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柏停下腳步望向了紅玉,皺眉問道:“紅玉,還有什麼事兒嗎?你莫不是輸了比試惱羞成怒,想要對這小兄弟不利?我告訴你,有我在,你休想得逞!”
紅玉嗤笑道:“到底是誰想要對小兄弟不利?老柏,你這麼帶小兄弟離開,萬一你殺人滅口怎麼辦?”
“放屁!”老柏直接怒罵道,“我老柏修行這麼多年,就算是爲了自己的道心,也不可能做這種出爾反爾的事情!”
“修煉界出爾反爾的事情還少嗎?當年靈界在的時候……”紅玉說到這看了眼夏若飛,沒有繼續細說,而是說道,“你又沒用自己的道心起誓,你真要把小兄弟滅口了,道心又能受什麼影響?”
夏若飛在一旁看着兩位他惹不起的大佬脣槍舌劍,也不禁有些懵。
說實話他心裡也是有這方面擔心的,畢竟這還是在龍牙柏的內部,這位樹靈老柏要真對他不利,他是沒有任何反抗餘地的,能有一定的反應時間讓他及時躲到靈圖空間中,就已經是叨天之幸了,大概率連這一瞬間的反應時間都不會有,他就會被直接鎮殺。
老柏冷冷地望着紅玉,說道:“看來你還挺關心這位小兄弟的嘛!紅玉,我現在就可以對着自己的道心起誓,絕不會傷害這位小兄弟!你還有什麼說辭嗎?”
老柏對於夏若飛的生死並不是很在意,不過他隱隱還是希望夏若飛能夠把消息散播出去的,如果大量的靈墟修士過來碰運氣,採集魂玉精魄的話,對紅玉的影響肯定是更大的,所以他剛纔也沒有對夏若飛動殺心。
紅玉微微一愣,然後聳了聳肩說道:“如此自然最好!”
老柏輕哼了一聲,直接起誓道:“老朽願以自己道心起誓,此次這位小兄弟……對了小友,你叫什麼名字?”
“回稟前輩,晚輩名叫夏若飛!”夏若飛連忙說道。
“好!”老柏點點頭說道,“此次夏若飛小兄弟代老朽出戰,幫了老朽的大忙。我以自己道心起誓,我一定會將小兄弟平安送出龍牙柏覆蓋範圍,絕不會傷害夏若飛小兄弟分毫,如違此誓,老朽願被業火焚身而亡!”
“前輩言重了!晚輩自然是相信前輩的!”夏若飛連忙說道。
他心裡自然是不敢完全相信老柏的,這樹靈不知道修行了幾千幾萬年,而且本身就是一棵樹成了精,應該是沒有什麼人性可言的,雖然自己幫了老柏,但老柏就一定不會對他不利嗎?
所以夏若飛是在老柏起完誓言之後再客氣了一句,反正是惠而不費的事情。
老柏瞥了紅玉一眼,說道:“紅玉,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紅玉聳肩道:“如此甚好!小兄弟的安全有了保證,我也就放心了!”
修士用自己道心、元神之類的起誓,都是要十分慎重的,誓言絕不是說說而已的,否則說不定哪一天就會遭到反噬,尤其是在突破的關口,非常容易造成反噬。
所以一些高階修士在面臨大境界突破之前,都會專門抽出時間去了結自己的因果。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柏輕哼了一聲,然後才望向夏若飛,和顏悅色地說道,“小兄弟,那那咱們走吧!”
夏若飛還沒有說話,紅玉又叫道:“等等!”
老柏心頭火起,他瞪了紅玉一眼,說道:“紅玉,你不要得寸進尺!”
紅玉自然是不會怕老柏的,他笑嘻嘻地說道:“我是找小兄弟有事,你上什麼火啊?”
夏若飛微微一愣,連忙問道:“不知前輩有何吩咐?”
紅玉懶洋洋地說道:“小兄弟,我看你對這個殘局的理解非常深,屢屢能下出妙手來。我研究此殘局也有大半年時間了,小兄弟你的棋藝也是讓我見獵心喜啊!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再比試比試?”
一旁的老柏聞聽此言,頓時眼睛一亮,問道:“紅玉,你這是想和我再來幾場比試?”
