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喝下小杯中的白酒後,宋啓明砸吧了一下嘴,然後微微閉上眼睛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曹廣智等人也同樣露出了讚歎之色,就連不怎麼喝白酒的方莉芸與宋薇,在輕輕地抿了一口之後,同樣也爲這白酒的醇香而感到回味無窮。
半晌,宋啓明才嘆息了一聲說道:“好酒啊……若飛,枉我還把那瓶三十年茅臺一直當寶貝一樣珍藏着!沒想到你自己酒廠生產的酒,都已經達到這個水準了,我看完全不輸給剛纔那瓶茅臺啊!我看你這個醉八仙酒不得了啊!”
夏若飛呵呵一笑說道:“宋伯伯,這酒總共也沒幾壇,都讓我給截留下來了,跟市面上出售的醉八仙是不一樣的,沒有什麼可比性。我們的酒廠無論是規模還是底蘊,跟那些大牌酒廠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宋啓明哈哈一笑,指了指夏若飛說道:“頭腦清醒!我相信你們穩紮穩打的話,要不了幾年你們的醉八仙也能成爲華夏馳名品牌的。”
“那就借宋伯伯的吉言了。”夏若飛微笑着說道。
宋啓明說道:“小曹,倒酒倒酒!剛纔就一瓶茅臺,得省着點兒喝,現在不用了,我得跟若飛多喝幾杯!”
曹廣智連忙起身給大家倒酒。
一頓飯吃下來,夏若飛那兩斤裝的小酒罈也基本見底了,心情大好的宋啓明還想再喝,夏若飛連忙攔着他,說自己已經不勝酒力了,另外一罈酒還是給他留着以後慢慢喝。
宋啓明想了想,也覺得這麼好的酒一次就喝了實在是有點浪費,再加上今天的確也喝不少了,於是這才作罷。
其實夏若飛還遠沒到量,但是他看得出來宋啓明已經差不多喝好了,因爲宋啓明講話的音量開始上去了,而且說話時一些手勢的動作幅度也挺大,對於一個領導幹部來說,如果在平時肯定是不會這樣的。
夏若飛可不想第一次一起喝酒,就把市-委-書-記給喝高了,所以適時地提出了結束。
吃完飯後,宋啓明又拉着夏若飛到客廳泡了會兒茶,順便大家也醒醒酒。
而宋薇在飯後休息了一會兒,就按照夏若飛的醫囑服下了第一粒藥丸。
夏若飛坐了一會兒之後,考慮到宋啓明喝了挺多酒,中午最好要休息會兒,所以就起身提出告辭。
宋啓明立刻讓曹廣智給司機班打電話,讓他們來兩個駕駛員,帶一輛車過來送夏若飛。
其實中午的那點酒精根本不影響夏若飛,但他總不能當着書記的面公然酒駕,所以也沒有拒絕宋啓明的好意。
市委大院距離常委別墅區並不遠,很快兩位駕駛員開着一輛車就來到了一號別墅。
夏若飛同宋啓明一家告別,坐上了自己的奔馳車,一名市委司機班的駕駛員開他的奔馳,另一個駕駛員則開着空車跟在後面——桃源農場比較偏僻,這樣將夏若飛送到之後,駕駛員可以直接有車回市區。
宋啓明一家親自送到門口,這也讓兩個駕駛員暗暗咋舌,尤其是給夏若飛開車的那個駕駛員,更是小心翼翼,連急剎車都非常少,一路上開得非常平穩。
送走夏若飛之後,宋啓明也覺得有點困,就準備回屋睡一會兒,他讓曹廣智與老張自己回去休息,給他們放了半天假。
曹廣智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步低聲說道:“書記,我還有件事情要跟您彙報一下,是有關夏若飛的。”
宋啓明楞了一下,隨即臉色恢復了正常,淡淡地說道:“到書房說吧!”
