道。
那混子大喜,笑道:“平哥,我叫前無憂。”
“前-呈無-憂?那是個垃圾公司啊!專門坑人的,勾結用工單位吃勞務派遣者的合法辭退賠償金。然後每向用工單位推薦一個人,還能拿到一筆派遣錢,總之就是兩面吃錢,當然最主要的,是吃勞動者的合法權益,巧妙的鑽法律上的一個空子,這是司法不完善造成的真空地帶。”龔平笑道。
龔平老媽老爸和一衆混子包括前無憂都是一臉茫然。
平哥這是秀逗了嗎?
什麼前-呈-無-憂?完全沒有聽說過,也不知道平哥說的是什麼意思。
平哥笑道:“跟你們開玩笑呢!”輕輕把前世裡讀書時期通過前-呈-無-憂公司籤合同找工作的慘痛經歷一筆帶過。
前無憂雖然完全沒有聽懂,還是哈哈大笑,裝着聽懂了的樣子附和。
“兄弟,還能再搞一張電影票不?”龔平笑道。
“能!”前無憂忙道。
“什麼時候能弄到?”
“現在就能!”前無憂衝外面喊一聲,“東陽,把你的電影票拿進來。”
立即有個爆炸頭小子跑進來,手裡捏着一張電影票。
“你叫東陽?”龔平嘴裡含着飯說道。
“是,平哥!”
龔平接過電影票,對東陽和前無憂說道:“你們兩個兄弟,算我龔平欠你們一個人情。”
前無憂和龔平大喜,連忙自謙。
“好了,你們都可以走了,去告訴兄弟們,各安各位,別搞事,現在到處都是機會賺錢,把握好機會。”
“是是是!”一衆大混子帶着小混子呼啦啦的走了。
這些人一走,龔平媽就上去關上門,鎖死,抄起掃把,掃把指着龔平:“說,你究竟在外面幹了些什麼?那個學你究竟是上還是沒有上?今天你不老實交代,明天我就去學校問老師。半期考試就要來了,你這次要是考不好,就會知道鍋兒是鐵鑄的!”
龔平忙站起來:“媽。我保證半期考試考進前三。”
“如果考不進前三呢?”
“下跪打手心,隨媽的高興!”
“那這些流氓來找你,個個帶着紙包,紙包裡包着錢,這又究竟是怎麼回事?”
龔平啪的一聲跪下,伸出手心:“媽,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跟二雷子打了一架,贏了,然後葉驍大哥非要跟我結拜爲兄弟,我就拜了把子,然後,突然之間,事情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你敢跟葉驍那個大流氓拜兄弟?”老媽的掃把舉起來,啪的打在龔平的手心上。
外面,院子裡,又有異動響,好幾輛摩托車突突突的聲音,然後是葉驍的聲音響了進來:“老四,在家嗎?有點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