夏若飛剛纔在這場比試中表現出來的水平讓老柏刮目相看,如果紅玉真是輸了之後想要翻本,那夏若飛繼續和他比,獲勝的概率還是很大的,那自己豈不是能多賺回一些魂玉精魄了?甚至還可以要求他將以前贏走的那些樹芯拿出來當賭注啊!
雖然大家約定每次遺蹟開啓就比試一場,三局兩勝。但如果雙方都同意的話,加賽幾場也是完全沒問題的。
紅玉翻了翻白眼,說道:“老柏你想什麼美事兒呢?哦!看到這小兄弟棋藝厲害,你就想讓他多幫你打幾場比賽,最好是把你前面八次輸的都贏回來?我看起來有那麼傻嗎?”
“你……”老柏也不禁老臉一紅,說道,“不是你自己說要跟小兄弟再比試幾場的嗎?”
紅玉撇嘴說道:“是我跟小兄弟之間切磋切磋,跟你有關係嗎?”
老柏這才知道自己會錯意了,也不禁暗暗可惜,他還希望紅玉輸紅眼了,一心想要找回場子呢!
紅玉又瞥了老柏一眼,說道:“老柏,我也不怕告訴你,下一次比試,我還要選象棋,而且還就用這個殘局!所以我要趁着小兄弟還沒走,多向他討教討教啊!至於你……還是祈禱下次遺蹟開啓,你還能找到像夏若飛小兄弟這樣棋藝高超的幫手吧!”
老柏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這個殘局的確非常之兇險,如果是初學者的話尤其容易掉入陷阱,三局兩勝的比賽,短時間內輸掉兩場就沒得打了。
他可不認爲自己下次還能有這麼好的運氣,隨隨便便找一個人來代表他出戰,都能和夏若飛一樣妙手迭出。
老柏決定,今後這五百年自己也要好好研究一下這個殘局了。
殘局的結構雖然複雜,但是一個元神強大的修士研究五百年,怎麼也能研究出不少心得了,現在問題是五百年後他再選一名靈墟修士出戰,也僅有一天的時間指導,到底能夠教到什麼程度,他心裡也沒底——今天夏若飛學習象棋的時候和真正比賽的時候,表現判若兩人,已經讓老柏對自己的教學能力也產生了懷疑。
更何況,如果這紅玉僅僅只是說說而已呢?畢竟選擇棋類的主動權是在紅玉那裡的,萬一五百年後他選擇了另一種棋呢?
老柏想了想,不管如何去假設,他還真要把紅玉這話當真的聽,利用這五百年時間多研究這個殘局。
若是用不上,無非也就是浪費一些時間而已,對於活了這麼久的老柏來說,哪怕五百年時間全部用來研究殘局,也不過是悠長生命中的一瞬而已;一旦自己的研究能用上,那這五百年的努力也就沒有白費。
當然,他最多也就是每天抽出一定時間來研究,不可能完全投入進去的,畢竟他還要修煉,而且還要應對紅玉的日常吞噬、襲擾——雖然雙方五百年比試一次,賭注相當大,但平時紅玉也依然會對他進行一些侵擾和吞噬的。
老柏總算想明白了,不管下次遺蹟開啓如何,至少現在紅玉是對這個殘局十分感興趣,而且是真的想要和夏若飛再多比試幾場。
既然如此……
老柏覺得也不能讓紅玉這麼白白地利用夏若飛漲經驗,得讓他付出一些代價!紅玉拿得出手的,無非就是魂玉精魄,夏若飛贏走一些魂玉精魄,對紅玉也是一種削弱啊!
想到這,老柏立刻說道:“紅玉,夏若飛小兄弟來這清平界內,是爲了尋找自己機緣的,他進來的時間非常有限也非常珍貴,哪能一直陪你在這下棋呢?就算是拜師,也得交點兒束脩吧!更何況是賭局呢?沒有一點兒彩頭怎麼行?”
紅玉嗤笑道:“你放心,小爺沒你那麼摳!再說……小爺我前面贏了八場,就算是剛纔輸掉了一點回去,那也不傷筋動骨,給小兄弟一點兒彩頭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夏若飛在一旁根本插不上嘴,兩位惹不起的大佬就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而且……說着說着,好像要給自己一些好處?
