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髒街,白天遊客們不好意思來,晚上來了不想走的地方。
已經快中午了,很多店鋪、酒吧還關着門,有一些則半卷着鐵門,只能看到店鋪裡的櫃檯,和老闆夥計來回走動的腿腳。
這裡擠滿了大大小小的賭場、妓院,各種看似正經的店鋪裡,藏滿了毒品、槍支、菸草,以及各種走私、仿造的名牌包包、服裝、鞋子、皮帶,還有各種佛具店、古董店,但大多來路不正,實在有辱佛名。
衛青雲二人假裝來自香港的遊客,同時又是紋身師和整容師,想在泰國開一家紋身店,所以纔來到喜佛看看。
二人在胸口、胳膊上貼了假皮,僞造了紋身,脖子、手上戴着粗大的白金、鈦合金、藏銀,皮的、藤的等等,各種材質,各種風格的項鍊、手鐲、戒指、扳指。
頭上戴着兩個特大號的紅骷髏耳機,金屬核、電子核、哥特搖滾等等風格的音樂開到最大聲,不斷滾動播放着。
站他倆身邊,都能聽見耳機裡殺豬一樣的慘叫聲——一直覺得電子核、金屬核那些所謂的死人嗓、水喉嗓,跟豬的慘叫差不多。
他倆平時不這樣,爲了工作才戴,體驗一下才發現——這樣的人生,真是不堪重負,那些手鐲、項鍊、大耳機的,太他喵的沉重了。
兩個人很快就進入了角色,走路說話,都一副嘻哈搖滾風。
衛青雲猜的沒錯,那手機號就是巴佛老婆的,衛青雲打過去,用泰語夾雜着英語,一口一個巴佛前輩的嘮叨起來。
聽那女人的態度,他們夫妻關係也不怎麼樣,而且她身邊一直有個男人在哼哼唧唧的。
說是那家店鋪還有一年半纔到期,因爲死過人,想轉手沒人要,想請廟裡的大和尚做套法事,要錢太多划不來,所以一直空着。
整套紋身、整容的設備都在,還一部分藥品、顏料仍在保質期,都可以打折轉讓。
一聽說是香港來的,女人態度大變,開口就問能出多少錢,衛青雲說了個數,女人罵罵咧咧的掛了電話。
“嚯,這麼大火氣?”衛青雲撇撇嘴,收起電話。
“八成是覺得我們外國來的,沒誠意,”林小虎喝着可樂,樂呵呵的,“可說好了,電子鎖、電腦我行,這種彈簧鎖,我可不行。”
“我也不行,得找個開鎖的。”
“怎麼?就這樣大白天的,找個開鎖匠來,那不成明搶了嗎?”
“搜一下他老婆的照片,身份信息卡。”
林小虎照做,搜出來一看,是個肥婆。
“哈哈哈哈,委屈了,兄弟。”衛青雲一臉壞笑。
林小虎當下明白了怎麼回事,不過來都來了,只好照辦。
兩個人找了個熱鬧的小旅館住下,不到兩個小時,衛青雲把林小虎整成了巴佛老婆的樣子。
還需要一張身份卡——找鎖匠開鎖,這是必須的。
每一個鎖匠,以及所有需要驗證身份的單位,都會有一個警方監製配發的驗證終端。那是一臺手機大小的設備,也可以把驗證軟件安裝在電腦中。
隨着電腦和數碼知識的普及,僞造身份證已經不是什麼難事,各國政府、銀行的安全部門,每年都要花費數千億人民幣的成本,來不斷升級身份驗證系統,以維持正常的金融和社會秩序。
不過,現在最基本的驗證模式,仍是——人臉、指紋、身份卡,三者合一的驗證模式,三份信息同時傳到警方數據庫中,全部吻合者,才能驗證通過。
當然了,人臉也可以僞造,很多直播平臺的小姐姐,化妝術完全就是易容大師水準。
指紋也可以僞造,但是一般情況下,人都是十個手指頭,所以,警方的辯僞方案是——只備份一個手指的指紋,只允許三次輸錯機會。
這樣一來,安全性就大大提高了。
防君子不防小人嘛,至少全球95%以上的黑客,是無法侵入某地區的警方數據庫的。
林小虎,則屬於另外的5%。
臉,僞造完成。身份卡,直接在警局數據庫中拷貝一份。麻煩的還是僞造指紋。
巴佛老婆留在警局的指紋是右手中指。
僞造指紋有兩種方法——
1,手指翻模,製作指紋套。
2,在有一枚指紋拓片的前提下,使用超寫實繪版機,在特製模板上畫出指紋,然後翻印指紋套。
翻模法,必須有本人的手指才行。現在巴佛老婆,已經回到曼谷,不定跟什麼樣的一羣人混在一起,找到她,然後在她神不知鬼不覺(灌醉。催眠。打暈???)的情況下,套取她的指紋,至少得十個小時以上。
畫,更麻煩,而且現在沒有超寫實繪版機。
“找根相似的手指,怎麼樣?”衛青雲出主意。
“不怎麼樣,現在的指紋識別系統相當發達,完全可以識別出0.0001毫米之間的差異,包括擠壓變形導致的指紋網絡的變化,都可以計算出來,就算我們用高倍放大鏡看着相似度極高的兩枚指紋,在指紋識別機裡,都能分辨出來。”
“那就只好去找巴佛的老婆嘍。”
“也不是完全沒辦法,速度夠快,只是有點兒冒險。”
“很危險嗎?”
“嗯,入侵警方數據庫可是重罪,被發現的話,全球的國際刑警還有各國警察都會通緝我們,驗明正身,即可開槍,不會留面子的。”
“暴露率很高嗎?”
“80%以上吧,警方還有銀行那些電腦大師也不是白給的,除非——”
“除非什麼,快點說。”
“除非有一個特別高級的警員肯幫忙,用一下他的安全秘鑰,也不用實體,給我序列號和密碼就成,我遠程用一下。”
“這麼麻煩,乾脆我把那開鎖匠催眠不就成了,這套路我熟啊。”
“不行,****是鎖起來的,必須是顧客申請,警方發回驗證碼後,開鎖匠才能打開工具箱,現在開鎖都是靠工具,哪還有幾個靠着根兒鐵絲別針就能開鎖的大鎖匠啊。”
“那我去哪兒找個特別高級的警察呢?”
“嘿嘿,謝靈嫣啊。”
“她?”
“是啊,你瞧你這表情,心疼啦?”
“心疼不至於,她有那麼高級嗎?”
“去,小瞧人了不是,我跟你說個事兒,你別生氣。”
“說——”
“那天呀,我偷偷查她了,她竟然是全球千人無界探員之一。”
“無界探員?什麼意思?”