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飛和洛清風都有些好笑地看着張超不斷地朝弟兄們發號施令。
當然,夏若飛也理解張超的心情,此時雖然劫後餘生,但如果反應稍微慢一點兒,等待他們的依然是殺身之禍,至少從張超這個普通人的角度來看,確實是這樣的。
張超又着急地對阿強喊道:“呂春峰呢?這小子跑到哪兒去了?”
張超現在也不知道該責怪呂春峰還是感謝呂春峰了,他讓呂春峰陪夏若飛和洛清風去驗貨,但夏若飛兩人卻跑到前邊來了,而呂春峰自己卻不知所蹤,這明顯是擅離職守啊!可若是夏若飛他們沒有跑過來,今天恐怕就是被亂槍打死的結局,因爲無論如何,伊拉德說出侮辱華夏人的那番話之後,張超是肯定忍不下去的,撕破臉的局面無法避免。
也正是因爲如此,張超心中也沒有對夏若飛後來出手教訓那些保鏢,以及變着法兒羞辱伊拉德有任何的責怪。相反,他對夏若飛充滿了感激,不誇張地說,這就是救命大恩,按照洪門弟子的江湖規矩,從這一刻開始,今天留在船運公司的十幾二十號弟兄,這條命都是夏若飛的了。
阿強連忙說道:“他應該還在倉庫那邊,我已經叫人去通知那邊的兄弟趕緊到前面來跟大家一起撤離了!”
“動作都快一點兒!”張超叫道,“東西都不要收拾了!拿上現金和文件就撤!”
這時,夏若飛才終於插得上話,他對張超說道:“兄弟,先別忙!這麼大一份家業,說不要就不要了啊?”
張超苦笑道:“夏先生!我們也不想拋棄家業啊!之前梅德爾給我們壓力也很大,但我們一直都勉強頂着,就是不想輕易放棄。可是現在已經徹底把他們得罪死了,這事兒根本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而且留下來和那些毒梟硬碰硬,無疑是以卵擊石,根本沒有贏的希望,只能白白送命!”
說到這,張超連忙又解釋道:“夏先生,您別誤會!我這不是在怪您……您和這位老先生仗義援手,我們是感激不盡的!而且在您出手之前,我已經和那個伊拉德談崩了,如果不是您和這位老先生出手,恐怕現在華豐船運已經屍橫遍地了,所以……”
夏若飛擺擺手,笑着說道:“不用解釋……張超兄弟,這幫毒梟真的這麼囂張嗎?”
張超苦笑着說道:“您可能對墨西哥的情況不太瞭解,這麼跟您說吧!這個海灣集團可以說是墨西哥數一數二的毒梟團伙,他們的力量強大到什麼程度呢?不誇張地說,只要他們願意,甚至隨時可以顛覆墨西哥的政權,只是因爲擔心國際社會干預,所以他們才願意維持現在這種狀況!您剛纔也看到了,無論是州政府還是市政府,那些官員簡直就是伊拉德的狗!海灣集團的武裝力量比墨西哥的軍警都要強得多,而且裝備十分精良,說白了他們就是一支精銳的部隊!”
接下來的話張超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但意思卻十分明顯——洪門雖然勢力也遍佈全球,但本質上只能算是個類似於幫派的鬆散組織,幫派對上軍隊,結果會如何已經不言而喻了。
夏若飛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先準備撤離吧!我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幫你們把這個問題解決掉。”
雖然是張超他們自己攤上這事兒的,而且剛纔夏若飛出來之前,張超就已經和對方翻臉了,所以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實際上和夏若飛沒有什麼直接關係,但考慮到李義夫就是洪門大佬,那洪門和他之間就有那麼一些香火緣分了,既然自己遇上了,就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張超對夏若飛說的解決這個問題,實際上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海灣集團在墨西哥橫行無阻,就算是洪門總部出面,今天這種不死不休的局面,也幾乎不可能解開。夏若飛就算再能打,也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又有什麼勢力能解決這樣的問題呢?