這真是人在家中坐,好處天上落啊!
這時紅玉笑眯眯地對夏若飛說道:“怎麼樣?小兄弟,我也不會讓你白出手,你每勝一場,我送你一枚剛纔那種棋子,依然是三局兩勝算一場,不過咱們可以多比幾場。這棋子可是很珍貴的寶物,連那個老傢伙都眼饞不已呢……”
說到這,紅玉瞥了瞥老柏,說道:“對了,如果你想要剛纔紅棋的那種棋子也沒有任何問題,我之前贏了他八次,雖然自己用掉了一些,但存貨還是不少的,送你幾枚棋子小意思而已!”
雖然他們每次比試選用的棋類都不同,棋子數量也各不相同,但每次賭注的總量都是一樣的,比如這次比試象棋,雙方加起來只有三十二枚棋子,但每一枚棋子就比以前的要大一些。
紅玉給夏若飛說的一枚棋子,自然是按照這次的標準來的,如果換成以前的一些賭局,可能就是好幾枚棋子了。
老柏在一旁聽了之後,肺都快氣炸了,紅玉這傢伙嘴巴是真臭,而且還得意洋洋地慷他人之慨,簡直太可惡!
不過老柏也不得不承認,聽了紅玉開出的條件之後,他真是動心不已。
他恨不得自己和夏若飛對換一下身份,讓自己親自上場去和紅玉比上一場。
夏若飛被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得有些懵,雖然他並不知道棋子具體是什麼寶物,但基本的眼光他並不缺乏。
其實也並不需要多好的眼光——那棋子一出現,他的元嬰和肉身都得到了極大的滋潤,這僅僅只是站在一旁吸收了一點兒棋子散逸出來的氣息而已,如果能直接使用的話,那好處簡直不敢想象。
夏若飛愣了半晌,才弱弱地說道:“多謝前輩厚愛……不過既然是賭局,自然要拿出對等的賭注,可是晚輩卻拿不出如此珍貴的寶物和前輩對賭……”
紅玉擺擺手說道:“你無需付出賭注!如果你輸了,就拿勝場次數對抵!若是後續你一直無法取勝,那比試就結束,我也不需要你付出什麼賭注,如何啊?”
紅玉的目的並不是找回場子,而是想從夏若飛這裡多學一些棋藝,比如剛纔第三局最後階段那一招以靜制動,用幾步看似廢棋的走法直接把和棋硬生生變成了勝局,這樣神來之筆的妙手是他最想要學的。如果夏若飛後續一直都無法贏他,那說明夏若飛的棋藝已經被他榨乾了,說難聽點兒就沒有利用價值了,紅玉自然不會一直比試下去。
至於從夏若飛這邊贏一些好處,紅玉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先不說他根本沒什麼把握贏夏若飛,就算是贏了,一個元嬰期修士又有什麼能讓他看得上眼的寶貝呢?
夏若飛聽了紅玉開出來的條件,毫不猶豫地說道:“多謝前輩!晚輩同意!”
這完全是無本買賣啊!傻子纔不同意呢!
紅玉咧嘴一笑,說道:“那就一言爲定!不過咱們互相切磋,就沒必要用這麼大的棋盤和棋子了……”
說完,紅玉一揮手,這洞窟中間的地面就漸漸隆起,很快就出現了一張石桌兩條石凳,這桌子和凳子也都是由玲瓏剔透的紅色魂玉構成——這下方就是魂玉礦,對於紅玉來說,操控魂玉礦就好比一個人動一動自己的胳膊一樣簡單。
魂玉石桌上,也已經鐫刻好了一個象棋棋盤,棋盤上擺好了紅黑雙方的棋子,紅方棋子依然是通體碧綠的樹芯做成,上面刻着紅色的字;黑方棋子則是通紅的魂玉精魄做成,字跡自然是黑色的。
當然,和剛纔那磨盤大小的棋子比起來,這副象棋就是袖珍迷你版了,每一枚棋子大概也就比地球上的啤酒瓶蓋大一點點。
紅玉瞥了一眼旁邊的老柏,說道:“老傢伙,咱們的比試已經結束了,這裡已經沒你的事兒了,接下來是我和夏小兄弟之間的切磋,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