曹廣智是想要向宋啓明彙報那天在西江月會所的事情,本來他一直都在猶豫的,畢竟那天只是一些言語上的衝突,這麼小的事情根本沒有必要向書記彙報的。
但是今天他切身感受到了宋啓明對夏若飛的重視,而且夏若飛還在給宋薇治病,在宋啓明心中的地位就更高了,所以他思忖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彙報。
兩人來到書房,宋啓明坐下之後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說道:“坐下說吧!什麼事兒?”
曹廣智坐下之後穩了穩心神,迅速組織了一下措辭,開口說道:“書記,那天我跟若飛在西江月吃飯的時候,組織部楊副部長的小孩楊建仁因爲包廂的問題,跟他有一些言語上的衝突,楊建仁當時說話還不太好聽……”
宋啓明的眉毛揚了揚,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具體說說什麼情況。”
於是,曹廣智就把那天他到西江月會所之後看到聽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跟宋啓明彙報了一遍。
宋啓明聽了之後,良久都沒有說話,曹廣智也不敢出聲,緊繃着身體坐在椅子上,望着宋啓明。
半晌,宋啓明問道:“這個楊建仁……你瞭解嗎?他這個人平時怎麼樣?”
曹廣智一聽,連忙說道:“書記,我調任秘書一處之前,曾經在組織部工作過一段時間,跟楊建仁倒是有過一些接觸。他這個人……性子比較張揚,另外……生活作風方面似乎風評不太好。”
曹廣智說得比較委婉,但宋啓明自然是都聽懂了,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又問道:“他是做什麼工作的?”
“楊建仁不是體制內的,他開了一家貿易公司。”曹廣智說道,“這家公司業務量怎麼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他平時花錢挺大手大腳的。”
宋啓明點點頭,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
曹廣智看了看宋啓明,識趣地說道:“書記,那我先回去了。”
“嗯。”宋啓明點了點頭。
就在曹廣智起身的時候,宋啓明又說道:“小曹,你今天做得很對,秘書工作就是要足夠細緻,有事情及時向領導彙報,爲領導決策提供參考。”
曹廣智壓抑着心中激動的情緒,說道:“是,書記,我會更加努力的。”
宋啓明和顏悅色地笑了笑說道:“嗯,下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這幾天你也辛苦了。”
“謝謝書記關心。”曹廣智說道,“書記,那您也休息會兒,我告辭了。”
曹廣智離開後,宋啓明並沒有馬上回屋休息,而是在書房裡坐了下來。
他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香菸點上,在煙霧繚繞的書房裡做了半晌,然後又打開書桌抽屜,從裡面拿出一份文件仔細看了起來。
這並非正式的紅頭文件,只是省委組織部送呈給每一位常委,有關擬提拔正廳、副廳級幹部考察對象的情況。
近期省裡的確是要提拔一批廳局級幹部,這是正常的幹部調整。
組織部門對擬提拔對象的情況進行了彙總,送到每一位常委的案頭,接下來按照組織程序就是對這些人進行組織考察,爲下一步的常委會正式討論提供依據。
當然,考察了不一定提拔,但是沒有考察的肯定是不可能被提拔的。
宋啓明很快地翻到了楊金生的那一頁,簡單的一頁幹部情況簡介、任職經歷,他看了足足五六分鐘。
合上這份文件之後,宋啓明又思忖了半晌,終於拿起了桌子上的紅色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林書記你好!”電話接通後,宋啓明微笑着說道,“我是宋啓明。”
宋啓明打電話的對象,正是東南省的一把手,省-委-書-記林勝雲。
林勝雲爽朗地笑了笑,說道:“是啓明同志啊!有什麼事嗎?”