不過既然夏若飛不反對他們撤離,那張超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他總不能明說“我不看好你,還是別白費功夫了”之類的話吧?
而且,出於禮貌,張超還是客氣地說道:“那我就先謝謝您了,夏先生!不過……等阿強他們收拾好了,您必須馬上跟我們一起撤離,協調關係的同時,也得保證自身絕對安全,您要是有什麼閃失,我們無法向義叔交代啊!”
“沒問題!”夏若飛爽快地說道。
他很清楚,現在阻止張超他們撤離華豐船運是根本不可能的,也沒有人敢相信他能搞定海灣集團這樣龐大到可怕的毒梟團伙。
張超和幾個華豐船運的骨幹員工在緊張地阻止大家登車,包括夏若飛的那一整個集裝箱的貨物,也被吊裝上了剛好留在公司的一輛卡車拖頭。
短短几分鐘之內,張超就已經把人員組織好了,至於這邊的東西他們也都來不及搬,自然全都不要了。
“夏先生,這位老先生,兩位請上車吧!”張超恭敬地過來說道。
他心裡還有一絲忐忑,生怕夏若飛年輕氣盛不肯走,偏要留下來跟對方死磕。如果是這樣的話,華豐船運的這些兄弟們也不可能丟下夏若飛自己逃命的,這不合江湖規矩。
更何況張超等人的命都是夏若飛救的,如果夏若飛堅持要留下來的話,那他們說不得就得捨命陪君子了。
這可真是“捨命”陪君子,在張超看來,留下來就意味着沒命,根本不會有第二種結果。
好在夏若飛還是很好說話的,他直接就點了點頭說道:“好!”
然後帶着洛清風一起走向了張超專門給他們準備的一輛商務車——這輛車有防彈功能,安全性相對好得多。在墨西哥很多有錢人乘坐的都是防彈車,畢竟外面實在是太危險了,搞不好開車在路上都會遇到黑幫火拼,一發流彈就可能一命嗚呼。
夏若飛和洛清風上車之後,張超一揮手,十幾輛車的車隊就浩浩蕩蕩地開出船運公司院子,包括那輛搭載了軍火集裝箱的大卡車。
張超則坐進了夏若飛和洛清風的這輛車副駕駛的位置,這輛商務車夾在車隊中間,也很快開出了院子。
夏若飛發現,車隊開出大門之後,很快就駛入了不同的道路分頭離開了。他心裡也暗暗點頭,看來張超他們還是訓練有素的,誰也不敢保證海灣集團的人有沒有在這附近監視,所以化整爲零分頭撤離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張超沒敢在誇察夸爾科斯市停留,直接讓兄弟們分頭離開了這座港口城市。
好在洪門在墨西哥還是有些勢力的,張超是決定讓大家先到臨近的伊斯瓦特蘭,兩座城市距離非常近,幾乎是連在一起的,差不多也就四十分鐘左右的車程。
張超的打算就是帶兄弟們先藏匿到洪門在伊斯瓦特蘭的一處安全屋中,然後再找機會讓大家分批出境,至於是回國還是到美國去,到時候再做打算,反正墨西哥是肯定不能呆了。
夏若飛坐在車上的時候,心裡就在盤算,要怎麼幫張超解決這個麻煩。
他首先就排除了讓李義夫出面的方案,因爲如果洪門這邊有辦法的話,張超同樣也可以通過層層向上反映,來讓洪門的高層出面,現在看起來,似乎張超已經放棄這樣的努力了。
也就是說,如果夏若飛去找李義夫的話,李義夫肯定不會拒絕,但一定會讓他很爲難,也許爲了這件事情他還要親自出馬去對付海灣集團的人。
與其這樣,還不如夏若飛自己出手呢!畢竟他的修爲可比李義夫高得多啊!
