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平笑道：“兄弟們真要在老千這個行當裡混飯吃，就去澳-門。組團去的話，可以投資先成爲小博彩公司裡的小股東，或者去應聘做保安，比如豪勁，有過當兵的經歷，身手了得，把資料修繕一下，找點熟人關係，就過去了。最不濟，去那邊可以做職業乞丐，只要不賭，發財是必然的。”
豪勁道：“我不成，我在老家捲入了一件失蹤案，當地警察老是懷疑是我殺了人毀屍滅跡，只是沒有證據。”
“那人究竟是不是你殺的？”花蛇彭林笑道。
“我也不清楚，太久遠了。”豪勁笑道。
“那你記得些什麼？”花蛇彭林道。
王小天道：“花蛇，別擠兌豪勁，兄弟們出來混，每一個都有自己的逼不得已。”
豪勁道：“天哥，沒事，認識了平哥他們後，我感覺自己的眼界一下子打開了，我們有人有兄弟，還有平哥這樣的千術高手，大家湊湊錢，還真可以向澳門去混。我今天特別高興，不介意說說我記得的一些往事。”
矮子王彤笑道：”豪哥，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關於你的任何事情啊。”
豪勁道：“既然兄弟們高興，我就說說我還能記得的一點往事。我有個弟弟，在我們老家開了一個酒館，生意很火，後來有人眼紅，要我弟弟把餐館讓出來給他們，我弟弟的餐館裝修本錢都花了三十多萬，對方只出十萬，不單要我弟弟的餐館，還要我弟弟餐館裡的全部東西，冰箱電視櫃臺桌椅等等一切，我弟弟自然就不同意。
“沒過多久，我弟弟對面就開了一家同樣名字的酒館，但是縣城的人都知道那家是冒充的，一個客人也不上門。然而有一天，我弟弟的餐館大門口就被人潑了大糞，搞得客人們都無法吃飯，紛紛走人。
“那天剛好我弟弟不在酒館，去理髮了，等他回來，酒館已經被迫關了門，夥計們都在大門口清理大糞。我弟弟去廚房裡拿了菜刀就向對面的酒館裡衝，被夥計和我弟弟的女朋友給攔住了。
“這事情過了沒有幾天，突然有一幫客人天天來我弟弟的酒館裡佔位，一個人一桌或者幾個人一桌，他們不點菜不要飯，就只是先佔位，說等朋友來了點菜。每次有客人進來點菜吃飯，這幫人就會過去兩個人搶位，說這地方已經被人包了。我弟弟忍無可忍，就花大價錢請了當地的大哥出來擺平。結果，那大哥收了錢卻根本不來。我弟弟憤怒了，跟那幫佔位的人幹了起來，他砍傷了對方三個人，打跑了二十多個。
“但是第二天我弟弟來開門上班，發現酒館裡所有的廚師和小工都走了，有人晚上威脅他們，如果敢繼續在我弟弟的餐館裡上班，將會被人打成殘廢。這些廚師小工都怕了，大家一鬨而散。我弟弟偌大的一個餐館，三層樓，他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沒辦法的情況下，我弟弟就把餐館鎖了門，掛了個便宜出售的牌子，對面的餐館老闆就派人過來要買，我弟弟死活不賣給他。最後以很便宜的價格買給了另外的人，三層酒樓被改成了小百貨，理髮師和桌球室。
“半個月後，一天晚上，我弟弟蹲在路邊，去埋伏對面餐館那老闆。結果別人對他早有防備，前後左右都衝出來小弟把我弟弟團團圍住。最後，我弟弟被打得遍體鱗傷，被人在身上捆了石頭沉進了河裡，十天後，被漁民打魚的時候給撈了起來。”
大潮呯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整個桌子都跳了起來：“豪哥，那混蛋是誰，給個地址。”
豪哥笑笑，說道：“我真記不得我老家是哪裡人了，我只記得，我接到弟弟的屍體找到了之後的消息，我就從部隊裡申請退伍了。我弟弟發生的事情，當時家裡人怕我知道了我脾氣不好會影響我在部隊裡的前途，那時候我正要從偵察排長提升爲猛虎連指導員，所以一家人都瞞着我。只是後來我弟弟失蹤了，再然後屍體找到了，我爸媽和我弟弟的女朋友就再也瞞不下去了，因爲我弟弟死了，出人命了，事情太大了。
“我堅持退伍後，就回老家種地，孝敬我父母。在家裡我呆了三年，家鄉陸續有人失蹤，先是開餐館的那老闆失蹤了，屍體都找不到，再然後是當地那著名的大哥也失蹤了，只有一隻野狗從垃圾堆裡叼出來了一隻人的手，後來證實是那大哥的手。再然後，陸續有人失蹤。這在當地引起了恐慌，當地警察無法破案，就從上面調來了破案高手，當地的領導，受害人家屬，警察，都懷疑是我乾的，因爲那些人跟我弟弟的血案據說有關係，還都逍遙法外。”
龔平把一杯水放到豪勁面前，輕聲說道：“豪哥，喝點水。”
豪勁端起杯子一口喝乾，笑道：“最後就連我父母和我弟弟的女朋友都懷疑是我乾的，說實話，我作爲一個曾經的軍人，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畜生不如的事情來。上面派來的破案高手來見了我，什麼話都沒說，向我敬了個禮就走了。嘿嘿，你們知道爲什麼嗎？那傢伙是我以前帶過的一個兵，後來考上軍校後轉業到了省廳，做了一名高級警官。”
“這事情之後，我就離開了家鄉，不想給我曾經帶過的傻兵添麻煩了，因爲上頭駁回了他的調離報告，限期他必須破案。然後，我就選擇了到最開放最前沿的南洲來，可是到了南洲，我一下火車就被小偷偷了錢包，我追趕小偷，追進了一個小巷，中了埋伏，被二十多個傢伙拿刀在小巷裡圍着砍，雖然我把他們全部都打跑了，但是我也中了好幾刀狠的，那天要不是遇上了天哥，我這一百多斤已經腐爛成蛆蟲了。不過我向你們發誓，當地的那些老大，混子，還有些腐敗的基層小官，他們的失蹤，真的跟我毫無關係，我是被冤枉的。事實最後也證明，這些案子其實是冤魂做的，我弟弟的冤魂。”
包間裡，豪勁的話說完了，大家依然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