“林書記,我有點事情想要跟你彙報一下。”宋啓明說道,“我看了組織部送來的擬提任廳級職務幹部的情況,我的意見是,我們市委組織部副部長楊金生同志此次先不予考察。”
林勝雲有些意外,宋啓明是剛剛到任,情況都還沒有摸熟,一般在這種情況下,是不會對人事問題過多發表意見的,就算是到了常委會上,頂多也就是舉個手。
他沒想到宋啓明居然明確表達了對提拔楊金生的反對意見,而且宋啓明的這個意見,他還不能不重視,因爲宋啓明不但是三山市-委-書-記,同時也是東南省-委-副書-記。
在省委常委會裡宋啓明的排序是第三,僅次於書記和省-長,再加上宋啓明提到的這個楊金生,又是三山市的幹部,作爲三山的書記,宋啓明自然是有發言權的。
“啓明同志,是楊金生同志有什麼問題嗎?”林勝雲微笑着問道。
“林書記,您別誤會。”宋啓明說道,“我的考慮是這樣的,我剛剛到任,對班子成員都還沒有完全熟悉,更不用說下面的幹部了,而楊金生同志擬提任的崗位又是市委組織部長,所以我希望省委給我一點時間熟悉情況,然後再通盤考慮。”
宋啓明頓了頓接着又說道:“而且我們組織部的牛部長距離退休時間還有將近兩個月嘛!我認爲這個崗位的配備不必急在一時。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意見。”
林勝雲沉吟了片刻之後,微笑着說道:“啓明同志,你的這個意見我知道了,我會認真考慮的。”
“好的,謝謝林書記。”宋啓明說道,“明天我到省委再詳細向您彙報。”
掛了電話之後,宋啓明長舒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林勝雲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是宋啓明知道自己意見的分量,林勝雲採納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宋啓明自然不會因爲楊金生的兒子楊建仁一個小小的包廂衝突而草率做出這樣的決定。
即便是楊建仁衝突的對象是夏若飛,也不足以讓宋啓明下定決心。
其實在宋啓明和田慧蘭交接的時候,兩人就進行過一番長談。
這也很正常,因爲兩人的政治立場是一致的,兩人的交接是真正意義上的“交接”,田慧蘭對於班子成員的情況,包括一些重要部門的領導的情況,都毫無保留地向宋啓明交了底。
當時兩人就談到了楊金生。
因爲在市委組織部牛部長馬上到齡,關於組織部長人選的問題外面早有風傳,是楊金生要順序接棒,一步邁進常委序列。
而田慧蘭對楊金生的提拔是遲疑的,甚至是持有一定保留態度的。
就是因爲楊金生的風評並不太好。
所以宋啓明本來就在猶豫,今天曹廣智的彙報,等於是進一步堅定了他的決心。
作爲一名想幹事、能幹事,年富力強的領導幹部,自然是不願意看到自己領導的班子裡出現問題幹部的。
雖然事情是發生在楊建仁身上,但是見微知著,這也從一個側面反應了許多的問題。
在這些問題沒有查清楚之前,宋啓明決定還是叫停對楊金生的考察。
如果楊金生確實沒有問題,那麼也不會影響他的進步——牛部長還有將近兩個月到齡,時間上完全沒有問題。
宋啓明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又拿起電話給市紀委書記劉偉業打了過去。
劉偉業是田慧蘭的老部下了,是宋啓明可以完全信任的幹部。
他吩咐劉偉業在注意保密的情況下,對楊金生的情況進行側面的調查,重點放在楊建仁的公司上。
對於紀委的人來說,這樣的保密調查已經是輕車熟路了,整個行政機器啓動起來之後,楊建仁公司的往來賬目、業務情況都會在他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被查個清清楚楚的。
宋啓明放下電話,在那份文件中楊金生的名字下用紅色鉛筆重重地劃了兩道,然後自言自語道:“希望你經得起檢查吧!不然的話,我這第一把火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說完,宋啓明將文件鎖進了書桌抽屜,起身回房休息。
夏若飛並不知道曹廣智跟宋啓明作了彙報,更不知道那天的小衝突會成爲宋啓明下定決心的助推劑,他坐車回到農場,對兩位駕駛員表示了感謝,然後就直接上樓回了房間。
鎖緊了門窗後,夏若飛取出靈圖畫卷,一閃身進入了空間當中。
他的指尖處還盤踞着那未知的毒素呢!
進入夏若飛體內後,這些毒素就被夏若飛的一縷精神力緊緊包裹着,左衝右突都無法掙脫,最後就老實地縮在了一隅。
夏若飛對這種毒素非常感興趣,所以一回家就進入了空間中,準備好好研究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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