夏若飛的第二個方案,其實就是簡單粗暴,乾脆把海灣集團的高層一鍋端了,包括今天忍辱負重才逃過一條命的伊拉德,也一起幹掉。
到時候海灣集團一定會亂成一鍋粥的,而且伊拉德也已經死了,再加上其他勢力肯定會趁亂撈取利益,甚至重新劃分勢力版圖,他們哪裡還會有工夫對付華豐船運公司?
這個方案是最簡單有效的,對於夏若飛來說,操作起來也沒有太大難度。
這些毒梟再怎麼猖狂,再怎麼有勢力,都只不過是一羣普通人而已,以夏若飛如今的修爲和勢力,他完全可以殺人於無形。
只不過採用這個方法,操作起來稍微繁瑣了一些,而且挺浪費時間的。
說實話,不是不可行,而是夏若飛有點兒嫌麻煩。
當然,簡單一點兒的辦法也有,那就是找到海灣集團的最高首領,然後把他控制了,收爲靈魂奴僕。
老大都成爲夏若飛的奴僕了,那張超他們的麻煩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不過夏若飛的魂印也是有名額限制的,說白了即便是靈魂奴僕也不是什麼人相當就能當的,爲了這種小事浪費一個魂印名額,夏若飛又覺得有些划不來。
這一路上夏若飛都在思索着,到底要採用什麼解決辦法,既不會太麻煩,又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突然間,夏若飛腦中靈光一閃。
他想到了昨天晚上在大海上隨手救下的那個叫查理科赫的美國人。
夏若飛並沒有興趣去調查這個查理到底是何方神聖,只不過他昨天躲在遊艇旁邊看熱鬧的時候,聽到了查理兄弟倆的大部分對話,所以對這個傢伙多多少少有點兒瞭解。
至少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這個查理非常富有,一艘造價十幾億美金的遊艇倒是不算什麼,但根據他們兄弟倆的談話,查理的資產是千億美金級別的,那在全球也都是排得上號的超級富豪了。
當然,有錢並不一定就有足夠的影響力來解決問題,尤其是對手還是墨西哥大毒梟,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人,一定不會很窮。
於是,夏若飛決定抱着試一試的態度,找找這個查理。
如果能成自然是最好,不行的話夏若飛也沒什麼損失,大不了就是自己麻煩一點兒,終歸是能解決問題的。
總之,夏若飛覺得自己肯定不能就此丟下不管,這與他的處事原則相違背了。
所以,夏若飛當即直接從空間中取出了查理給他的那張純金打造的名片——他的動作很小,一翻手就拿了出來,張超坐在前排根本注意不到,而身邊的洛清風已經知道他有一個空間很大的“儲物法寶”,所以從靈圖空間中拿東西,也完全沒有必要躲着洛清風。
夏若飛掏出手機,照着這張名片上留下的唯一一個手機號碼撥了出去。
號碼撥出之後,好一會兒都沒有任何反應,既聽不到對方振鈴的聲音,也沒有人接聽。就在夏若飛以爲這個號碼有問題,準備掛電話的時候,手機聽筒裡終於傳來了振鈴聲。
夏若飛暗自說道:這美國佬的手機怎麼反應這麼遲鈍?
其實夏若飛並不知道,此時查理依然在茫茫大海之上,手機是完全沒有任何信號的。只不過查理的手機號碼經過特殊處理,如果在關機或者沒有信號無法接通的時候,會自動轉接到他專用的一部衛星電話上,有點兒類似於呼叫轉移的功能。
這部衛星電話查理無論去哪兒,都是有工作人員負責攜帶的,這也保證了他無論在全球任何角落,只要衛星信號不會被阻擋,他就不會漏接任何一個重要電話——他給夏若飛的那張名片上印着的電話號碼,都是十分重要或者關係親近的人士才知道的,全世界擁有這張名片、知道這個號碼的,不會超過十五個人,一旦有人通過這個號碼找他,那肯定是重要電話。
既然對方的手機已經振鈴了,夏若飛自然也就不會再掛電話了,他把手機放在耳邊,耐心地等待着。
鈴聲響了五六下,在夏若飛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對方終於接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